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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了此情此景的林嫔,心中隐隐觉得今天是不是不该来这一趟,太后和大皇子相处时的画面实在是刺眼。面上不显,她眸子中尽是笑意:“大皇子正是识人学说话的年纪,方才听大皇子口齿伶俐,可见是聪明非常。”
子曰知道林嫔的来意,太后喜欢安安宫里宫外都知道,所以她一点都不担心自己的儿子被林嫔暗损。有太后在,林嫔能说的话就只能是夸奖安安了,不过,她也不会让林嫔太得意。
太后正是高兴的时候,林嫔又怀着孩子说些哄她开心的话,心情亦是高兴不已。不管是虚情假意,还是惺惺作态,安安在她眼里,确实是好,别人夸奖,她自然心情愉快。
林嫔来之前,子曰本来就是背景板型人物,主要是看着太后和安安玩乐,时不时插上几句嘴而已。林嫔来了之后,她做得就更加彻底了,基本没怎么说话,不过林嫔也没将话题抛给她就是了。岂不知,这更加合了她的心意。
和太后聊得十分愉快,林嫔心里渐渐有了些成就感,斜眼瞄了下一直含笑聆听的宁昭媛,嘴角微微上扬。只要太后对她和颜悦色了,她的孩子不愁得不到太后欢心,都是孙子,太后定不会厚此薄彼。
只是林嫔这步棋走得大错特错,想是近来在贵妃那里受了打击,有些乱了分寸,她不该忽视了子曰的。
因情况特殊,太后没留林嫔多久,只是在林嫔走前点醒了一句:“你如今月份大了,肚子也比寻常孕妇要大,适量的走动是可以的,但这来回跑就不必了,路上状况多,还是多在屋里歇着比较好。”顿了顿,又道:“给哀家平平安安的生小孙子比什么都重要。”
听到太后话语里的‘安安’二字,安安笑嘻嘻拍手‘啊’了一声,逗笑了太后。太后摸摸他的小脸,抚掌大笑后又看向林嫔:“明嬷嬷,你亲自送林嫔回去。”
林嫔低一低头,柔声轻轻道:“谢太后提点,臣妾自当遵循。”
林嫔走后,安安还在那儿乐呵乐呵的笑着,两只小手一个劲的拍着,太后疼惜他,怕他自己没了轻重给拍疼了,赶紧双手各拉一只,笑眯眯道:“做什么这么高兴啊?”说着还对一旁的子曰道:“瞧他欢喜那个劲头,真听得懂哀家唤了他。”
子曰俏丽一笑,道:“可不,臣妾每次唤他,也是如此。”
太后继续对着安安说了几句话后,安安也渐渐的静了下来,她突然便又对子曰道:“林嫔虽然怀着孩子,出身又高,但这里是皇宫,你们都是皇上的妃子,她的位份在你之下,你没有必要委屈自己让着她。”
子曰闻言一怔,如此体己的话从太后口中说出来,她心情当即变得十分复杂。低着头,恍然一笑道:“臣妾没觉得委屈。”
太后微微低头感慨道:“在后宫之中,过去的一切都不重要,当下才在是正经。”深深的看了子曰一眼,道:“你有大皇子,还有皇上的宠爱,待人接物大可张扬一些,张扬的度,你可自己拿捏。女人间的斗争,一昧的忍让,别人只会觉得你好欺负,倒时候你拿什么保住自己,保住安安?”
子曰眼中微微一亮,却只是小声道:“臣妾没想过争什么,只想好好的养大安安,看着他娶妻生子,臣妾这一辈子也就圆满了。”
太后闻言忍不住笑道:“哀家知道你心思单纯,可别人却不是如你一般,你只有变得强劲了,安安才能健康长大,才能有娶妻生子那一天。”
一直听着自己的名字从太后和子曰口中出来,安安倒也没刚才那样兴奋,反而睁大了眼左瞄瞄子曰,右瞄瞄太后,那神情极像在认真听她们说话。
子曰露出一点孩子气的神色,轻轻道:“有太后护着安安,哪里有臣妾什么事儿。”
太后斜了子曰一眼,略显无奈道:“你是安安的娘,在他没长大之前,一定得是你这个做娘的护着。再说,哀家也老了,护得了一时,护不住一世。最终还是由你来守护安安的!”
子曰微微低下头,凝神思索。太后一叹气,抚摸着安安扬起的小脑袋,接着说道:“你想想安安出生以来发生了多少事情,虽说每次都是皇上及时解决了,可若有一天皇上顾不到你了,你该怎么办?或者是,有那心思更加深沉的,往你身上泼脏水了,皇上不信你了,你该怎么办?”
子曰一下子被问呆愣住了,自觉有些失仪,不觉红了脸立下保证的笑道:“太后说得是,臣妾会努力变得更加强大的!”
“你并不是蠢笨之人,哀家说的这些想必你都很明白,以前没想过的东西,现在是时候该想想了。”
子曰点点头道:“是,臣妾知道了。”
有些事情,太后自觉说多了也不好,她今天确实也说得太多了一些。自从姜采女被赐死后,她想过很多,特别是子曰出现后的一些事情。每个人都是有血性的,被姜采女变相迫害了那么多回,子曰没有一次反击。
太后知道,一是因为子曰身份受限,再加上身边的人都非亲信,想做些什么能瞒住她和皇上是不可能的。二则,她与姜采女的姑侄关系,从前她是子曰唯一的靠山,若是子曰回击姜采女,她不会待子曰这样的好。
子曰来她身边也有两年多了,两年多足够了解一个人的本性,她看得出子曰对权利的**并不大。是她该放手让她出去闯一闯了,以后宫里的女人将会越来越多,这样的子曰根本无法与别的嫔妃相抗争。
太后其实对子曰的好一直是有所保留,以前她也没细想过,自从姜采女死后,她才回顾往昔。说起来,她也是看着子曰一点一滴成长到如今,她们相处的时间或许没有十年、二十年,但仅仅两年多,子曰陪伴在她身边的日子却也比姜采女的一生都多。
还有就是圣慈皇太后搞出来这一系列的事情,她更加不敢再掉以轻心,后宫的残酷,她是过来人,比谁都明白。一个陪伴了她这么久,她现在几乎将她当做亲近之人的人,她不希望看到她被宫中斗争给斗垮的那一天。
太后望了眼旁边的宫女,道:“去将小桃叫过来。”
子曰眼睛一亮,小桃?!
那宫女领命后福了福身子,便躬身退了出去。
随后,太后又看了眼子曰身侧的李嬷嬷,说道:“李嬷嬷是我身边的老人了,伺候你的日子也不短了,张嬷嬷也跟你了好些时候,虽然不是同李嬷嬷一样贴身伺候着,但哀家瞧着你们处的也不错,今天哀家就正式将她们赏给你了。”
子曰心中陡然一跳,太后的意思……李嬷嬷以后就只是她的人了,不会再将她的日常报给太后了,是这个意思吗?
李嬷嬷也有些吃惊,可她很快反应过来,拉了拉愣住的主子,低声道:“主子,快谢恩。”
缓过神来后,子曰连同李嬷嬷起身跪在地上,谢了太后的恩典。
她们起来后,小桃也进来了,在太后宫里这么长的时间,小桃看上去变得更加成熟稳重,更加没有曾经那样看到位高权重之人的胆小如鼠。
许久未见,子曰定定的瞄了小桃几眼,还记得她刚被晋封那会儿,李嬷嬷提醒了她不要去过问小桃的事情了,而她从那之后也再也没有见过小桃,如今看来,小桃过得很好。看小桃的服饰,已经是一等宫女了,也难怪会被带到行宫来。
太后睨了眼跪在地上的小桃,略带威严道:“大皇子如今正是学步的年纪,身边少不了伺候的人,小桃,待会儿你就跟着宁昭媛一道走,好好伺候大皇子。伺候好了,哀家有赏,若是轻慢了,直接回你当初来康寿宫之前的地方。”
今非昔比,虽然两人身份已经有了巨大的变化,但能和子曰一起,小桃唯有高兴,沉稳的低头,缓缓道:“奴婢一定用心伺候大皇子,万死不辞!”
子曰原本在太后面前故意让着林嫔出风头,只是想让太后对林嫔的印象不那么好,这样一来,林嫔的目的将会大打折扣甚至没有。可是,等着她的居然是这么大一个惊喜,没有太后的注目,以后她回宫也不用成天猫在寄畅园了。
最后从太后住所出来的时候,她几乎是飘着出来的,嘴角的弧度也一直未散去。
闲散的走在树荫底下,李嬷嬷很识趣的将主子身旁的位置留给小桃,小桃笑着对李嬷嬷屈膝了一下,表示谢意,然后扶着主子。
当子曰抓着小桃的手腕时,她紧紧的捏了一下,转过头来时眸中笼罩着一层薄雾。她将小桃当做是真正的朋友、闺蜜,良久未见,此刻的相聚无疑让她激动万分。
小桃轻轻一笑,俏皮的笑道:“主子落泪可就是折煞奴婢了。”
子曰闻言一笑,眨了眨眼,情绪也恢复了些:“这两年你过得好吗?我时常去太后宫中,居然也没碰上过你一次,都不知道当初你被分到哪里去了?”
很久没见,但她们的那份情谊没变,感情也不见生疏,小桃含笑道:“奴婢刚开始是在康寿宫的小厨房做杂役,后来也一直待在小厨房里,甚少能出来。虽然许久未见,但从今往后,主子可每天都能见到奴婢了。”
子曰闻言喜不自胜,便回头向她笑:“这是我一直希望的。”
随后,小桃又跟子曰聊起了一路安静的安安。小桃是太后赐来照顾安安的,对小桃子曰本能的相信,就算这么久没见,她还是相信小桃不会变,再说了,有太后把关,小桃也不可能是别人的人。说起来,有小桃和张嬷嬷一起照顾安安,她心里也安心多了。
鱼服没有跟着去康寿宫,见主子领回来一个陌生面孔的宫女,有些疑惑。
在子曰眼里,鱼服也算得上是她的心腹了,她试过几次,跟鱼服说一些不能说的话,得到的结果是皇上不知道。有了这一层,子曰也没想过瞒着她和小桃以前的事情。
回来后,安安就有些昏昏欲睡,将他哄睡着了之后,子曰才跟鱼服说起了这些:“鱼服,她是小桃,原本是太后宫里的人,以后就伺候大皇子。”
小桃微微一笑,屈膝道:“鱼服姐姐好。”
鱼服也回了个礼,没多问。
子曰见状继续说道:“有些事情让你以后从别人嘴里知道,还不如我现在就都跟你说了,我和小桃是旧相识,以前都是在浣衣局里,后来我被调去冷宫,就没在一起了。”
鱼服稍楞后,点点头。心中蓦然有种她失宠了的感觉,看了眼小桃,她失落的低下头。这新来的是和主子以前一起共事,浣衣局那种地方说共患难也差不多了,而且主子刚才还说小桃在康寿宫当差,这里面的弯弯绕绕不用旁人说,她也明白了。
子曰和李嬷嬷见状,都低头笑了笑,子曰索性拉着鱼服的手,安抚道:“告诉你这些就是不让你瞎想,我和小桃虽然有些情谊,但和你也未必没有,这两年的相处可不是虚幻的。咱们虽然身份不同,但也可以套一句俗话,拴在一根绳上的蚂蚱。除非,你不当我是你主子。”
这身边的人啊,就和那谈恋爱或者结婚的情侣亦或是夫妻,最好是别留下一点误会。要是被旁人给捉住了这点裂缝,来个挑拨离间,那可就有得她受得了。
鱼服闻言,忙摆手否认:“您当然是奴婢的主子,是奴婢方才魔怔了,主子可别怪罪奴婢。”
李嬷嬷笑呵呵的说道:“主子,鱼服这丫头小心思多,但是个单纯的,既然她都知道错了,您就饶了她吧。”
小桃才刚来,有很多事情都不熟悉,这也刚好是让她和鱼服联络感情的好机会,子曰就直接让鱼服带着小桃下去安顿了。小桃在交朋友方面,比她好上很多,有了她刚才的那些话,小桃一定知道怎么对鱼服。
子曰本身就有些累了,也没让李嬷嬷伺候,直接关门睡大觉去了。
而太后那里,明嬷嬷送了林嫔回来之后,听说了宁昭媛将小桃领走的事情,也心知太后这是彻底放开了手,让宁昭媛自己去奋斗了。
回到太后身边,明嬷嬷手执纨扇轻轻的给太后扇着风,太后原只是假寐,忽的就醒了,眨了眨眼懒懒的问道:“林嫔安然回去了?”
“是了,刚好碰到太医去请脉,奴婢等着太医的结果才回来,太后放心,母子安好。”明嬷嬷淡笑着说道:“太后,奴婢听说宁主子将小桃领回去了?”
太后‘嗯’了一声,眼帘闲闲的掀开:“哀家老了,这后宫是她们年轻人的时代,子曰她也该适应那样的生活了。哀家再拘着她,恐怕……”
明嬷嬷懂太后为何突然这样,姜采女的事情,以及圣慈皇太后的手段,让太后发觉不能再像养着温室花朵似的随着宁昭媛。
皇上已经开始布局对付圣慈皇太后了,那时太后更加无所惧。斗了那么多年,太后也确实累了,当一生中最大的敌人倒下,太后也没什么可念叨的了。
想着,明嬷嬷微笑道:“太后本来就还年轻,加上宁主子给太后调养,这就更年轻了。若是太后愿意动弹,只要太后走出去,精神面貌不比宫里的妃嫔差。”
太后‘呵呵’笑道:“你啊,就会哄得哀家开心。”叹息过后,淡淡道:“哀家进宫多少年了?你给哀家算算?”
此刻,一主一仆心情赫然放松,一点一滴的回顾着以前的时光,快乐的,痛苦的,纠结的,伤感的……
太后今天给子曰的这个惊喜无疑是巨大的,一下午,她的心情都非常的好,晚上皇上来她这儿用晚膳的时候,很自然的察觉到了子曰愉快的心情。
直到饭后,屏退左右,赵凰凌看她一眼,向她微微一笑,道:“有什么大喜事?朕看你一整晚嘴就没合拢过,说出来给朕听听。”
皇上问,子曰自然是毫不保留,回首打量他两眼,嘴角不由得扬起,含了几分孩子气的意味,笑道:“太后今天赏了一个宫女给臣妾,说是伺候安安的,臣妾很高兴。”
赵凰凌闻言挑了挑眉,突然,他大笑着搂住子曰的肩,道:“只是一个宫女你就这样开心,改明儿朕赏两个给你,那你岂不是会疯掉?”
子曰摇一摇头,粲然笑道:“宫女不在数量,而是在那人是谁。”
赵凰凌的手按在子曰肩上摩挲了会儿,很是不解,问道:“是谁?”
其实开心小桃是一方面,更令她开心的还是太后对她的信任以及放手让她飞扬的态度,子曰笑容满满,低低道:“这个宫女皇上可能不知道,她是臣妾以前在浣衣局里认识的,她是臣妾当时唯一的朋友。”
赵凰凌挑眉道:“母后对你可比对朕还要好。”
子曰笑着睨他一眼,嗔道:“皇上连这个也要吃醋,真酸。”
赵凰凌心中一凛,看着子曰只是因为一个朋友来身边这样高兴,笑意温柔而带着几分严厉的说道:“注意你现在的身份,一个宫女就能让你兴奋成这样!”
子曰一愣,微微低下头,默默感受他手心传来的温度,轻轻道:“臣妾知道如今我是主,她是婢,主仆尊卑臣妾也不会忘记,臣妾只是单纯的为曾经的朋友能来身边儿开心罢了。”嘟了嘟嘴,她放开皇上的手,道:“臣妾之所以在皇上面前表露出这些,也只是想让皇上分享臣妾的快乐,没想到臣妾做错了。”
看着怀中委屈的人儿,赵凰凌才不相信听,握住她的手,颇有些郝然地笑道:“是不是朕说你做错了,你以后就不跟朕分享你的快乐了?”
子曰望了他一眼,慢慢的靠在他身上,他的肩膀坚实而有力量,听他的心跳声声声入耳,垂下眼帘淡淡道:“臣妾与皇上是夫妻,自然是想同皇上一起分享心中之乐,可若是皇上不想知道,那臣妾以后也不说了,没得惹皇上厌烦。”
话落,子曰与赵凰凌相视一笑,便觉他柔缓的抚上她的脸颊,淡淡笑道:“说吧,就算朕厌烦了你也得说。”
子曰伸手握住他的手,低头盈盈一笑,轻声道:“这可是皇上说,那以后臣妾再说了什么不得体的话,皇上也不能怪罪臣妾了。”
赵凰凌笑着去羞她,用手指刮她的脸道:“说来说去,就是想从朕这儿讨一道免死金牌,你啊!”
房中之乐,此刻又是浓情蜜意,子曰颇有些意气风发的注视着他道:“那皇上是准呢?还是不准?”
赵凰凌低下头,定定的看着子曰,扬起嘴角:“准!”
子曰望着那一双深邃带笑的眸子,只觉他的目光有让人安定、沉迷的力量,而她清晰的看到他眼中自己的身影,那么一瞬间,子曰有一刻的沉沦。
这个男人现在对自己是温柔的,宠着的,以前她还有些拘束,熟悉了之后两人在一起还挺开心的。若是现代,她说不准会接受并主动追求一个这样成天在自己身边的男人。可现在……她不知道该不该……
她很清楚,她现在对皇上或许有一点点眷恋和依赖的,但爱情,这样一个要和别人分享的男人,值得一试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