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下马威

雁归来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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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上言重了!明曦哪有那么好!”明曦恍若未听出他其中之意,翩然起身,将香炉中的香拨拨,又添了些许香料进去,“这是上次皇上赐给母妃的宁神香,明曦见其药效极好,味道又清淡,便从母妃处拿了些来,每次与皇上对弈时燃起,更助雅兴!”轻笑回眸,端是风情万种!

    “有美人在旁红袖添香,可于方寸之间手谈天下,实是一大雅事!再多的烦心事,朕也可以无谓了!”皇甫烨望着明丽的明曦在那里温柔站立,恰如一幅绝佳的仕女图,雪色衣裙偏又增了几许仙风道骨,更如天女下凡一般,纤尘不染。

    明曦轻笑,“皇上实在太过谬赞,明曦若不自知定会飘飘然了!明曦只是做些力所能已之事罢了!”她坐回棋盘前,轻轻的将棋盘清了,“皇上,这回明曦要让皇上猜子!”

    “呵呵,好!”皇甫烨爽快的答应,笑道,“你希望朕猜双还是猜单?”

    明曦将几枚子压在玉掌之下,朱红的棋案金色棋线,素净修长的手指,如诗如画,她巧笑嫣然,“明曦何需希望,皇上心中自然有数!”

    皇甫烨听到此言,哈哈大笑起来,摇头道,“你这伶俐的丫头,真正的说得朕快活!”

    明曦对皇甫烨眨眨眼,“皇上快猜!”

    皇甫烨将手按在她的手上,凑近了轻声说,“朕的心中自然有数!”

    明曦眼望着皇甫烨眼中的自己,明艳照人,笑容如花!

    皇后大步的走进寝宫,这时宫女素丽上前来报,“娘娘,前几日让人做的玉制棋盘和棋子已制好,刚刚送进宫来,娘娘要不要看一下?”

    皇后重重坐下,“拿来!”

    素丽一挥手,有太监两人捧着棋盘和棋盒上前。棋盘是以青玉为基,巧妙的以金线制成棋格,青黄相间,非常漂亮。素丽将棋盒打开,以墨玉为黑子,以羊脂玉为白子,精心打磨之后的棋子亦是精巧非凡!

    看着这些自己精心准备的东西,皇后却仿佛看到刚刚的那盘棋!再过精心的棋局,再过用心的准备,最后还不是人家的手下败将?人家要进便进,要退便退,输赢都在人家的手中掌握。而皇上……

    皇后挫败的抚额挥手,“拿下去吧!”素丽看皇后毫无兴致,忙小心的将棋盒盖好,挥手让他们静悄悄的退下去,转身轻声问皇后,“娘娘可是凤体违合?”

    皇后缓缓抬头,黯然的望着素丽,“素丽,你是本宫陪嫁的丫头,你看着本宫与皇上一步一步走过来的!你说,为什么皇上今天会变成这样?他怎么可以帮着别的女人来欺压我?我是他的妻子啊!我才是他的正妻!”两行清泪滑下了皇后的脸颊,高贵国母亦不过是个悲情伤心的平凡女子!

    素丽忙递过去锦帕,“娘娘,可是今日皇上给了娘娘气受?”

    皇后惨淡笑着,执帕拭去泪珠,“他若给我气受,本宫还不至如此!”

    皇后拧眉恨道,“那个玉儿太过愚笨,对本宫那般明显的看来看去,生怕别人不知晓她与本宫有所关联。今日昀妃明是打了她,其实是借她给本宫下马威。哼!”

    皇后凝眸咬牙道,“素丽,让那玉儿将昀妃宫中的一切举动每日报来,本宫不信,皇上就算再过宠信于她,还真能毫不顾忌我吕家!”

    素丽点头附合道,“娘娘说的是!皇上也不想想,若没有相父与国丈的支持,怎么可能这么快就坐了天下!”

    皇后忙制止她,迅速的向四周看看,低声斥责道,“这种话,只你我二人说说就罢了,且不可到外面去乱说。”

    “娘娘,素丽是什么人您还不放心?我只是为娘娘鸣不平!”素丽怨恨的说,“那个什么昀妃,明明是前朝的公主,皇上居然也收进后宫,也不怕人闲话,竟然还如此的受宠!”

    皇后咬牙道,“她是否前朝公主,只要皇上愿意,自然是有办法让她入宫的,哪里还管谁嚼舌?后宫自古如此,只要入了君王的眼,想逃是不可能的!本宫坐了皇后的位子,便已经知道会有这样一天!只是……我恨!”皇后狠狠的将茶杯砸到地上,水花四溅,碎玉乱飞!

    承欢殿中,明曦与皇甫烨的棋局已有了规模。这次二人并不着急,也不紧迫的互相追击,倒像是两个闲适的人在棋盘之上漫步一般,你前一步,我跟一子,不时的二人还相视而笑!

    一局结束,天色已暗。明曦慢慢的将死子取下,皇甫烨却将她的手按住,凝望着她道,“明曦,这些交给他们,你来!”

    明曦轻笑点头,“好!”

    小绍子命人收棋,奉上茶点。明曦亲手把盏,递上一杯醇香红艳的美酒,“皇上,这是明曦所酿的蔷薇醉,您尝尝!昨夜皇上辛苦晚至,明曦未曾让皇上饮酒,今日补上!”

    皇甫烨接过只觉味香甜美,不禁赞道,“好香!”他笑对明曦道,“只闻其香便知其味必超然!”

    “皇上喜欢便好!”明曦也倒了一杯,双手捧盏对皇甫烨道,“明曦陪饮一杯!”

    皇甫烨痛饮一杯,明曦只浅尝,“明曦不胜酒力,不敢酒后失仪,请皇上容明曦慢饮!”

    皇甫烨放下杯子,明曦忙也放下杯要提壶再倒。皇甫烨却牵过她的手,“看到此时的你如此清雅淡然,朕应该相信,那件事并未对你影响多深。”他的目光如炬,明曦只要有一丝的闪躲便可以被他捕捉得清楚!

    明曦微微浅笑,“皇上在这里,明曦还有什么可担心的?”

    “当时你是他们的目标!可后怕过?”皇甫烨微凝眸,似关切。

    明曦轻轻摇头,“后怕不过是自己吓自己!若真的怕,倒是怕当时不能躲过此劫,但皇上佑我平安,我只需感恩。”

    “媚儿已经死了!”皇甫烨漠然道,“当夜便自尽在天牢!”

    明曦一顿,微俯身道,“皇上,明曦有个请求,请皇上许可!”

    “为了媚儿?”皇甫烨微挑眉问。

    “是!”明曦抬头平静的说,“自那事后明曦也曾向宫人打听媚儿家中的情况,知其只有一个病弱的幼弟在家乡,想来她是为了这幼弟才受人利用。现在她已为此事付出惨重代价,明曦请求将其尸骨妥善收殓,并送一笔抚恤费到她家乡。”

    “她那般对你,你还要如此待她?”皇甫烨凝眸,沉声问道,眸中的怀疑明显。

    明曦淡然道,“是她误入歧途,而非明曦不知黑白。明曦自到这承欢殿,媚儿便随侍左右,平日的一应事务都是由她打点,算是尽心尽力,更对明曦多有提醒,避免明曦在人前失仪。只是我主仆缘分太浅,只是一月有余便生了此事。明曦记得她的好,如此安排算是对她生前努力的一份回报。况且,是她获罪,与她的家人无关,皇上仁厚,怎么会冷眼看那幼弟从此失怙,孤苦无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