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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走至门口,便有一人堵上来递给我一件新衣,低声道:“蓝颜兄弟赶紧换上吧,将头发也绾了,夜行最好蒙上面,万不可这般出去!”
我凝眸看他,竟是二狗子。想我被杜良贤一路背回来并未暴露身份,无人识得这个美丽非凡的女子便是当日行走在各营帐中的小郎中蓝焰,不想二狗子倒是将我认出来了。
见我面上颇有戒备,他凑近些轻声道:“蓝焰兄弟放心,除了我没有人知道,你赶紧换了衣裳悄悄出去,以免遭来杀身之祸!”
君子之交淡淡如水,他竟能如此保护我,我冲他拱手道:“大恩不言谢,容蓝焰日后再报!”
再不多说,返身走入内帐中,匆匆脱下破旧不堪的衣裳,换了新衣,又将长发梳成男子发髻扎了布巾,这才低下头与广善出账。
身上的衣裳是普通侍卫的,出得大帐竟无人注意我,才有几人围住广善,便被蒋信唤开了。
我和广善走到无人处,广善这才打了唿哨唤来自己的坐骑,也不与我客气,抱着我跃上马背,只说一句“得罪了”,便扬鞭打马而去。
因得知杜若珩和小野的大营驻扎在昆仑族境内,杜若斌早在十几日前便将大营搬至黑山另一侧。我和广善只要翻过黑山,便能找到杜若斌的大营。
我此去西蜀国大营当然不是为了见杜若斌的,我是要去寻冰芷。
倘若这世上还有一人能够解除瘴气之毒,此人,必是冰芷无疑。
我虽在医术上悟性极高,但到底所见不多。冰芷却与我不同,她家祖祖辈辈都是西蜀国的御医,虽年纪不大,但自幼耳濡目染,竟比一般行走江湖的老郎中医术还要老辣几分。且冰芷是西蜀国人,西蜀国都城虽离黑山不近,但想必冰芷听闻过这一带瘴气之毒的事,是以,我虽无十分把握,却也只能找她试一试。
玄茂今日才中毒,尚未毒至五脏六腑,虽昏迷不醒,但至少三日之内不至于丢了性命。然玄华拖不起,算起来从八月初一那日起到现在,他已整整忍了二十三日,若非玄华功力深厚,只怕早已命丧黄泉了。
便是只有一分把握,我也得去见见冰芷。
可是,我不知道杜若斌是否会将冰芷带在身边,自古以来中原各国的情形都差不多,女子决不能踏入军营半步,后唐如此,西蜀国亦是如此。倒是昆仑族不计较这些,女子若勇,亦可上战场杀敌。此时,我竟有些羡慕昆仑族的不拘小节。
冰芷是我最后一根救命稻草,我只求能找到她。
广善的坐骑亦是一匹千金难觅的良驹,不多时,我们便行至黑山关口。
广善交代我坐稳,我便取了黑巾蒙住脸,半靠在他怀里。
最近战事频发,黑山关口戒备森严。好在守关将士大多都认得广善,且广善身上带有大将军的腰牌,遂一路放行。
我平时只观黑山其形,难解黑山其貌。今夜,广善带着我策马狂奔,我才知黑山的地形竟如此险恶。
想起广善和杜良贤带着我们出林子的那条山洞隧道,我突然忆起玄聪告诉我他是随玄茂一同来到寒城,却在被我认出的前三日方才被倭寇捉入大营猪圈的。
难道?心头一凛,险些从马背上跌下来。那条深山隧道,莫不是玄聪花了三个多月的时间,用手指一点点挖出来的?
我被自己这疯狂的想法骇到了,绝无可能,那么大的一座黑山,那样长的隧道,虽窄小,但若没有千万工匠,只怕几代人也别想凿穿它。
可是,玄聪当时提到自己被倭寇掳入大营时那般得意,就好像不是倭寇捉了他,而是他戏耍糊弄了倭寇一般。
我强制性地将自己不切实际的想法压下去,只将思维定格在中毒的玄华身上。
西蜀国与后唐虽是盟友,但战时唯恐有诈,因此,到黎明时分我和广善在西蜀国大营门前被团团围住,一支支铁枪对准我们。
我让广善抱我下马,朗声道:“我乃后唐寒城特使,前来面见贵国国君,劳烦通报一声!”
见我们并不反抗,西蜀国兵士也不为难我们,只将我们当做奸细押至杜若斌的帐中。
杜若斌才刚起床,尚未洗漱,突闻抓到奸细好不恼怒,连外衫都未穿,只着中衣在帐中等我们。
见到广善微微一愣,蹙眉问:“广善将军深夜来此有何贵干啊?”
我往前一步道:“不是广善找你,是我要见你!”
一把扯掉黑巾,我大大方方地站在了杜若斌面前。
杜若斌显然没有料到是我,大吃一惊脱口道:“安青颜?你怎会在此?你不是……”
“那个被玄正送回长安做了轩辕帝宠妃的颜妃当然不是我!”颇为不耐地打断他,我道:“冰芷呢?我要见我师父!”
许是我的口气太不敬,杜若斌不满道:“我西蜀国皇后岂是你想见便能见的?本王记得当日分别时,七小姐曾对皇后说此生再不相见!”
我知道此人狂妄自大,且又生性残忍薄凉,除了对冰芷一往情深之外,对任何人都不会给好脸色看。索性不与他逞口舌之利,再跨上前一步,重重地跪下了。
“皇上!安青颜今日跪你,亦是在跪我师父冰芷。一是为谢当初目光短浅口出狂言之罪,二是恳请皇上和我师父能顾念旧情,救后唐贤亲王和廉亲王一命!”
杜若斌虽对我甚是不满,听见玄华和玄茂有危险忙将我亲手扶起来,急问道:“怎么回事?你且细细说与我听。”
我知道此时急不得,便将玄华和玄茂中毒的经过详细告知他。
他前日才与玄茂击掌为盟,昨日玄茂便惨遭陷害,倘若寒城大营军心大乱,势必会影响到整个战局,到那时,西蜀国再无援兵,杜若斌岂会分不清轻重?当下亲自送我和广善去见冰芷。
我果然没有猜错,西蜀国都城遭遇沦陷,然兵权皆握在杜若斌手中,那座空城里的一帮文人原也翻不起多大浪来,但冰芷终究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杜若斌担心她留在那里会有危险,便将冰芷带在身边,随时保护。
不过冰芷到底是一女子,且贵为皇后,无论如何也不宜与他同帐而居,是以,杜若斌在西蜀国大营最安全之处专门起了个院子,重兵把守,时时刻刻保护冰芷的安全。
不过一炷香的功夫,我们便行至冰芷帐前。杜若斌将我和广善留在帐外,自己先进去通传。
过了三个多时辰,杜若斌才出来,冰芷却不曾随行。
他看着我面色略有难色,“七小姐还请见谅,冰芷说当日之错再无颜面见七小姐,是以,她不肯出来相见。”
我知道冰芷固执迂腐,她若发誓不见,只怕用刀架在她脖子上她也不会见。
遂苦笑道:“罢了,罢了,天要亡后唐,自是怪不得别人!多谢皇上成全,广善,我们走!”
说完,也不向杜若斌告辞,拖了广善转身便要离开。
“慢着!”杜若斌喝道:“我只说冰芷不见,又没说她会见死不救。你所言瘴气之毒原是凶险之极,即便冰芷也不是短时间内解开。如此耗费她的心力,你却还这般狂妄不屑,真不知到底该不该帮你。”
说着,他从袖中掏出一张纸来,墨迹未干,尚带着点点清香。
这人到此时居然还在摆皇帝的臭架子,竟避重就轻,差一点误我大事。若不是在他的地盘上,我定会跳将起来抽他几个大嘴巴。
不待与他计较,我接过宣纸,避开烈烈阳光在帐前细看。
纸上的字迹确实出于冰芷之手,笔端多有凝滞,显然是冰芷苦思冥想之后方才敢提,且是杜若斌出来前刚才写成的,字字清晰。
心中不由感叹,这杜若斌也是个嘴硬心软之人,话虽说得狠辣,终归还是不敢耽搁。
但见纸上写道:“颜儿我徒亲晤:南人凡病皆谓之瘴,卒不服药,惟事鬼神。夫瘴之为病,犹伤寒之病也,岂可坐视而不药耶?为中医每每荏苒而致不救者有之。人过桂林以南无医药,且居南方之人,往往多汗,上盈下空,不可用汗吐下三法。其业医者,既鲜又庸,或妄汗吐下,是谓虚虚。方书皆谓南方天气温暑,地气郁蒸,阴多闭固,阳多发泄,草木水泉皆禀恶气。人生其间,元气不固,感而为病,是为之瘴。轻者寒热往来,正类疟,谓之冷瘴。重者蕴热沉沉,昼夜如卧灰火中,谓之热瘴。最重者,一病便失音,莫知其所以然,谓之哑瘴。冷瘴必不死,热瘴久而死,哑瘴无不死,此方书之说也。然以愚意观之,所谓哑瘴,非伤寒失音之证乎?又岂中风失语之证乎?治得其道,间亦可生,安得谓之无不死耶?若夫热瘴乃是盛夏初秋,茅生狭道,人行其间,热气蒸郁,无林木以蔽日,无水泉以解渴,伏暑至重,因而感疾。或有饮酒而不节者,或有食煎炙而积热者,偶成此证。”
我心下发慌,冰芷平素开方从不赘述,今日将病因分析得如此透彻,不像是在告诉我解毒之法,反倒像是在与我商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