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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曦低声轻啐,“皇上欺负明曦!”
“朕哪里欺负你了,那是疼惜你呢!”皇甫烨对明曦眨眨眼!
他这样孩子气的时候偶尔便会在明曦面前流露出来,皇上的高不可及在那一瞬间便会化为乌有!明曦很喜欢这样的皇甫烨,只是每次看到的时候,都有一种失真的感觉!毕竟无论如何,他还是皇上!
皇甫烨抱着明曦回殿,一路上的宫人都躬身垂首,装作视而不见,充耳不闻。明曦将脸深深的埋在皇甫烨的肩窝里,头也不抬一下。虽然此处并无外人,可是明曦还是不习惯这样在人前亲呢。
在进殿之前,看到一个身影匆匆的从殿内出来,明曦微一侧脸,从那身形和发式看出是玉儿!这时殿内并无一人,她进去干什么?神色还是这般的慌张!
明曦不动声色的将头仍倚在皇甫烨的身上,装作并未发觉。
等皇甫烨和明曦进殿,跪在殿外柱下的玉儿缓缓的抬头,长长的吁了口气。跪在不远处的小绍子将一切都看在眼里,冷笑一声。
皇甫烨将明曦放回睡床,亲手给她盖了被子,“你再躺一躺,天色还早。朕去上早朝了!”
明曦意欲起身,却被皇甫烨按住,“不要动!”明曦眨眨明亮的双眸,轻笑着握住皇甫烨的手,轻轻的摩梭着,“皇上,这样于礼不合!”
话说得理正,动作却分明是不舍的,明曦少见的依恋让皇甫烨差一点就说今天不早朝,朕就在此处陪你!幸亏皇甫烨是个十分冷静的人,这个念头只是在心中闪过,并不曾出口。他微笑着对明曦说,“朕喜欢便好!”
皇甫烨俯身在明曦的腮边轻轻一吻,笑着转身离去!
明曦掩着被望着他的背影,依依不舍。
等皇甫烨等人到了朝上,已经是迟了些时候。众臣三叩九拜行了君臣之礼,吕相首先出列,“皇上,每日的早朝是皇上理政的第一要务,皇上今日因何晚到?”
吕相虽然不再管具体的事务,但是每天都坚持上朝,并且以身作则,从来不曾迟到。今天皇上迟到,他便以“相父”的身份对皇上的行为提出质疑!
皇甫烨本是好心情,虽然晚到,还是要认真的议政的。可是吕相这样劈头一问,让皇甫烨的好心情顿时如同雪消,他沉下脸来道,“朕昨夜批改奏折太晚,今天早上就起得迟了些!”
“若是批改奏折,相父自是不会多言一字,怕只怕皇上是迷恋后宫佳丽,让身心俱疲,这才是家国天下的最可怕之事!”吕相不依的扬声道,完全不给皇上留任何的情面。
虽然皇上迟到,各位大臣等得辛苦,可是敢于直言指责皇上的,却只有吕相一人。吕相的话一出口,殿下站立的文武大臣神色各异,却无一人说话。
皇甫烨顿时气恼,表面上却笑起来,“看来是什么事也瞒不过吕相,连朕的后宫之事吕相都如此关切,如此清楚!”话说到最后几字,已是冰冷彻骨!
这时,忠勇王杨子陵出列道,“皇上正值青春,又有一身的武功,身体自是强壮。皇上眷顾后宫并无不妥,若能早得龙脉,早立太子,对我国实是大幸事!”
皇甫烨成亲多年,靖怀王妃一直不曾开怀,不得不又陆续的迎娶了几位侧妃,一直到如今称帝,后宫也只有肖惠妃刚刚传出喜脉。皇家子嗣单薄乃是大忌,这偌大的一个天下,总不能随便就交与谁手。若是只有一二个皇子,不管资质与天份,都不得不从中选择储君,这样才是家国百姓的不幸!
忠勇王的话一出,群臣中立即议论纷纷,“是啊是啊,皇上还年轻,趁早诞下太子,早立储君!”“这是大事,当然要重视!”“只是误了一小会儿,况且皇上勤政,大家都有目共睹,何必计较这一分半刻的延误呢?”
吕相正在说话,皇甫烨却抢先对忠勇王道,“忠勇王,昨夜朕在昀妃宫中,昀妃还向朕提起爱卿,打听爱卿的身体情况,十分关切呢!”
忠勇王朗声回话,“多谢昀妃娘娘,多谢皇上!”
皇上替后妃向家人传达问候!所有人都听得清楚!
这里面的信息不少,一是昨夜皇上留宿承欢殿。自从明曦被册封为昀妃,皇上已经连续多日宠幸昀妃,对昀妃的专宠十分明显。
二是昀妃问候家人的话由皇上在金殿之上亲自说出,这是皇上对杨家的重视。三是吕家对皇上的指责明显是招了皇上的不快,本来是杨家与吕家在朝上的势力相当,吕家倚仗义后宫皇后之力,略占了上风,现在看到皇上的态度,这高下立分,杨家盖过吕家不过是早晚之事!
众臣都生就一颗玲珑心,不过是一转眼的时间,所有人都明白了皇上这样简短一句话里的深意。他们互相递着的眼色里,追附杨家的是满足骄傲,甚至于是得意,一直摇摆不定的不少下定了决心,神情镇定,再看跟在吕家身后的,不由的焦虑,更有人已经小声的向杨家一党的人示好,以求重新站位。就算是对吕家依然忠诚的人,看到此景也不禁有些灰头土脸,神色黯然!
皇甫烨眸中精光四射,扫过殿下各臣,突然对孙德生道,“孙德生!”
“老奴在!”
“朕刚才看到蓬莱殿外荷花池中不少花都开败了,你记着吩咐去除了残花。”
孙德生立即应道,“老奴遵旨!”
皇甫烨手抚着龙椅扶手外端的龙首,似不经意的说,“花谢了便不会有人再看了!”
吕氏的一脉人员听得不由心惊胆寒!
皇甫烨见吕相脸涨得通红,却嗯嗯的没再说出一句话来,他轻扬手道,“众卿可有本奏?”
被无视的吕相不得已缓步退回队列,忠勇王对皇甫烨躬身道,“启禀皇上,老臣有本!”
“好!”皇甫烨尚未看到奏折便赞了句好,倒像是只要忠勇王奏本便是好事一般。孙德生将忠勇王的折子接来转递给皇甫烨,皇甫烨翻开,迅速的浏览!
吕相见忠勇王只跪在台下,并不将奏折中的内容背读出来,不禁别有用意的问道,“忠勇王,你为何在此一言不发啊?可是你将这奏折中的内容忘了?”
“吕相,并非杨某将内容忘记,而是此折事关重大,不亦在殿上诵读。”
“哦?”吕相一挑眉,意外的望着杨子陵,杨子陵只作不见,静等皇甫烨看完奏折说话。
吕相不好再说,况且有皇上在,一切都应由皇上定夺,自己言多必失。刚刚的情境已经告诉他,如今的皇上已经不是当年的靖怀王,谦恭随和,他掌握着所有人的生杀大权,有了更大的野心,稍有不慎,遭殃的可能并不是一个人,而是整个的吕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