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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在北雁皇宫大院内,空旷的院落里可以看见无比晴好的天气,万里无云,和雅微眯着眼睛看那空中偶尔成群结伴而过的大雁,看着那自由的蓝天与自由的大雁,不由心情渐好。
毓庆宫门外,整整齐齐地排列着无数专送秀女的马车。黑压压的人群,所有的人都十分默契的保持着异常的沉默。和雅与来自各地的秀女站在一起,燕环肥瘦,乍一眼看上去都是些容貌中上乘的适婚女子,一时之间,脂粉香扑鼻而来。
这么一大群人,却很少有人开口说话,大家都只顾着照看自己的衣服首饰是否收拾齐整,或是好奇的假装不经意的偷眼观察自己周围的秀女,免不了脑海中一番比较。
和雅是之后从赫连俊雄口中得知,这三年一度的选秀是每一个官家子女都无可避免的命运,之前赫连家的三个姐妹都没有到指定的年龄,因此家里便没有人开口提过。
选秀,并不意味着飞黄腾达,但是这只限于在她的眼里,毕竟她是相府嫡女,凭着她的身份地位还有容貌,想嫁一个好人家并不难。只是在大多小门小户之中,这也算是一生荣华富贵的开始。她是退过婚的人,本可不来,但奈何老太妃有此意,她也就无可避免。
因此说来,这场选秀,对于她的意义并不大。她不喜欢宫廷的勾心斗角,那每天独守空闺,只盼望着那虽然坐拥天下,却从来不会真心待人的皇帝不是她想要的一生一世一双人。
可是,这又怎样呢,她找过赫连俊雄,自己能不能随意编个理由逃过此番选秀,但是没有用,那个老狐狸怎肯放过这么好的机会,给自家的女儿找一个世间最高权势的男子,自己最稳重的靠山。
选秀,也并不是只要容姿貌美就能够参选,而是有专门负责的人,经过层层选拔调查之后,符合资格的才貌双全的女子才有资格进入这毓庆宫,等待参选。秀女分三等,一等入宫,二等赐予亲王皇族,三等发回本家。
和雅这次只想低调行事,若能有机缘让自己发回本家,那是再好不过。因此,和雅并没有精心打扮,只是粉黛略施,一身略嫌简单的素白色的长锦衣,用深棕色的丝线在衣料上绣出了奇巧遒劲的枝干,桃红色的丝线绣出了一朵朵怒放的梅花,从裙摆一直延伸到腰际,一根玄紫色的宽腰带勒紧细腰,显出了身段窈窕,外披一件浅紫色的敞口纱衣,此番打扮在秀女中并不算很出众,反而将和雅本身的气质掩盖,但是她却很满意。只要看起来不至于失仪,便也就行了。
不同的人有不同的追求,只不过是个人想要追求的东西不一样罢了。
却是身旁的赫连和怡,打扮精致,端庄大方,一言一行,一颦一笑恪守礼节,那紧紧攥着的手帕,泄露了她此刻的紧张与不安。
和雅轻笑一声,若是奇怪赫连和宁为什么没有来,那就是她自己的“一番好意”了。
她记得当时在赫连家的时候,她可没有忘记在选秀前自家这两个妹妹送给自己的好礼。要不是她发现的早,今日站在这里洋洋得意的,怕是赫连和怡与赫连和宁了。
站在门外等宣召的时候,和雅的思绪回到了那天。
北雁皇帝东方凌风为了拉拢南诏王慕容飞鸣,公开了此次选秀大会。指明是为南诏王慕容飞鸣娶南诏王后,不知为何多年未娶的慕容飞鸣也同意了,并会在最后,亲自在最后五名获胜的秀女中选择自己的王后与侧妃。
因此和雅本不想参与选秀的心思愈发强烈了,她并不是以为自己会有多好,一定会被选上,只是女人的第六感提醒她,有些人有些事能不去招惹就要尽量避免。
只是,她这样想是一回事,别人却不是这样想的。
几天前,赫连府
“今天,爹将你们都叫过来,是有件事情要宣布。”上朝回来之后的赫连俊雄,一脸严肃的说道。
和雅有些奇怪赫连今日的反应,莫非朝堂上有什么动荡或是变故?
“老爷,有什么话就说吧,您这样,妾身担心啊……”杨氏见赫连俊雄半天没有反应,看他的表情,应该不是很好的事情,难道是家里出了什么自己不知道的大事?还是外面要变天了?
赫连俊雄闻言,想到自己的表情太过严肃,于是面部的线条稍稍缓和下来,道:“三年一选的秀女大选就要开始了,每一位官家适龄女子必须参选。”说罢,饶有深意的看了眼和雅。
和雅被这一眼看的有些头皮发麻,直觉以为赫连俊雄在打她什么主意。
“这……”杨氏略为担忧的看了眼和雅,心中七上八下,这件事情,她也说不上来好坏,只是想到宫里那复杂的环境,就不由担忧,那是动不动就会掉脑袋的地方,自己的女儿进去了,怕是……
“爹爹,是什么时候?我们赫连家的三个女儿都要参选么?”和雅尽力忽略掉自己心中猜想,开口说道。
“是。这也是爹爹将你们姐妹三人都叫到跟前来的原因。”赫连俊雄对着赫连和怡与赫连和宁说道。
“这里边,爹爹最放心的莫过于你,最不放心的就是和宁了。和怡这丫头,平时话不多,却也本分。”赫连俊雄大量了一眼三个女儿,颇为满意的说道,“进宫参选的时候,你们姐妹三人互相多帮衬些。”
赫连俊雄这一番话下来,赫连和宁那清秀的脸蛋瞬间僵硬了,爹爹这段时间不待见她就算了,当着大家的面都这样说她,心高气傲的她,心中哪里会好过,那一双眸子盯着和雅,像是要喷出火来。
“爹爹,女儿哪有您说的这般不堪?!”赫连和宁不服气的说道。
“在家里都敢与自己爹爹顶嘴,还说没有这般不堪?!皇宫不是自己家,那里的人当着你的面与你坦言欢笑,背着你不知道怎么算计你!你这性子,容易祸从口出,不用别人背后算计,当着你的面就能找着你的错处!”赫连俊雄恨铁不成钢的说道,气得额上的青筋都蹦出来了。
赫连和宁兀自不服气,还想着反驳,刘氏一把抓住她的手,道:“老爷您消消气,和宁年纪小不懂事,您不要与她一般见识。”
听着刘氏的这一番话,赫连俊雄稍稍缓了一口气,道:“你这个女儿,要多加管教才行!不然进了宫,不知道会犯下什么大错!”说罢,看也不看和宁一眼,对着杨氏道:“明日,我会请宫里的嬷嬷过来教导她们姐妹三个人的宫廷礼仪,到时候你招待一下,切不可怠慢。”
“是,妾身知道了,只是这选秀那一天定在什么时候?”
“一个月后,趁现在还有时间,加紧练习督促。不要到时候进了宫,丢了赫连家的脸!”赫连俊雄说完,只来得及留给众人一个背影。
赫连俊雄一离去,原本安静了一会儿的赫连和宁,恶狠狠的盯着和雅,哼了一声,带着自己的贴身丫鬟也离去了。
和雅莫名其妙的看着耍大小姐脾气的赫连和宁,笑着不予理会。倒是杨氏看着她这般没大没小的样子,眉头紧锁,刚想开口说什么,被和雅一把拉住,摇了摇头。
宁馨阁
“娘,您怎么能够忍得下这口气!现在杨氏和赫连和雅那般得宠,简直是要容不下我们了!”赫连和宁回到自己的院中,就忍不住发起火来。
刘氏看着自己的女儿这般骄纵,却也是自己惯出来的,想着刚才老爷对杨氏母女的看重,想着自己以前的风光日子,眼眶不由红了起来,背过身,用手绢拭了拭眼睛,转过身对和宁道:“不是娘能够容得下她们,只是现在也没有什么办法!但若是让赫连和雅那个丫头当选入宫,那我们母女两人的日子就更不好过了……”
赫连和宁一听到说和雅会当选,立刻气得跳了起来,道:“她有什么好的!之前还是个傻不拉几的傻子,老天不长眼才让那个鬼样子的丫头清醒过来,我恨不得她一辈子就那傻样,任人欺凌!”
“嘘……”刘氏一把拉过赫连和宁,捂住她的嘴道:“你小声些,隔墙有耳,这些日子吃的那丫头的暗亏还少么?!”
赫连和宁想起上次的赏春宴,自己被她算计,结果在家里躺了一天,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那口气只有在心里憋着了。闷闷着话是没有说了,只是那一双眼睛,像是要喷出火来。
“娘,难道我们这一辈子都要受她压制了么?我不甘心,不甘心!”赫连和宁低低的说道,只是语气中有说不出来的恨意。
赏春宴之事,刘氏虽然不说,但是心中一直怀恨在心。只是,之前几次找机会对付和雅,却都被对方识破,她知道,若是想要彻底毁了和雅,必须下重手了。思及此,她眼眸中闪过一丝阴狠,赫连和雅,准备接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