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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叶叔劝说,“小邓已泡了好茶,大家可以边饮茶,边说些轻松的事。”
“是啊是啊,”看沈婉晴神色黯然,杨天生连声附合,“好久没有和叶大哥下棋了呢,正好对弈一局。”
沈婉晴一惊,不由的看向叶公子,他只是淡然起身,“好啊,看你的棋艺有无进步啊!”
三人转到书房,那活跃的小邓已将茶盘摆好,请三人落座,一串极繁复的花式茶艺把沈婉晴看了个眼花缭乱,没想到看上去不过十六七岁的小邓,居然已经可以如此熟练的操作这等技艺,不由连声赞道,“真是好手法!”
小邓正好将茶泡好,依次递给大家,他对沈婉晴道,“姑娘喜欢就好,我这就是个花架子,其实也就是搏大家一乐。”
沈婉晴摇头道,“有这等功夫都只称是花架子,叶公子手下藏龙卧虎!”
叶公子笑笑,“他还是个孩子,你莫夸得他上天了!”
杨天生抢话道,“叶大哥,你老说小邓是个孩子,他才比你小几岁?在我们镇上,像他这么大的男人都有成亲的了!”
难得一句话说得小邓也脸红了,扭捏的说,“杨大哥,你说什么呢!”
老叶叔笑道,“别看小邓平时活蹦乱跳的,其实他最脸皮薄了。如今茶泡好了,公子是不是与杨兄弟对弈一局?看杨兄弟是手痒难耐啊!”
杨天生点头道,“还是老叶叔了解我,我可是有段时间没有下棋了,手痒得紧呢!”他先起身向棋盘走去,“叶大哥,你快来!”
叶公子起身向沈婉晴道,“沈姑娘,不知你是否对黑白对弈之事有兴趣?”
“我……略懂一二。”要想知道他到底是不是皇甫烨,对弈是个很不错的方法。皇甫烨的棋艺曾让沈婉晴不得不小心应对的,如果真的是他,在棋盘上必定会有所发现。
“那最好了,我还担心我们对弈,沈姑娘会比较闷呢!”叶公子伸手相邀,“沈姑娘请。”
沈婉晴微弯腰还礼,“叶公子请。”
杨天生回身向他们招手,“叶大哥,婉晴,都不是外人,你们两个就不要在那客套了!”
叶公子向沈婉晴微微一笑,先行向棋盘走去,对杨天生道,“我今日要让你几个子呢?”
杨天看一眼沈婉晴,对叶公子使个眼色,“叶大哥,我哪里用你让啊!”
叶公子了然的笑笑,“好!如此,我便可以不让子喽。”说着坐在棋盘下,抓了几个子在手中,“开始?”
棋局由此开始,两个人棋下得不快,步步为营。沈婉晴捧了茶杯在一侧,似漠不关心,偶尔扫视一眼棋盘。
很明显的就能分辨出来,杨天生的棋力与叶公子差距不小,不过叶公子并不急于围歼杨天生,在各个包围圈即将合拢之时,便转战他方。于是在棋盘上暂时看上去两人的强弱之势相当。对于沈婉晴来讲,很清楚只要叶公子几个子落下,优劣之势便会立时扭转分明,杨天生自然就回天无力了。
不知道是不是杨天生请求叶公子手下留情了,还是叶公子不想在沈婉晴初次见到杨天生的棋力时便让他惨败,最终还是手下留情,最后叶公子以数子胜杨天生,两人显得棋力相差无几,可是交战之中又风起云涌,十分好看。
沈婉晴捧着茶杯,浅笑不语,等杨天生过来表功。果然,杨天生兴奋的过来说,“婉晴,你看到了吧?叶大哥只赢了我几个子!”
“嗯,天生哥的棋力不弱呢!这样的棋局都能战成这样的结果,婉晴佩服。”
杨天生高兴的摸着后脑勺呵呵笑起来。
沈婉晴瞟一眼叶公子,他正若有所思的望着她,唇角的笑意不明。他目光明亮如炬,沈婉晴只觉得心中一跳,忙低了头装作饮茶,只是再也不能做到不动声色。
杨天生敏感的捕捉到他们之间的眼神交换,神色微黯。老叶叔看到这样的状况,急忙找话,“茶正好了,大家来喝茶。”
叶公子对杨天生道,“杨兄弟,喝杯茶再下吧!”
杨天生勉强笑着摇摇头,“这一局就让我伤了这么半天脑筋,我可不敢再挑战叶大哥了,歇会儿吧!”
叶公子遗憾的说,“哦,是吗?我正说你把我的棋瘾引上来了,要大战三百回合呢,你倒要躲清闲了!”他目光扫过沈婉晴,“刚刚沈姑娘说也懂得这对弈之术,不知道是否可以赏脸对弈一局?”
“咳咳……”他突然邀请,沈婉晴没有预料到,惊得一下子喝呛了茶,引得一阵剧咳!
“婉晴,你慢着点儿!”杨天生连忙上前拍着沈婉晴的背,帮她顺气。
沈婉晴连连摆手,抢着说,“没……咳咳……没事的。”
杨天生还要拍,沈婉晴已经站起身来,闪过了他的手,杨天生怔怔的,手顿在半空。
叶公子伸手邀请,“沈姑娘,这边请吧!”
为了躲开杨天生太过热情的照顾,沈婉晴不得已起身,却被叶公子抓住时机,逼到棋盘之前。
沈婉晴抬眼看叶公子,他眸中阴暗不明,倒挑起了沈婉晴的好胜之心!管他是谁,这棋盘之上总有个分晓!
刚刚叶公子与杨天生对弈之时,沈婉晴看得出叶公子的棋力与皇甫烨相差无几,但仅凭这个就断定这是同一人,不免牵强,毕竟皇甫烨不是棋界绝顶高手,独一无二,与他的棋力相当的人不在少数。就算是这叶公子是一介布衣,教书先生,也可以在棋艺上有较深的造诣。那么,只有认真的与他对弈一局,才能真正的检验出他的实力,也从他的棋风可以判断他与皇甫烨的关系!
想到此,沈婉晴抚着胸口在棋盘前坐下,喘息平静下来后对叶公子道,“叶公子,我棋力浅薄,还请手下留请,允我持黑!”
黑棋为先手,叶公子笑笑道,“好,一切都依沈姑娘!”
沈婉晴落子,叶公子对应落子,互相致礼!
沈婉晴落子很慢,每一步都反复思索之后方才落下,而叶公子也是小心的应对中,不过二十子,叶公子的双眉渐渐锁紧,不断的抬眼望着沈婉晴,若有所思。沈婉晴对他奇怪的审视似乎不曾察觉,依然一步一步的落着子。
这一棋局,如果他毫无反应,那么沈婉晴的一切心计都白费了;如果他能看出什么,那么他与皇甫烨便脱不开关系;如果他所回应的棋子与沈婉晴期待的一样,那么,他便是皇甫烨无疑!
一切,都在这一局中见分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