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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可怕的是,皇上亲母便是被诬陷说以巫蛊之术谋害其他嫔妃,在怀有龙脉的妃子食中下了施咒的毒物,导致妃子流产,才使得皇甫一家因此获罪!这是皇上之大忌!到时候皇上震怒,不仅明曦性命难保,恐怕杨家也会受到牵连,那时,吕家便可以借机将杨家一踩到底!
除了皇后,其他的妃子并非没有嫌疑,这宫中争宠,不管是得宠与不得宠,对任何一个正在得宠的其他妃子下手,都不会令人奇怪!若不是小绍子说过玉儿曾与皇后宫中的素丽悄悄接触,明曦也会怀疑到其他的妃嫔身上。
其实不管是谁背后指使玉儿做的这事,就像当初媚儿被人胁迫下毒一样,明曦若不反击,下场将会极其惨烈!
明曦瞪大眼睛盯着这下了符咒的布人,那根根银针如同刺在她心!她已经隐忍很多,已经不与人争什么,她只要平安的度过每一天便好!
可是为什么,偏是不能安宁?十年的凝阴阁之日,那时总会想是否有出头的一天,可是如今贵为皇妃,得皇上盛宠,却为何较之在凝阴阁孤寂冷清的日子,更加的难过?天涯迢迢,何处是归途?
明曦哀叹一声,将刚刚涌起的心绪统统的压了下去!没有时间太过嗟叹,无法预料对方会在什么时候动手,一举将明曦抓个“现行”!若不想平白冤屈,只有反击!
其实明曦大可将此物一烧了之,可是这只是最基本的自保之策,对方会因为明曦的隐忍不言而再生毒计,于其天天防备被害,不如就此绝地反击!
明曦将布人放在床上,迅速的下地,轻巧的自梳妆台下取了针线,寻了合适的用具,敏捷的开始动作。
殿中的一切殿外自是不知,玉儿听不到殿内的声响,只当明曦并未发现,看看天色已是大亮,上前对小绍子说,“公公,天色不早,是不是应该叫娘娘起身?还得到皇后宫中请安呢!”
小绍子抬头看一下天,“看时辰是时候了,玉儿,你去吩咐准备洗漱之物,杂家去请娘娘起身!”
玉儿本想进殿的,听小绍子如此说也不好反驳,低头应道,“是!”
看玉儿去了,小绍子敲敲殿门,“娘娘,时辰不早,您可醒了?”
明曦正好缝完了最后一针,眼眸微转,以慵懒之声道,“知道了!”
她迅速的将那布人重新放回原位,仍是露出小小一角,其他的用具也收拾好。这才重新坐回床上,将锦被搭于膝上,对外面道,“来人!”
小绍子轻轻推开门进殿,“娘娘,奴才候着呢!”
明曦往外看,小绍子忙低声道,“奴才吩咐她去准备洗漱之物。”
明曦点点头,对小绍子郑重道,“小绍子,今日必有事出,你一定要记着一点,我承欢殿绝不是任人撒野的地方,若是嫔妃来了,你只管通报,不得放行,若是和你一样的宫人公公,你更加不得让她们放肆!你可明白?”
小绍子猜明曦是预测到什么,立即严肃的回话说,“奴才明白,娘娘放心,奴才绝不会让一只蚊子飞进来!”
明曦点头道,“好,让他们进来吧!”
小绍子躬身应是,退了出去。不一会儿,宫女捧着洗漱用具进殿,明曦洗漱之后,看到玉儿一直随侍在旁,便给小绍子使个眼色,小绍子立即对明曦“请示”道,“娘娘,玉儿的伤已经无碍,自今儿起,是不是仍让玉儿跟随娘娘左右?”
明曦这才像是刚刚看到玉儿一样,“哦,玉儿,你过来!”
小绍子侧身,让玉儿到明曦跟前跪下,“玉儿见过娘娘!”
明曦伸手将她扶起,“这儿都是自己人,干嘛要行这么大的礼呢?”
“玉儿惹娘娘生气,玉儿请娘娘宽恕!”玉儿低头说着。
“哪儿的话!那天本宫也脾气急了些,伤还痛不痛?”明曦打量着玉儿,玉儿慢慢抬起头来,看着明曦眸中真切的关心,不禁一阵心软,忙又低下头去,“不痛!”
“嗯,那就还是你来服侍本宫。今天本宫要梳个流仙髻!”说完在梳妆台前的凳子上坐了下来。
小绍子一推玉儿,“娘娘吩咐,你还不快去!”
玉儿忙起身过去,拿了梳子开始给明曦梳头。
明曦望着镜中的主仆二人,明曦清丽高贵,玉儿娇怯卑下,明曦抚一下自己的头发似无意的说,“母妃曾说流仙髻最适合本宫,可是本宫自己总是梳不好。自从到这承欢殿,便是媚儿服侍,她手巧,最会梳头了,每次梳流仙髻的时候,本宫总是满意的看不够。”
玉儿接口道,“媚儿姐姐心灵手巧,在这宫里,是没有几个人能比她更会梳头。我这还是跟她学的呢!”
“是啊,是个心灵手巧的丫头,可惜了!”明曦叹息着,“听闻媚儿在牢中是上吊自杀,唉,她怎会选这样一种死法,不仅痛苦,而且死相恐怖。”
玉儿的手一颤,明曦又道,“在民间有说,若是自杀者,便只能入地府受刑。人间的苦受够了,还要到地府再受欺凌。这背叛主子的人,更是要经历种种酷刑,最后还不得超生!”
玉儿的呼吸越发的重了,手也抖得厉害!
明曦突然对镜中的玉儿笑道,“不过玉儿不是媚儿,本宫相信玉儿会有善终!”
“娘娘,这大清早起的,咱不要说这些吧!”玉儿颤抖的声音说。
明曦呵呵一笑,“本宫从来不信鬼神的,那不过是民间百姓的无聊谈资,你怎么吓成这样?”
玉儿低声道,“奴才长于民间,小时候也听父母讲过些鬼怪故事,自小便是害怕这些。求娘娘不要吓着奴才!”
“你胆子真小!”明曦摇头不再说,“好,那就聊些别的!”
“娘娘今天谈兴很浓,莫不是有什么好事?”玉儿将头发绾起,渐成流仙髻的样子。
“没什么,只是心情好。”明曦轻笑不语,眼波温柔,似想到什么,脸上渐渐浮起绯云。
小绍子借机说道,“皇上这几天都在承欢殿留宿,各宫的娘娘们都羡慕得很呢!”
“那又如何?”明曦抚一下鬓角,“皇上喜欢,便多来几趟,等新鲜劲过了,自然就来得少了。”
“哪儿能呢,谁不知道皇上对娘娘是不一样的!”小绍子急忙说。
“怎么个不一样?”明曦微转头问,“不过是后宫嫔妃之一。既然是之一,便不会是唯一。一样的!”
小绍子语气一滞,明曦的话实在是敏感。
皇家自古三宫六院,为的是给皇家开枝散叶,早得龙嗣。若皇上专情,只有一个皇后,万一这皇后不能生育,难不成皇家要绝后?皇家无真情,并非是皇上无情,却是皇家使命所在,江山社稷与红颜专情两者不可同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