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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在天黑之前总算是回到了城中,季如诚立即请来城中最好的大夫为沈婉晴处理伤口。大夫看到沈婉晴的伤时,吓了一跳,连连摇头叹息,“可惜了,可惜了!”
沈婉晴不解的问,“怎么了大夫?”
大夫叹息着,“姑娘还没有出嫁吧?”
“我的伤与出嫁有什么关系?”沈婉晴更加不解。
“姑娘,若是老朽眼力不差,你的额上发际线之内有个旧伤疤,是你极小的时候留下的。”
沈婉晴摸一下自己的头,那是明曦公主摔伤头时留下的,“大夫你好细致。”
“姑娘,那伤至少也有二十年了吧,可是这疤还能看到,可见姑娘一定是有伤易留疤的身体,你脸上……唉,可怜了这么漂亮的容貌!”
老大夫的话终于让沈婉晴明白了,她只觉得眼前一阵发黑:毁容了?
季如诚一看这样急忙岔开话题,“大夫,请先替婉晴治伤,至于其他的,咱们回头再说。”他将婉晴先扶到桌边坐下,返身过来悄悄的拉住老大夫,“大夫,请你注意,尽量用不会留下疤痕的药物。”
“我尽力吧,可是你也看到了,脸上才有多少肌肉,已经深可见骨,整个的肉都被弄坏,便是缝合了也无法做到恢复原来的样子!”老大夫不由的又一次叹息,“这么年轻的一个漂亮姑娘,真是可惜!”
季如诚看一眼呆呆的坐着的沈婉晴,对大夫说,“拜托,多安慰她一些。”
老大夫看看他,“你是这姑娘的……”
季如诚点点头,“不管她变成什么样子,我都会守着她。”
老大夫感动的说,“好,有你这样的好小伙儿,老朽尽力!”
老大夫仔细的替沈婉晴清理了创口,并且选用了多种平复伤口的药物,开了药方,又叮嘱了许多的注意事项,这才离去。
送走了大夫,季如诚回屋看到沈婉晴站在镜子面前!他急步走过去挡在镜前,“婉晴,会有办法的,你不要担心!”
沈婉晴已经看清了镜中的自己,几乎是多半张脸都被包扎起来,胳膊上也一样,包得像个粽子。她勉强的笑笑,“你不要担心我才是真的,已经是这样了,我只是看看到底现在我是个什么样子。”
“婉晴!”季如诚心疼的扶她的肩,她适时的后退一步,不着痕迹的躲过他的手,“我累了,先休息一会儿!”
季如诚上前,“我陪你!”
“不了,我很累,你让我自己呆一会儿吧!”沈婉晴向床边走去。
季如诚点点头,想来她要有个自己适应的过各,便不勉强,“好,我就在隔壁,有什么需要,你就唤我!”
“好!”沈婉晴已经倒在床上,面冲里躺好。
季如诚轻叹一声,转身离开,细心的替她关好门。
从那天开始,沈婉晴便开始一个人住一屋,借口都是要自己休息。伤口在半个月之后完全好了,拆开布条的那天,季如诚看到了伤痕遍布沈婉晴的脸!她真的毁容了!
沈婉晴本是个极明艳的女子,而此时她半张脸依然明艳,半张脸却狰狞吓人,凑到一起让人不敢直视!
沈婉晴将挡在镜前的季如诚强行推开,瞪大双眼死死的盯着镜中的自己望了许久,突然爆发出一声尖叫,从桌上随手扔出个杯子,将镜子下打倒在地!
自那天,沈婉晴便不再出门。
季如诚向无为求助,无为却只能无奈的摇头,虽然他懂一些盅术,却不懂医术!对沈婉晴的伤,他实在无能为力!
看着沈婉晴一日一日的消沉下去,季如诚想尽了一切的办法希望可以让她开心。甚至他希望沈婉晴大喊大叫,大哭大闹,希望她狠狠的将屋里所有能砸的东西都砸了泄愤,可是这都成了奢望。
不管季如诚是如何的哄她,如何的刺激她,她只是呆呆的坐着,眼睛直直的望着前方,眼中是空洞,完全不见神彩。她的整个人像是突然之间被夺走了所有的灵气,失魂落魄,什么也不能提起她的兴趣。
原本季如诚是要给沈婉晴一个完全放松的生活,从此再也不要被束缚,自由自在。大千世界完全在她的面前敞开,快乐自由!可是没想到才几天的功夫,事情就急转直下,变成这种状况!
过去是皇宫的高墙将明曦困在里面,如今却是沈婉晴将自己困住,禁止自己走到外面!本来是要解救她的,却将她送入了更牢固的一个牢笼!而这一次,是无法从外面打破,除非她自己愿意走出来,否则,恐怕她将永远将自己困住了!
季如诚望着完全成了木头人的沈婉晴,心痛难耐!
这是不是老天对他的报复,因为他不择手段,所以即使将沈婉晴强行的留在身边,也依然得不到她?现在他们之间连说话都不能,就这样咫尺天涯!
季如诚狠狠的砸着自己的头,是不是自己从来就不会做对事?不管多么的努力,给婉晴带来的,只能是一次又一次的伤害,而且一次比一次严重!前一世是如此,这一世又是这样!为什么,难不成他们之间真的是孽缘?老天也不给他一次机会弥补?只能让他错了又错,错上加错?
季如诚冲进无为的房中,“先生,求你帮帮我,帮帮婉晴!”
无为放下手中的经书,轻轻的摇头,“主公,并非我不愿相助,而是心病仍需心药医,非外力所能为。婉晴先前中了情盅,心智已有损伤,此次她承受这么大的打击,不可能很快就恢复的。除非……”
“除非什么?”季如诚急切的问,“你有什么办法,你快说!不管是什么,只要有办法,我无论如何都能做到。就算是……”他咬咬牙说,“就算是解了情盅之毒也在所不惜!”
“其实现在情盅的毒并不是重要的,她对你如此冷淡不是因为情盅的效力已过,而是毁容的打击让她完全封闭了自己,不管是面对谁,她都不能平静相对。她现在最无法面对的是自己,所以她现在进入了一个黑暗世界。”
“怎么救她出来?”季如诚追问着。
“找出她心中最信赖的人,让那个人一点一点的将她引出来,让她重见光明。或者,是能将她的脸治好!”无为说道,“前一条,我猜这个人应该是轩辕明朗,但现在她对轩辕明朗毫无感觉,后一条,如果能的话,也不会发生现在的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