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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离除夕夜越来越近,这对小夫妻始终是不冷不势,但比起从前,要好得太多。
府里的家务事,向来都是由他们两个人采办,司定容负责大事项,苗蓉萱则是注意着府中女眷的用度,慢慢的拿出当家主母的风范来。
坐在什么位置上,就要办什么事。
总归会有一天,司定容会成为这一房的大老爷,她也会成为当家的主母,一切事项总是要慢慢捡起来,尽管辛苦。
“司大少夫人。”
一个清脆得犹如铃铛的声音从苗蓉萱的身后传来,苗蓉萱正打算与小兰进首饰店去瞧瞧,有没有上等些的货色,好购进货中,偏听到熟悉的声音来。
果然,是如夫人身边的玲儿。
“你家夫人呢?你不好好照顾她,跑在外面做什么?”苗蓉萱轻皱眉头,想到如夫人临盆的日子是越来越近,她的丫头怎么可以独自跑到外面来?
玲儿忙道。“我家夫人正在酒庄里面查着,这要过年了,到庄里买酒的人越发得多,我家夫人不放心,就过去看看。”
如夫人身怀六甲,还要操心着府上的事儿?相形之下,她过得太好了。
苗蓉萱咬了咬嘴唇,尴尬一笑,便由玲儿带路,去了柳家的酒庄。
无论何时,这庄里的生意总是好。
当苗蓉萱一见到如夫人时,有些认不太出来!如夫人的风韵不在,一脸的浮肿,大腹便便,行动不便,无法与当初风彩照人的如夫人相提并论。
他们才多久没有相见,为何,如夫人会变成这般模样?
岁月催人老,她老得也太快了吧?
“如夫人,您慢点。”苗蓉萱忙着上前扶住如夫人。
如夫人回握住苗蓉萱的手,带着苗蓉萱一同去巡视着庄里的生意,这话匣子一旦打开,就没完没了了。
说得最多的,自然就是苗蓉萱在司家的处境,因为如夫人的诸多提点,如今越发得如鱼得水。
苗蓉萱与司定容的关系依然没有彻底的破冰,这也是苗蓉萱故意留的一线,让司定容的心里所有挂牵。
纵然,最近的他们常常形影不离,事务繁多,但谁能保证司定容哪一天不会心血来潮,又扑到安然的院子里,出不来呢。
她对司定容没有抱着太多希望,对自己却是满怀希冀。
她希望自己过得更好。
“你越发得懂事了,没有我的提点,也可以做得好。”如夫人感慨的说道,“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如夫人的语气中透着浓浓的失落,仿若是受到无情的打击,只要在生意上才能找到些许安慰。
会让一个绝代女子失魂落魄的人,只有男人。
是柳温伤到如夫人了?清官难断家务事,苗蓉萱没有“体贴”的问出来,但相形之下,更关注如夫人。
“安青青与小兰,你都可以大用。”如夫人道,“听说,司大少爷为你指派了几个贴心又懂事的丫头,你总是要好好的培养着,让她们当你的心腥,以你为傲。”
如夫人的一番话,听得苗蓉萱的心里酸酸涩涩,细细的打听如夫人的近况,都被如夫人轻描淡写的度过。
总是说……如夫人心事太重了?
“夫人,您瞧瞧。”一个酒保拿着小瓶子对如夫人说道。如夫人只是拿着小瓶,与鼻子保持一定距离,深深的吸了口气,“酒气不错,一会儿我去瞧瞧。”
酒保得了如夫人的令,就退下去了。
看来,如夫人又要处理生意了,苗蓉萱留下来,就显得多余。
“如夫人,我先……”苗蓉萱顿了顿,看着如夫人过分苍白的脸,后半断的话竟有些说不出来了!
要陪着如夫人的人,也不应该她,是柳温才对。
“先告辞了!”苗蓉萱向如夫人笑着,“过几天,我会与司定容亲自去拜访。”
司定容啊……如夫人哭笑不得的摇了摇头,提醒着苗蓉萱,“那是你的相公,怎么可以直呼其名呢?
如何不行?
苗蓉萱带着小兰往酒庄外走着,瞧着一个个吃得满嘴油腻,还要装作文质彬彬的样子,就让人觉得矛盾又可笑。
“夫人!”
玲儿惊恐的叫声震得酒庄的墙面都跟着陡了陡,夹杂着无限的恐惧与无措,令人动容。
苗蓉萱忙着退回到如夫人的身边,如夫人想要开口,但声音破碎,一个字都吐不出来,何况是完整的句子?
酒庄里的人都忙了起来,手忙脚乱的想要扶起如夫人,反被苗蓉萱打断。
“拿架子来,将如夫人搬到上面去。”苗蓉萱指挥着,“你们快去备马车,我们要回柳府。”
再者。
“快去请几位产婆,越有经验越好,柳府的可以用,但以后更是要靠你们才行。”
苗蓉萱同样不相信柳家的人,如果他们真的是善类,为何会让如夫人变成这等模样?看着都让人心疼又心酸。
“如夫人,快醒醒。”苗蓉萱拼命的叫着,“我们回家。”
如夫人艰难的点着头,腹部传来的震痛令她想要大喊,但硬生生的吞了回去。
真的是一个很坚强的女子。
酒庄里的人终于将苗蓉萱所要的事物一一备好,又将如夫人拖到了马车内,希望如夫人可以顺利生产吧。
一回到柳府,便知道何为“乱作一团”,当初的美景不复存在,看起来分外凄凉。
柳温早早的赶来,看到这一幕时,面无血色,几乎都无法站稳。
这男人太不用了!
苗蓉萱在心里腹诽着,也懒得与柳温计较,就陪着如夫人去了房间的方向。
柳府里冒出来的人都是苗蓉萱不太认得的,但那边浓妆艳抹的女子,令苗蓉萱觉得眼熟,在将如夫人送回到房中时,才想起,那就是曾经的那名歌女,终于飞上枝头当了凤凰,做了柳温的姨太。
女人不是小气,而是男人做不到让女人放心而已。
苗蓉萱陡然明白,如夫人心里的秘密是什么了,如夫人这般出色的女子,都可以换来柳温的不忠,何况其他女子的处境?
苗蓉萱从来不是打抱不平的人,但如夫人的模样令她心疼呀。
“司少夫人,请您先出去吧!”产婆见到苗蓉萱对如夫人寸步不离,虽然是姐妹情深,但实在是让他们无从下手。
苗蓉萱死死的抓着如夫人的手,替如夫人打着气后,才离了屋子。
这寒风一吹,令苗蓉萱清醒了不少。
“相公,别急,姐姐会生下男孩儿的。”那歌女的一句话,传入了苗蓉萱的耳中,令苗蓉萱的面色苍白了几分。
苗蓉萱猛的转过头去,听着柳温道,“如果生了女儿,也是没有办法的,只希望如儿平安。”
这句倒像是人话。
她默默的走向柳温时,那歌女几乎是再接再厉,不停的给柳温洗脑才行。
“相公,一看姐姐就不太好,为了姐姐,待姐姐生下孩子,就交给妾身来抚养吧,也好免了姐姐的累赘。”那歌女说得眉开眼笑,恨不得如夫人立即就死在她的面前。
如此明显的表情与态度,柳温感觉不到吗?柳温不仅没有怪罪那歌女,反而沉默了下来,仿若是陷入了回忆一般。
什么金童玉女,什么郎才女貌,狗屁!
这么一个涂抹得看不到原本面目,气质庸俗不堪的女子,竟然敢这么说如夫人,都是柳温给的权力吧?
“司少夫人,多谢你了。”柳温一见苗蓉萱走来,便笑着起身,“以后,我们的孩子,可就认您当干娘了。”
“我记得呢!”苗蓉萱的目光冷冷的落到那歌女的身上,“但是,我的干儿子,或者干女儿的娘,可是如夫人,出身名医之家,气质独一无二,人人称颂呢,柳公子,您说对不对?”
苗蓉萱几句话,说得那歌女面无血色。
什么身份,什么气质,与那歌女半点关系都搭不上。
“柳公子?”苗蓉萱见柳温没有反应,扬声冷笑着,“如果不是如夫人的孩子,也应该是柳家正室所出,我可没有想过要收个妾室的孩子呀!”
这几句话总是说得明白吧!
柳温猛的回过神来,讪笑着,原来俊朗如明月的气质,竟像是蒙上了一层灰尘。
这种感觉,令苗蓉萱觉得,柳家气数像是快要尽了。
“司少夫人说的对。”柳温苦笑着,“一定是我与如儿的孩子。”
那歌女冷冷的看着,挑衅的扬了扬眉,好像是在说,以如夫人现在的身子怕是挺不了多久,最后孩子依然要由她来照顾着。
狗仗人势的东西。
“萱?”司定容的声音突然传来,令苗蓉萱一颤,看着司定容神色匆匆的模样,让她有些失神。
“听说如夫人要临产,没有吓到你吧?”司定容一开口,就尽是为苗蓉萱的担忧。
柳温别过脸去,心思无限的模样。
“我能有什么事儿。”苗蓉萱闷声道,有司定容在场,许多话不宜直说,她还没有过瘾,也没有替如夫人出口恶气呢!
不能将那歌女又杀又打,狠狠的挑着她的心底刺才好。
这边正“热闹”着,屋子里面突的传来一阵阵的哭声,不是婴孩的哭声,也不是如夫人。
这哭声撕心裂肺,闻者心惊。
“不好了,夫人不行了。”玲儿跌跌撞撞的冲了出来,狠狠的跪倒在他们的面前,“只有出气,没有进气,可是小少爷还没有出来呢。”
你怎么知道是小少爷?那歌女几乎是用眼神质问着,话到嘴边,却说不出来。
柳温大吃一惊,想到如夫人形色枯朽之貌,也是心疼不已。
他如花似玉的妻子,在短短十几日内,一如换了个人惟的,他如何不明白原因呢?
柳温正想要冲进去看望自己的妻子时,玲儿的一句话,却让他尴尬的收住脚步,一股痛意从脚底涌上脑顶,竟让他站不住了。
“如夫人只是说,司少夫人!”玲儿不是没有将话说全,而是如夫人一直这么唤着。
“司少夫人!”
如夫人是希望苗蓉萱进去陪着她,对不对?苗蓉萱的心中一紧,这种被信任、依赖的感觉,令她受到深深的感触,无论如何都是要进去的。
“萱,你身子弱。”司定容轻声劝着苗蓉萱,“柳兄进去比较好。”
她身子弱,万一沾了血腥,谁知道……
“如夫人叫的是我!”苗蓉萱侧头冷笑着,对柳温道,“柳公子,对不住了。”
她正想要走,却突的瞧向那歌女,看着实在不顺眼。
她又绕到那歌女的面前,紧逼了几步,看着那歌女装出来的楚楚可怜的样子,仿若担惊受怕的小松鼠似的,让她瞧着恶心。
“记着。”苗蓉萱仰头道,“我只提醒你一次,以你的出身,生下一男半女就不错了,不要妄想争正室之位,如夫人有个三长两短,会有其他女子成为续室,但是……”
苗蓉萱打量了那歌女几下,撇了撇嘴,不屑的翻着眼,“绝对不是你。”
那歌女晃了晃,显然是被触到了痛脚。
苗蓉萱头也不回的冲向了屋子里,对司定容的轻唤置若罔闻。
当她一进去时,就闻到浓浓的血腥味,震撼了她。
如夫人已经说不出半个字来,眯着眼睛,大汗淋淋,全身的力气都在逼着自己生下孩子。
“如夫人,我在这儿。”苗蓉萱一把就抓住如夫人的手,“相信我,你可以的。”
如夫人这般坚强,怎么挺不过去?
如夫人像是有了力气,紧紧的咬着口中的绵布,再次用力,点点腥红将绵布染色,她真的是用了全力了。
刹时,婴儿的哭泣震得苗蓉萱头晕脑胀,一股股的喜悦无法形容。
“如夫人,你办到了。”苗蓉萱欣喜的说道。
抱着孩子的产婆也笑着,“夫人,是位少爷,是少爷呀!”
如夫人慢慢的睁开迷蒙的双眼,努力的瞧了孩子一眼,就闭上了眼睛,就像是断了弦的风筝,落了地。
“如夫人?”苗蓉萱焦急的唤着。
柳温也按捺不住的冲了进来,就瞧到这一幕,眼泪瞬间就布了满面。
“如儿,是我对不起你,是我鬼迷心窍,我对不起你。”柳温跪到床边,不停的唤着,“如儿,你睁开眼睛,再看看我们的孩子。”
如夫人果然又有了动静,却是传说中的回光返照。
如夫人瞪大了眼睛,不是看向自己的孩子,不是看着自己的相公,而是紧紧的盯着苗蓉萱的脸。
数年之后,如夫人的眼睛也是苗蓉萱挥不去的噩梦,而她接下来说的话,也是苗蓉萱扛下来的责任。
“妹妹,照顾我的孩子,杀了那个贱人!”
如夫人几乎是用全身的力气,喊出了那句话,整个人重重的弹了起来,又狠狠的摔在床上,别过头去,真的没有了气息。
她至死,都不愿意看柳温一眼。
苗蓉萱死死的握着如夫人的手,浑身冒着寒气,心里却犹如有一团火焰,正在浓浓的燃烧着。
“柳公子,听到了吗?”苗蓉萱直直的盯着如夫人的脸,“如夫人最后说了什么?”
柳温的身子晃了晃,没有想到向来温和的如夫人,竟会有如此大的恨意。
柳家的事儿,苗蓉萱懒得理,但如夫人给予的情谊她接受了,如今也到了偿还的时候,竭尽所能。
“姐姐,安息吧!”苗蓉萱轻轻的握着如夫人的手,冷笑着,“这个孩子就是我的干儿子,他的名字会由柳公子来取,但名字中必有‘如’字。”
“这是自然!”柳温不加思索的说道,“这是我与如儿的孩子。”
以后,苗蓉萱也会照顾着他。
苗蓉萱直起了腰来,用力的拨开了如夫人的手,看着大哭不止的孩子,头也不回的离开了屋子。
她接下来要做的事儿,竟让她热血沸腾了。
“你给我过来。”苗蓉萱一出房门,就指着那歌女吼着。
她的身上沾了片片鹅毛,带着一身的血气,双目迸着血丝,心底埋葬的恨意,全部都转移到了那歌女的身上。
那歌女颤了颤,忽的扬起了头,得意的笑着。
原来是柳温赶了出来。
“司少夫人,虽然如儿……但她是无辜的呀。”柳温瞧着那歌女,“她……”
“天底下不会有无辜的人。”苗蓉萱的目光似有似无的划过司定容,最终还是落到那歌女的身上,“当不了妻,就当妾,当妾就要有当妾的本事,柳公子一表人才,竟保不住妻子,由着妾来祸害,说到底,柳公子才是祸手。”
柳温一时怔忡,没想到,苗蓉萱说得这般直白。
他苍白了脸,哪有曾经的风华,一时间像是老了几十岁,风烛残年。
“相公,她要做什么?”那歌女看着苗蓉萱不顾柳温的劝说,不顾司定容的相拦,冲着她走来,真的是怕极了。
苗蓉萱歪着头冷笑着,“姐姐让我要你的命,我不太忍心,想着你的花容月貌,又觉得恶心。”
一旁的小兰忙着就将自己头上的发梳取了下来,递到苗蓉萱的手上。
“不要呀!”那歌女惊恐的想要躲闪,却被柳家的几个下人扣住,她得罪了好多人。
一抹浓重的鲜血,落到了雪地上。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