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章 除夕夜东窗事发

尤拉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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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既然是要闹,自然要将事情闹大才好,而且要挑个良辰吉日。

    据苗蓉萱所知,安然已经对红红下狠手,不下四五次了,竟然没有一次是成功的,但因为动作太大,惹得司定容不快。

    再是如何,也不能让安然从司府消失,听说,与司定容年纪匹配的安家女儿,尚没有出阁,就对几个下人用了狠手,比安然更可怕。

    这安家人就怕自己的女儿嫁出去受气,非要让他们学着非常手段,是吗?

    苗蓉萱跟在大太太的身后,心中不住的冷笑着。

    今儿就是除夕,许多府里内办之事,都是由大太太一手操办,怕是以后就要交到她的手上。

    她再想要养尊处优,信除夕祭祖之事,是绝对避免不了的,要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来应对着。

    她先是跟着大太太到府内外去瞧着换了的门神、对联等物,一面听着吉祥话,一面回到大太太的卧房中取暖,就等到了时辰,一同前去。

    她们娘俩正有说有笑呢,司定容便亲自来接着苗蓉萱。

    “瞧一瞧,你们的感情真的是越来越好了,让人羡慕呀。”大太太不由得感慨着,“你们以后莫要胡闹,要一如既往才好。”

    司定容无意与大太太虚与委蛇的,但想到今儿是大吉之日,只能说了几句吉祥话,就将苗蓉萱带了出去。

    时辰尚早,司定容有事。

    “红红失踪了。”司定容颇为沉重的一句话,令苗蓉萱吃惊不小,她今儿早还派人为红红送走了过年之物,怎么想着眨眼人就不见了。

    苗蓉萱可不想闹出事来。

    “我让人去偷偷找找。”苗蓉萱不敢大张旗鼓,万一让长辈们知道,怕是会惹麻烦。

    司定容回手就拉住苗蓉萱,摇头道,“已经派出人去了,只是这个安然想要将事情闹到不可收场了。”

    安然曾经是个骄傲的女子,遇到司定容之后,将所有的脾气一一收起,想要无尽的温柔以待,换得司定容的真心。

    最后换来的是司定容短暂的留情,留情之时尚是“公务繁忙”,原来外面还有其他女人的存在。

    如果苗蓉萱是同样的心高气傲,同样会受不住的。

    “也怪不得她。”苗蓉萱脱口而出,在司定容变脸前,忙道,“无妨,我让几个丫头去盯着安姨娘,她一定会再有动作的。”

    安然身边几个伶俐的丫头,是司定容特意派过去的,虽然安然最后挑的心腹不是那几个丫头,但一些小消息,他们总归是有办法打探出来的。

    “好!”司定容对苗蓉萱道,“我再去请柳兄帮个忙,总不能让她真丧命于安然之手。”

    因为司府中没有几个人知道红红的存在,那几位被红红闹过的夫人保持着沉默,算是为司定容留下了颜面,红红万一真的有个三长两断,怕是没有人会将她记在心上,安然大有可能全身而退。

    苗蓉萱只是交待了小兰,让她再多去派几个人去找,万不能出事。

    那边,吉时终于到了,老太爷也回了府。

    司定容与苗蓉萱再碰面时,脸上都带着忧色,极力的掩饰着,又能逃过几个长辈的眼?

    安然是个姨娘,不可以出现在祠堂内。

    安然派着人在外面闹来闹去,可她想要抓住的人在这儿呢,不是吗?她的努力真的是一再用错方向,平添了好些个笑话来。

    今日,不大好笑。

    苗蓉萱先放下了心肠,这是她第一次跟进,自然要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来应对着。

    宗祠之门,大肆敞开,两边台阶之下各立着大高烛,朱红的烛身上燃得火苗十分耀眼,犹如两条金龙一盘,在寒天中没有要熄灭的意思,烧得正旺呢。

    她无心于阶旁翠柏,也不曾抬头去看木制牌匾,那一副副的对联也进不了她的心。

    她紧张得手心发汗,紧紧的咬着嘴唇,硬是挺着。

    手间一暖,有块丝帕轻轻的为她擦着手心上的汗,苗蓉萱抬头瞧见司定容清冷的目光,仿若这亲昵体贴的举动,不是由他来做的。

    苗蓉萱的面色绯红,也终于镇定了不少。

    没有人开口说话,耳边仅闻佩饰摇曳之音,偶尔步履微重些,发出声响。

    老太爷主祭,大老爷陪祭,有身份的男丁各有事做。

    司定容离开她时,她的心都快要跳出来了,十分无措,只能自己硬挺挺的站在那儿。

    案台上摆着司家列祖列宗的牌位,香烛相护。

    苗蓉萱虽然是大房长子的媳妇,但总是会有比她更年长的妯娌,她也是什么事儿都不会做,只是垂着头一派恭敬,旁人做了什么,她跟着学而已。

    像是传供菜汤点之物时,有东西递到苗蓉萱的手上,苗蓉萱就接过来,递给下一位。

    她就像是只会摆动手臂的人,茫然无措。

    终于摆好了菜,男丁又以辈分站好,苗蓉萱记着大太太提点她的事务,忙也跟着站到自己的位置上,一齐下跪,惟有老太爷拈香下拜。

    以额头触地时,她都头晕得快要起不来了,若非身边的女子搀扶着她,她真的就要软下膝盖,倒下去了。

    礼毕后,晚辈们各自向老太爷行礼,就离了祠堂。

    苗蓉萱一直跟在大太太的身后,尾随众人去了上房,只待守岁。

    每一年,都是男丁一室,女眷一室,今年也不例外。

    苗蓉萱虽然很不喜欢应酬,但是入府这么久,连司家的人都没有认全,趁着机会,要好好的记一记才行。

    到了上房,瞧着老太爷稳稳的坐好,晚辈各自的又行了个礼,女眷准备进内室时,老太爷就有了新的话来。

    老太爷特意留下了大房的这些人,又命人将安然请了过来,其他人都立在四周,面色沉静,不苟言笑,但有谁的心里正狂喜着,等待看着这一房的笑话呢?

    苗蓉萱浑身都不自在,一是跟着祭祖,比她想象中要麻烦得多,另一件是老太爷落到她的身上,似有几分怜悯之意,瞧着她很是可怜似的。

    等安然被带来之后,老太爷才端起了茶杯。

    他问的第一句话是,何为“七出”。

    这个常常被苗蓉萱挂在嘴边,声称自己绝对不会因犯了“七出”而被司定容休掉,一定会让司定容鬼迷心窍的将她休弃,恶名要由司定容来背才行。至于这“七出”的内容……苗蓉萱只能是惭愧了。

    “安姨娘,你来说说。”老太爷对安然尚算是有些印象的,毕竟是司定容前妻的妹妹,与司府住了两年。

    安然微微一愣,忙着解释了“七出”。

    “不顺父母;无子;淫;妒;有恶疾;口多言;窃盗。”

    不知是谁打断了安然断断续续的念法,很是直接的说道。

    苗蓉萱忍不住想要向后张望而去,瞧一瞧这人的真面目,但感觉到司定容带来的压迫感,只能沉默的一动也不动的。

    “安姨娘,你说说,你都犯了哪一条了?”老太爷开口时,语气绝对的温和,仿若是在说着一件无关紧要的事儿。

    所说的内容,却吓死了人。

    “我没有!”安然理直气壮的喊着,她在苗蓉萱的面前耀武扬威的习惯了,从不知被“惯”得有多么的无法无天。

    在司定容的身边,她可以趾高气扬的要求更多的疼爱,但在老太爷的面前敢如此大声说话,真是……

    “安然。”大太太冷喝着安然,提醒着她的身份。

    安然一愣,这才想到,她早就不是安家的女儿,而是司家大少的妾室,凭什么跟大老爷蛮横着。

    “妾身没有犯过。”安然立即就软下了语气来,恭敬的向老太爷说道,“望老太爷明察。”

    估计着,老太爷也不会去查,毕竟今儿是吉日,安然犯了再大的错,当着众人的面前训一训,也就算了。

    谁都错估了老太爷。

    “跟我跪下。”老太爷的这一句,没有太多的厉声,相反,很是和蔼,语气温和,就像是说着一件平常的事儿。

    安然感觉到的气息,似是完全不同,几乎本能的就跪倒在地上,整个人都在打着颤。

    “‘七出’,你犯了不顺父母,妒,口多言。”老太爷重重的将茶杯摔到了一边,“你虽然只是一个妾室,但所作所为令人不齿,不要以为自己是安家的人,就可以在我司家的院子里为所欲为,今天是没有闹出人命,否则,我定会要你偿命。”

    老太爷为何会这么说?苗蓉萱的心中隐约是有了答案的,但又似乎是难以置信。老太爷怎么会知道这些的?

    苗蓉萱偷偷的用余光瞄向司定容,司定容紧握着拳头,面带清寒,那一张就像是冷硬的面具,遮住了他的滔天怒气。

    他们都没有想着红红的生死,脑子里面转的都是如何敷衍着老太爷,为自己争取。

    “妾身没有。”安然只觉双腿一软,忙就跪倒在地上,向老太爷磕头道,“妾身什么都没有做过,一心只为相公与姐姐,相公和姐姐都是可以作证的。”

    分明就是想要将他们拖下水去。

    此时的他们,多说多错,安然却需要一个垫背的,最好是由苗蓉萱来做。

    要如何作证?

    苗蓉萱恨不得将一口银牙咬碎,一口血水吐不出来,只能往肚子里面吞着。

    “这,就是你最令人不齿的地方!”老太爷一副明察秋毫的模样,“今儿是除夕,一家团圆的日子,我也懒得与你计较,说与你明白,你就出去跪着吧!”

    安然根本就没有听到前面的话,只是一句“跪着”,让她变了面色。

    外面又纷纷扬扬的下起了鹅毛大雪,难道是要让她跪在雪地上?

    “安姨娘。”老太爷身边的总管唤着,这位老人家一开口,满脸的皱纹就推到一起去了,已然子孙满堂的他没有了老伴,倒是回来继续服侍着老太爷,一同在道观中修行。

    他,代表着老太爷了。

    “容少爷在外纳了个妾,有了身孕,几次对府上的夫人求助而无人理会,老太爷本以为是容少奶奶的脾气不好,容不得人。”老总管努力的瞪大一双快要眯成条缝的眼睛,“谁知道,这个妾室竟在容少爷安排的院子里三番四次的遇害,这个凶手,就是你,安姨娘。”

    旁边有人想要议论,这可是件大事儿。

    那个对几位夫人求助的女子,让某些人有些印象,但并不深刻。

    安然会对一个外室下手,也算是理所当然吧,毕竟是为了争宠,就是一句“三番四次”,实在是令人刮目相看啊。

    “老太爷今早就碰上了逃命的她,就送到了安全的地方,一问才知道,容少爷和少奶奶不让她进府,不是因为视她为眼中钉,而是怕府里的某个人害得她失去孩子,只能将她安置在府外,细心照顾着,也避免被害。”老总管摇了摇头,“可惜呀,这人算不如天算啊。”

    都闹到老太爷那里去了?苗蓉萱的双腿一软,忙攀住司定容的手臂,稳住了自己,一丝丝凉气扑面而来。

    她已经不打算将红红引进府内,现在老太爷要是开口,根本就无法收场啊。

    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红红也是够厉害,挺着大肚子,就往老太爷那边求助,也不能小看了她。

    司定容的脸色也好不到哪里去,恨不得将安然丢出去。

    东窗事发,最后是由老太爷主持公道了。

    “容儿,容儿媳妇。”老太爷突的开口,使得司定容与苗蓉萱忙上前小半步,恭敬的听从着,老太爷道,“我遣人将她送回去了,至于是领回府中好,还是继续在外面养着,就看你们的了。”

    他们惟有道谢,可是,哪里还能让红红住到外面去?

    老太爷都将安然教训了,就代表同意红红进府,老太爷说得含糊,让他们自己决定,其实呢?

    “老太爷,这跟我没有关系。”安然指着苗蓉萱怒着,“都是她的错,老太爷可不能冤枉好人呀。”

    除了叫嚷,还有其他的本事吗?她头疼欲裂,手足无措,安然只知道在推卸责任。

    “拖出去,就让她在外面跪着,等守了岁,再放她。”老太爷吩咐着身边的老总管,便与几个儿子谈起了其他事儿,不再理会这晚辈间的恩恩怨怨了。

    安然瞧着几个小厮,挽着袖子就将她拖了出去,她从小到大何曾受到如此屈辱?扬声向着老太爷求饶,但是很愉,就快,就没有了声音。

    跪在雪地上,怕不到一个时辰,就会冻坏了吧?

    苗蓉萱都不知道自己是如何移到内室的,想着司定容要面对着老太爷,更加的难熬吧?

    这人一散,众人就松了口气,到底有谁记得方才的那一幕?只是想着不要被波及就好。

    他们都是生意人,做的都是自己的生意,女眷之间的麻烦也是要由他们自己来处理的。

    苗蓉萱扶着大太太坐到了内室,因大太太在长辈妻室间地位高大,自然也是坐在坐北朝南之位上,苗蓉萱居于下首。

    对于他们的欢声笑语,苗蓉萱是没有办法再混在其中的,始终“置身事外”。

    瞧着她们浅画黛眉,高梳发髻,争芳夺艳,一家子人也要分出个高低来,她们到底是要得到谁的青睐,还是要证实自己从未被冷落过?

    “无妨,要不要接她进府,看你与容儿的。”大太太见苗蓉萱心不在焉,神情悲恸,便知道她心中难过。

    当初苗蓉萱有意让那女人入府,但是很快就没有了动静,反而与司定容在外置办起来,便知道苗蓉萱不仅不打算让那女人入府,甚至有可能会在女子生下孩子后,将女子就冷落在距司家不算太近的别院里。

    大太太本对这样的作法,很是赞同,现在却心疼起苗蓉萱来了。

    女人呀,心里总是苦的。

    “大太太。”苗蓉萱话一出口,便是带着浓浓的哭腔,忙捂住了嘴,“我想出去透透气。”

    这么热闹的一个地方,这在是不适合苗蓉萱在长呆下去。

    大太太允她出去小小走动,但总是要尽快回来才好。

    她离开大太太,带着小兰就离了内室,当然也不敢在外面乱逛,惟一能去的地方,就是……

    她看到跪在雪地中的安然时,几乎是头也不想的就想要离开。

    安然被冻得瑟瑟发抖,抬头就见避而远之的苗蓉萱时,愤怒的大叫着,“你满意了吗?”

    “我有什么满意的?”苗蓉萱侧头冷冷的瞧着安然,“自作孽,不可活,你做事太不知小心了。”

    她懒得与安然多讲,他们之间早就撕破了脸,也不必虚情假意的。

    “苗蓉萱。”安然冻得话都快要说不出来了,但依然仰着头,不屑的瞧着苗蓉萱,“你以为我费了那么大的力气,只是为了要一个贱女人的命吗?”

    与她何干?

    “苗蓉萱,我要的是看到你痛彻心扉,生不如死的时候啊。”安然像是看到了那一天,竟大笑了起来,“那一时,很快就要到了,你会一无所有的,一定会!”

    痛彻心扉,生不如死?安然有这个本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