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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既然敢藏,自然是有把握的。”那人倒是十分的自信。
“母妃可有异常?”明曦担心母妃会无意中说出这人的行踪,那便是藏得再好也没有用了。
“你母妃很乖,我告诉她我来看你,若有人问起我,不可说一字,否则你便会因此被责骂,甚至被鞭打!我相信她绝不会向任何人吐露一个字!”那人学着淳太妃惊惶的表情,让明曦不禁猛的站起身来,指着那人道,“你竟然恐吓母妃,真是恩将仇报!”
“我只是自保,再说她是自愿,我所说的还不够真切!我应该直接告诉她若有人知道我的存在,你们都将被斩杀头!”那人用手掌在颈上一划,唇角一侧轻扬,眸光寒洌,虽是玩笑的口吻,所说却非虚!
明曦无奈的坐倒,如今他已经到了承欢殿,总不能就这样将他赶出去。可是,明曦不禁对那人抱怨道,“母妃那里少有人去,不过是太医和宫女、太监,只要有令禁入,他们必不敢擅闯。我这里却不同,说不定什么时候皇上便来,难不成我将皇上拒之门外?”
“有何不可?”那人冷笑着道,“你视他是皇上,敬畏至此,我却不怕他,来得我便杀得!”
“你还是来刺杀皇上的!”明曦瞪眼轻叫,“你单枪匹马居然敢闯守卫森严的禁宫,你这莫不等于枉死送命!”
“我人在此处,活得好端端的,哪里送命了?况且我绝不会枉死,你一定会助我出去!”那人又倒了杯茶喝掉才说,“我在这里多呆一刻,你便凶险一刻,你的母妃也一样凶险。我相信你会有办法!”
明曦扭脸不愿看他,这分明是无赖,威胁明曦送他出宫。明曦一直在盘算如何将他送走,此时却真的是恨不能一跺脚就让这人消失于眼前!
“你很讨厌我!”那人侧了头以手支腮,“如今我们命运相系,你即使对我深恶痛绝,也不得不帮我!”
“你无赖!”明曦实在忍不住骂道,抚着额恨道,“你以为这深宫之中我可以任意妄为?刚刚我险些命丧九泉,回不来了!”
“哦?”那人意外的松开了支腮的手,“我的事有人举报?”
明曦瞪他一眼,“若你的事被人发觉,我才真的回不来!”她轻叹一声,“我的贴身宫女在宴上点心里下毒,要毒杀我,偏被苏小姐无意中食用,结果苏小姐殒命,我却逃过一劫!”
“她为何要杀你?”那人上下打量一番明曦,“虽然你外表冰冷,似乎是个极不近人情的性格,但稍加了解便知,你实是个心地不差的主子,不会对下人苛责!”是个好主子,便不应该有可以怀恨之处,杀人动机由何而来?
“是有人指使!”明曦不知为何却向这人说了实情,恐怕是因为实在身边无人可说,更加因为这人实是不在这争斗之中任何一方。
“一入宫门深似海!别的妃子收买了她,让她害你,若事成,你便死了,她们也必想好了你死去的说辞;若你逃过此劫,最多是丢卒保帅,牺牲那个宫女!”那人很简单的就分析了出来,他想一下疑惑的问,“皇甫烨是个极敏感聪明之人,这等事在他眼中实在是太过粗糙,他必定会抓出幕后之人!”
“这个我不得而知,媚儿是回不来了,还要死多少人,我也无法控制。这宫中自你出现,便事情一个接一个,你真是个灾星!”明曦想着媚儿的乖巧可爱,她在牢中的可怜痛苦,还有她拼死留下真凶的果敢,对家人的嘱托,媚儿却再也回不来了!
“你说什么?”一直轻佻如浪子的那人突然面如冰霜,似乎明曦说了什么大逆不道之语,触动了他最敏感的伤痛,他突然起身掐住明曦的脖子,“你再说一遍!”
明曦狠狠的将他的往外扳,挣扎着说,“你若……在我身上留……下伤痕,无异于……告诉别人……我宫中……有刺客……”那人的手劲一松,明曦挣了出来,连连的咳着!
这人刚刚真的要掐死她!
听到明曦的咳声,守夜的宫女问,“娘娘可是身体不适,是否需要奴婢进房服侍?”
“不必了,我自己来就好!”明曦喘息中急道,听外面没别的声响,才恨恨的瞪了那人一眼低声道,“你若现在杀了我,下一个便轮到你!”
那人眸中闪过悔意,刚刚不过是一时的冲动,但嘴上却逞强道,“你若再出言不逊,我便是杀你又如何?”
明曦不想与他作无谓的口舌之争,起身倒了杯茶喝了两口,转身对坐于床边的那人低声道,“明日我会想尽一切办法将你送出宫去。只是你的伤……”一想着他那么重的伤,万一真的被人发现,他恐怕就真的没有机会逃了。
“我能悄无声息的自清思殿转到承欢殿,你便不应该对我的身手有所怀疑。”那人微仰了头答,似对明曦担忧他的身体十分抵触。
明曦轻咬牙,“我并非关切你的身体,只是担心你若真撑不住,前功尽弃,祸及无辜!”
“我倒有个想法!”那人道,“是否可行,还要你来操控!”
“什么办法?”明曦一挑眉,“难不成你要将刀架在我脖子上,强迫我送你出宫?”
“那又何必强人所难?你比我更愿无人知晓我的存在,若不是迫不得已,我自不会安排这一步!”那人将明曦的心理掌握得清楚,对她如此赌气之语只作轻笑,这才说道,“你刚刚提到你宫中的婢女要被处决,之后她的尸身要如何处置?”
“你莫不是想混于棺椁之中出宫?”明曦拧眉问道,想着他要与死人紧贴一起,阴暗诡异,实是惊悚。即使媚儿是她惯熟之人,若让她选择这样的方式接近,明曦实实不能。
果然那人点头,“差不多的意思,不过我想你北汉皇宫还未到如此宽宏,对获罪的宫人也有棺椁享用,恐怕最多不过是一卷草席薄棺草草处理。现在最需要知道的是会以什么方式处置,会过哪些关,什么人查,路过哪些地方,最后到达哪里!”
“你!”明曦听着他说了一连串的什么和哪些,气极反笑,“你实在是选错了合作之人,这些莫说我不知道,这宫中久居的嫔妃也不一定能说得如此清楚明白,更谈不上将这一路打点照应,你还是死了这条心。”
“其实还有一个办法。”那人并不气馁,又说道,“你是媚儿的旧主,以你的名义给她一个棺椁,我便有机会入内,借机出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