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达成协定

花瓣雨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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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默默地看着我,许久,才将我揽进怀里,道:“不是!我没料到大哥会恨你至此,他只道我被你迷了魂魄,怕你阻碍我的前程,恨不能将你逐出二哥的府邸,岂会因为玄聪绝食和我的哀求便放过你?那日,是二哥先一步砸毁艾月轩的大门,大哥得到消息后,带着我和四弟前来发难,这才无意中发现你身中剧毒,正生命垂危。”

    我的眼眶中顿时蓄满了泪水,哽咽道:“二皇子又怎么莫名其妙在那日来砸艾月轩的大门呢?他不是素来敬重太子么?岂会做出这等出格之事忤逆太子?”

    “我不知道!”玄正摇摇头,替我擦去滑落的泪水,柔声道:“听大哥府里的探子回报,二哥那日似和二嫂大吵一架,盛怒下掌掴二嫂持剑威胁。是以大哥恼怒不已,带着我们匆匆赶来质问二哥,在东院没找到二哥的人,忙赶来艾月轩,却正瞧见二哥疯了般砸门。当时大哥气急,狂怒下便掌掴了二哥,还命二哥速派人将艾月轩的门重新封死,二哥拼死不从,当场与大哥动起手来。我心知你危在旦夕,又见二哥反常至此,便在二哥和大哥拉扯纠缠时乘机冲进了青鸾堂内,这才发现你已中毒。”

    我定定地看着他,问:“你是说二皇子知道我中毒了吗?”

    玄正再次摇头,心疼地抱紧我道:“我不知道,但是青颜,事情已经过去了,不管大哥、二哥当时是怎么想的,你相信我,没有人想要害你。即便大哥恼你怪你,他也没想过要害死你,我们都想你好好地活着。”

    我苦笑道:“是,你们兄弟几个是想我好好活着,只是,这贤亲王府内却有人恨不得我死掉!”

    “青颜!”玄正厉声喝道:“不许胡说!”

    许是意识到自己的言语过分苛责,他用下巴蹭了蹭我的面颊,道:“不管怎么说,你相信我,我会好好保护你的,再也不会让这种事情发生。”

    我抱紧玄正的腰,吸着鼻子笑道:“好,我相信你,玄正,我相信你能保护好我,相信你再也不会让这种事情发生。”

    我的心在淌血,果然,广善没有骗人,人人都知道三姐要害我,但却只能掩盖住事实的真相,让那凶手逍遥法外。

    坦诚如玄正,连太子和二皇子的不和都告诉我了,依然做不到和我站在同一艘船上去对付三姐。

    我知道他是为我好,但,要说到保护我,在贤亲王府,只怕再也没有比二皇子更有资格的人了吧?玄正恐怕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我竟在不知不觉中欠了二皇子这么多,我终于明白了他的隐忍,终于懂得了他的忧伤。

    我能帮他的只有放过三姐,因为只有放过三姐,才是对他最好的成全。

    “玄正!你放心,我不会报仇,不会。我会忘记这些,忘记所有的不愉快,放过那些想要害我的人,开开心心地做好我的七小姐!”

    玄正的身子猛地挺直,抱着我的手臂微微颤抖,却愈发紧了。

    “青颜!青颜!”他一遍遍在我耳边唤着,却终究什么都没有说。

    当晚,我心中思绪万千,辗转反侧,第二日一早,便顶着黑眼圈去西院探视三姐。

    三姐瘦了不少,懒懒地应付我。

    我没有在西院久留,只道明谢意便离开了。

    之后,我带着小红又来到了东院。

    还没到静心殿,便见二皇子带着广善匆匆行来。

    一看见我,二皇子脱口便问:“你去西院了?”言语间,皆是掩饰不住的关心和焦虑。

    我知道他在担心什么,淡淡笑道:“是!我去西院看三姐了。现下来向二皇子表达谢意!”

    他打量我良久,才笑道:“昨日不是才谢过,今日为何还要再谢?”

    我道:“昨日是谢二皇子救命之恩,今日是谢知遇之恩!”

    他微微愣怔,眸中顿现光华,柔声道:“随我同去纳贤阁喝杯茶吧?”

    我摇摇头,目光扫向他的书房纳贤阁,道:“不叨扰二皇子了。”

    他道:“无妨!今日下朝早,现下已经处理完了。”

    我笑道:“就在这里说吧!青颜此行不止是感谢二皇子的,还想问二皇子讨一张通行证。”

    “通行证?”

    “是!青颜整日闷在艾月轩里觉得憋屈,因此,想经常出去走一走,不过二皇子尽管放心,我每日卯时出门,巳时以前必定回府。”

    二皇子笑道:“也好!我们兄弟每日早朝到巳时也会结束,总让你这么憋闷在艾月轩里苦等玄正玄茂来陪你也不公平,你既然想出去散散心,便去吧!我留下广善保护你可好?”

    广善脸色已经大变,我不看他,只是微笑地看着二皇子道:“广善是二皇子的贴身侍卫,我岂能因为自己贪玩便夺人所爱?我已向玄正讨了冷凝,每日由他暗中保护,我再带上小亮子和小红,无妨的!”

    二皇子愣了愣,眸中滑过一丝苦笑,道:“颜儿到底还是和三弟最为亲厚。”

    我故意装作没听懂,依然笑吟吟地看向他。

    他温和地低头俯视我,有风吹乱了我额前的碎发,他伸出手,像是想替我捋开碎发,在手指距离我的脸不足两寸时,终于还是停住了。

    只顿住片刻,他便优雅地顺势在身侧划了个弧度,笑道:“也罢!广善没有冷凝那般讨人喜欢,那就让冷凝跟着你吧!”

    说完,撩开衣襟,从腰上取下一枚令牌递给我道:“你只要拿着这个,整个贤亲王府便随你走动,无人敢阻止你!”

    这是二皇子的黄金腰牌,见此腰牌便如同见到二皇子本人,不止是在贤亲王府,即便是在整个长安城,这枚黄金腰牌也能操纵生杀大权,我岂敢收这样的东西?

    忙摇晃双手道:“我不能要这个,二皇子只给我一个能出府的腰牌便可。”

    二皇子不与我啰嗦,拉过我亲手将腰牌系在我腰间,顺势在我耳边轻声道:“颜儿可知在贤亲王府,只有我才能真正保护你,三弟怕是不成!”

    我尚在愣怔中,他已经转身离开,边走边朗声笑道:“颜儿去吧,需要银子只管去账房里拿,只不要当个败家子就好!”

    我登时想起昨日与他在风月楼中的情形,不由笑着接口道:“二皇子还请放心,我最多小打小闹,不会败家到一掷千金的地步!”

    他的脚步一顿,笑声愈发爽朗畅怀。

    我明白这是他与我不言明的协定,从今往后,我不得再与三姐作对,他也会尽力护我周全。倘若三姐能够体谅他的这番苦心,不再设法害我,我就当给二皇子卖个人情。

    直到看不见二皇子的身影,我才对小红说:“走吧!我们去接小亮子回来。”

    小亮子苦等苦熬多日,总算等到我来接他,跪在地上一个劲儿地给我磕头,连句利索话都说不完整。

    玄聪着急地在旁边拉他,他却固执地不肯起来。

    我实在看不下去,拉着玄聪说:“罢了!小亮子既然喜欢磕头不想随我回艾月轩,我便将他留给你吧!”

    玄聪一听,高兴地拍着手道:“好啦,好啦!橘儿最疼玄聪了,玄聪喜欢橘儿啦!”

    小亮子却急了,赶紧从地上爬起来,瞪着玄聪道:“橘主子?您就饶了奴才吧?奴才发誓,只要您喜欢,奴才每天都来给你烤麻雀,只要您放奴才跟七小姐回去,奴才天天都来给您当马骑!”

    我惊道:“呀?玄聪?你居然让小亮子给你当马骑么?你好坏哦,小亮子比你小两三岁呢,你怎么能欺负他?”

    玄聪的眼珠转了转,突然趴在地上四肢着地,道:“那玄聪也给小亮子当马骑好不好?”

    小亮子吓得又跪倒在地,道:“橘主子,奴才求求您,您赶紧起来吧!要是让太子和三皇子看见您这样,非把奴才的腿打断不可!”

    我笑着把玄聪扶起来,道:“玄聪啊?你可不能再这么吓唬小亮子了,小心把他的胆子吓破了,他以后就再也不能来陪你玩儿了!”

    玄聪半信半疑地看看小亮子,再看看我,终于悻悻作罢。

    我便安安心心地在艾月轩内看书写字,只静等冰芷派人来带我去看她新买的小院落。

    如此等到第三日清晨,冰芷尚未派人来,张勋却派人来了。

    来的还是那日在张家银铺见过的小厮,一看见我,他便笑道:“我家老爷特让我来告知七小姐,翠儿姑娘找到了!”

    我大吃一惊,放在膝头的《水中月》啪地一声落在了地上。

    小亮子和小红交换了一下眼神,俩人会意,悄悄退出青鸾堂到门口把守。

    我这才颤抖着声音,问:“此话当真?”

    小厮擦着额头上的汗,露出两排雪白的小米牙,道:“是真的,还是老太爷和老爷带着我一同去抢的人呢!”

    “抢人?”我再吃一惊。

    他这才笑着将事情经过向我娓娓道来。

    那日,他让我在巷子里等他,他回张家银铺报告。等张勋亲自带着一干仆役赶到小巷子里时,哪里还有我的影子?一连拉过好几个路人询问,都说没看见我。

    张勋大怒,将小厮骂得狗血喷头。骂完之后才想起来寻找翠儿要紧,这才向带来的几十个仆役细细交代,让他们在附近寻找。谁知找到三更时分,也没有翠儿的影子。

    张勋到底见多识广,不像我和小厮那般一根轴,心中已明白找错地方了。既然翠儿已经在长安城内露过脸,他心中便有了底。

    回府后,张勋交代下去,长安城内所有张家下人全城出动,寻找翠儿。想张家银铺和钱庄已在长安城内遍地开花,一夜之间所有的银铺钱庄均关门地去寻找一个小姑娘,这在长安城内引起了多大的风波?此事只隔了一日便在整个长安城内传播开来,连三岁小儿都知张家银铺走失了老夫人的贴身丫鬟。

    便有好事者冒名顶替,前来讹诈,张勋便派人取了我留给他的画像逐一验证。这番下来,却没有一个是我要找的翠儿。张勋不免着急起来,以为自己用错了方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