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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三岁,确实是大姑娘了。
大家闺秀十五岁及笄,也有十三岁便嫁为人妇的,我已经十三岁了,在她们眼里当然是大姑娘。
可谁又知道,十三岁的人,在我眼里,只是个花骨朵儿般的嫩娃娃?
头发梳好,倒是玲珑剔透,整个人精神了很多,亦不是太华丽,只将少女的清秀衬得一览无余。
我嫌翠玉珠花太啰嗦,便让翠儿在发髻上随意点缀细小的珍珠粒,用来打破素净。
翠儿给我穿了件淡青色的小袄,下面配着同色的长裙,铜镜不如前世的水银镜,照得人歪歪扭扭,但依然能看出一抹梦幻般的清灵。瞧着自己的模样我也有了几分喜欢,脸上渐渐展露出了笑容。
我对翠儿说:“你和小红今日去品月斋帮忙吧,多弄些好吃的,今晚艾月轩的一干人等好好聚一聚,权当我为大家补过一个年。另外,再将前几日二皇子赏我的银子拿出来,给每个人发二两作为新年利是,也算讨个彩头。你和小亮子先前的补贴照样拿,这利是也不能少了。”
翠儿喜道:“七小姐心眼儿真好,奴婢在这里先替艾月轩的奴才们谢恩了。”
我在她额头上一戳,笑道:“小红都比你和小亮子长记性,在我面前从来都不自称奴婢,偏你和小亮子总是改不了。”
她收了笑,一本正经道:“改不得,若是像小红那样说习惯了,会给七小姐惹祸的,不知道的还以为七小姐治家不严,被奴才们欺负呢!”
她和小亮子原是替我着想,我也不强求,便由了她去。
小红回来后喜滋滋地告诉我二皇子和三姐都同意了,朝我挤眉弄眼一番,便和翠儿去品月斋忙碌。
我左右闲着发慌,便唤了小亮子来陪我。
小亮子走进东暖阁才一看见我就愣住了,傻傻地站在原地,连礼也忘了行。
我打趣道:“一做朋友连规矩都不懂了,真是个小刁奴。”
他回了神,赶紧给我磕头行礼,笑道:“哪里是奴才刁蛮,是七小姐今儿个太美,奴才一下子看呆了。”
小亮子这般口不遮拦,倒弄得我不好意思,红了脸,道:“你也学得油嘴滑舌了。”说完拿了斗篷往外走。
他从我手里接过斗篷帮我穿好,迅速扫我一眼,低头轻声道:“怎么是油嘴滑舌?奴才说的是实话,七小姐美得像仙女一样。”
“呵呵!”我笑了,心情万分舒畅。
让小亮子扶着我走到院子里,在那几缸大鲤鱼前站定,心情和这院子一样开阔。
我喜欢雪,不让他们打扫得太快,只把廊前扫出条小路方便行走,其余地方都保留着白雪皑皑的美景。
那几只大白缸几乎与地上的雪融为一体,却衬得缸里的红尾鲤鱼更加娇艳活泼,惹人怜爱。
才丢了食喂鱼吃,脸上刚绽出笑容,就听见门口有人通报:“三皇子到!”
他来了?我皱眉,小声对小亮子说:“扶我回去。”
地上的积雪很厚,鹿皮靴子踩在上面有些打滑,我不敢走太快,被小亮子搀扶着慢慢往青鸾堂走。
才走到廊前,就听身后有人喊:“青颜?”
正是玄正的声音,喜悦中带着点焦急,还有些疑惑,像是不确定看见的背影是不是我一般。
我知道今天的模样与往日大不相同,没了小孩子的甜腻,多了股少女的芬芳,玄正不一定认得出我,刚好可以借机溜走。
可是听见他熟悉的声音,心头还是莫名存着喜欢,脚步也停下来。却又想起那日小红对我说的话,再美,再熟悉,再视为知己,不过也是东施效颦,只配给他人做替身罢了。
硬起心肠,我头也不回地继续往青鸾堂走,却凑近小亮子低声叮嘱道:“挡住他,我不想见他。”
小亮子愣了愣,便松开我回转过身,我快步迈过回廊,踏上青鸾堂的台阶。
听见身后玄正焦急的声音:“青颜?你为何不理我?这几日都对我避而不见,是在生我的气吗?”
我在生气?我否认,我还没功夫和一个屁大点的孩子治气。
可是,我的确在生气,气得不是他不准我和玄聪见面,而是为我视他如知己,他却将我当成别人的影子。
小亮子嬉笑着拦住他,大声道:“三皇子慢点,莫要滑倒,咱们七小姐喜欢雪,不忍打扫,但若摔了三皇子便不好了,还是让奴才来扶您一把吧?”
有侍卫或小厮上前训斥,估计是把玄正从小亮子手里抢了出来,“狗奴才,莫挡道,三皇子岂是你这等人伺候得了的?”
我听到小亮子摔倒在地的声音,微感心疼,却加紧了脚步走进青鸾堂,顺手关上了堂门。
门关上的那一瞬,玄正在身后悲愤地喊:“青颜?你真的这般狠心么?我如此三番来向你道歉,你真的不想再理我了吗?你可知我们都很担心你?”
我自然知道他说的我们是谁,小亮子也知道,但我不想听。
谁要他担心我?谁稀罕他担心我?
不是我不想理他,也不是我不想理玄聪,是他不让我理,我也理不起。
既然不是知己,还不如当做陌路。反正现在宫里宫外,连这府里都在盛传我和三皇子之间暗生情愫,他为我做出了许多荒唐事,我又何必怕自己也做出一桩来?
志不同道不合不相为谋,他本来就和太子交好,最近来二皇子府也实在太勤。还是避开吧,见不着就会忘记,日子久了自然就成了路人。
玄正被我关在门外岂会甘心?想他也从未受过这种冷遇,今日竟眼睁睁地瞧着我给他吃闭门羹,一时心头火起,冲到青鸾堂门口,在外面大力用脚踹门。
我倒不怕他把青鸾堂的门给踹坏,反正也不是我家的,踹坏了自然不用我花银子修理,他只管踹去,最好把脚都踹折了。
他在外面把门踹得山响,艾月轩的二十几号下人们便都跑出来围观,我在堂内都能听见外面的喧闹声。
我打定主意不理他,他又是个较为冷清傲慢的人,也不说话,只管冲着门撒气,仿佛今日不将这门踹坏了誓不罢休。
小亮子在外面喊:“三皇子,您大人大量饶了这门吧?门踹坏是小,伤着您的脚可是大,要不奴才扶您去卧虎藏龙喝杯茶喘口气?”
小亮子好样的,不愧是我身边的人,果然和我心有灵犀,连想法都是一样的,这话说得圆滑,滴水不漏,玄正就算想撒气也没办法撒到他头上。
这就好比拳头砸在棉花堆里,四两拨千斤化有声为无形了。
却听先前那侍卫或小厮呵斥道:“三皇子武功盖世,岂能被这么扇小门板伤到?狗奴才还敢罗里吧嗦,看我不一掌打死你?”
我心想玄正怎么带了这么个狗仗人势的东西?有其仆必有其主,看着奴才就知他原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才念及于此,就听玄正怒道:“放肆!在艾月轩我们是客,你这狗仗人势的东西居然口出狂言,回去后自领二十大板!”
门外的喧闹声顿时没了,想是被玄正的怒气骇住了。
被这么打岔玄正倒也忘了踹门,问:“卧虎藏龙?是什么?”
“卧虎藏龙是七小姐给书房起的名儿。”说这话的却是小红。
“哦?你家七小姐还有这样的雅好?”
“我家七小姐多才多艺,写出来的硬笔字谁也没见过,端得是龙飞凤舞大器天成。不止是卧虎藏龙,还有百花争艳里都留有我家小姐的手迹。”
这不是要了我的命吗?倘若玄正问起什么是硬笔字,可要怎么解释?难不成要告诉他这是本小姐我在玩笑间自己独创的书法体?
果然,玄正的怒气转为好奇,问道:“何为硬笔字?”
不等小红回答,他又喃喃自语道:“卧虎藏龙?百花争艳?卧虎藏龙既是书房,百花争艳当是后花园。”
我不禁心中感叹,玄正心思缜密聪慧异常,这样的盛怒中都不影响思维,果然是人中龙凤,这般都猜得到。
没等小红答话,他又道:“小亮子,你带我去卧虎藏龙看看,其余人等留下守在这里。我倒要看看,七小姐能躲我躲到何时。”
我听见门外夹杂着叹息的闷笑声,头皮暗暗发麻。
玄正?你何苦来呢?你不许我和玄聪做朋友,我便不找他。你觉得我别有用心,我便不见你。惹不起我躲着还不行么?你又何必苦苦相逼呢?还嫌流言蜚语太少不成?难不成真要弄假成真让人以为你对我有不良企图方才肯罢休么?
在正堂内来回走了几圈,心中突地一动,我怕他作甚?他不过是个十六岁的少年,这是我的地盘,还由不得他一个外人撒野,若是不待见他,只管撵了出去便是。这么想着,我便走到门口哗啦一下把门打开了。
看清门口的阵势我便傻眼了,怪不得除了小亮子一院子的人再无敢出头的,这哪里是来探视我的,根本就是来抓人的么!
从青鸾堂门口到院子里黑压压地站着一大群穿着铠甲的士兵,为首的一个大胡子像瘟神般瞪着我。
心头发憷才知道自己原来也是个欺软怕硬的主儿,我讪讪地干笑两声,便想重新把门关上。
大胡子猛瞧见大门打开,从里面走出我这么个小人儿来显然吃了一惊。见我要关门才幡然醒悟,一只大脚却已先行跨进了门里。
一院子的下人都冷抽了口凉气,翠儿尖叫着便扑了过来,喝道:“大胆!七小姐闺房你也敢闯?不要命了么?”
好丫头,知道挺身护主!我不由感叹。
扫一眼满院子的人,大多被吓愣了,小红被吓得只管缩在门廊处哭。
丫鬟都有这般气势,我这当主子的再脓包也不能示弱。
索性横了一条心冷笑着往外走,道:“本小姐闺房,你们都想进来坐坐吗?”
大胡子瘟神般凶神恶煞的脸居然僵了僵便染上了一团可疑的红晕,吞吞吐吐道:“末将,末将不敢。末将是怕七小姐再关门,先替三皇子占着。”
难怪他敢怒斥小亮子,原来他不是侍卫也不是小厮。这些整日和兵器打交道的硬汉最瞧不起太监,才会看见比女子还要清秀的小亮子出言不逊吧?
我哭笑不得,他跨进来一只脚竟是为的这个。想来也只有玄正那样清俊桀骜的人才会带出这般憨直得可爱的傻士兵。
要是此时玄正从卧虎藏龙出来,看见这般情形,不知道会如何嘲笑我。
我又急又气,却又不能在这些五大三粗的兵士面前辱了自己的身份,只好压下怒火,唇边噙了笑,云淡风轻地走出青鸾堂。
翠儿狠狠瞪了大胡子一眼,便过来扶我,靠近大胡子时还故意踩了他的脚。
大胡子倒也不是铁打的,被翠儿这么个小姑娘又是瞪眼又是踩脚,有疼还不敢吱声,害怕挨着我们整个人都靠在了门板上,脸上窘迫,模样更是憨直可爱。
我忍了笑,唇角却挑得愈发弯了。
这样的傻大兵,平日里竟对着玄正的脸么?
我只知道二皇子在城外校场练兵,却不知玄正手下也有兵士,他不是住在宫里么?皇帝怎么允许他豢养兵士?
也不知玄正这么个半大点的孩子,平时里是怎么治服这些壮汉的。
一时间心中有喜有忧,竟是酸甜苦辣五味俱全。
翠儿眼尖,俯到我耳边低声问道:“七小姐不像生气的样子,时才为何要惹恼三皇子?”
这鬼丫头,居然被她看出来了。
掀起唇角,我笑道:“谁说我不生气?我只是现在看见这傻大憨觉得可笑罢了。”
她撅了撅小嘴,俏丽的面容上显出几分娇憨,“七小姐还觉得可笑,我看却是可恶得很!”
“可恶么?我倒觉得和你很般配,一冷一热,一刚一柔,一个心思缜密,一个缺心眼儿,刚好是一对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