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

自带小板凳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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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十八章

    话说孟岚琥的继母刘应萧派了下人去打听泰家家底,几天后,她奶娘回来禀报道:“夫人,我家小三儿问清楚了,那泰家就是个七品的小破官,如今在礼部那清水衙门里当个跑腿的,不值什么。他们家就这一个当官的,那个孟岚重据说在和尚庙里做事,也没什么势力。”

    听到这里,刘应萧才放下心来,没势力就好,没势力她就能好好踩一踩这两个小孽障了!

    于是,三月底某天,孟岚琥正在家里亲手和面,准备晚上下面条,就听外面似乎有人在高声叫嚷什么。

    “大丫,你去看看外面怎么了。”孟岚琥没停手,继续旋转着搅拌盆里的面团。

    大丫应了声,把手洗了洗,到前面去查看了。

    “娘子,外面有个很凶的婆子,在那里喊叫,让娘子赶紧去拜见什么人。”大丫有些惊慌地跑回来说到。

    孟岚琥心中一动,终于来了啊,她嘴角一翘,停下手,收拾了下说到:“走,咱们去看看。”

    当她们到了门口时,那外面婆子的声音清晰地传了过来,“这真是没规矩啊,回京这么久了,不说赶紧来拜见夫人,连句话不递,我家夫人真是白白把她养大了。要遇到个狠心的,抓去告个不孝也是有的……”

    孟岚琥推门走了出来,那婆子转头看过来,嘴里也停了下来。

    “你是何人,在我家门口不见你寻人通报求见,只管大声吵嚷这许久,真真是规矩极好啊。”孟岚琥上来就把没规矩这个赞美返还回去。

    旁边人家的门子小声嘀咕道:“就是哦,说是来传话的,可根本就不找人,完全就是想惹事嘛。”

    另外个门子嗤笑了声道:“没听她说嘛,是个什么夫人,还养大了这家娘子,估计是想先来个下马威拿捏人家,再搞些好处罢了。咱京城里还见少了这样的嘛,有什么好稀奇的。”

    那奶娘婆子本来就是来闹事的,一见正主来了,那满肚子的恶毒话语正准备喷个痛快,谁知就在张嘴那刻,突然打了个嗝,再开口就成了:“你这个小贱人,怎么没和你那死鬼弟弟死在外面,也好让我家小姐安心过好日子。如今竟然回了京城,怎么还敢不来拜见我家小姐?”

    孟岚琥肚子里好笑,但面上却做出愤怒的模样,接口道:“你家小姐是何人,竟养了你这样嘴脏心毒的下人。”

    奶娘感觉有些不对,急着想赶紧再说点什么把前面的给掩过去,“我家小姐不就是你娘的庶妹,你娘死了没几天就嫁给你爹,如今可是孟家正经的继母呐!”这话说完,那奶娘面色尴尬了片刻,眼珠一转就想离开。

    旁边那两个门子差点喷笑出声,这还是第一次见人把继室说得如此正经傲气,真想看看是哪个夫人派来这么个奇葩。

    “正经……继母?”孟岚琥继续盯着奶娘,今日可不会这么轻易放她离去。“原来就是那个我娘一死就说要照顾我和弟弟,结果照顾得我们姐弟两人漂泊异乡,忍饥挨饿的好继母啊!她这面子虽不算大,可论厚实恐怕鲜有人敌。”

    “哈哈哈”附近看热闹的闲人实在没憋住,哄笑出声。

    “你,你给我等着!”那奶娘心知不好,准备今日先溜,改天再来找补。

    可孟岚琥觉得今天这个日子非常不错,于是她开口道:“既然她有脸想见我,我也很想看看,我爹去后,她是不是已经忘记那家姓孟不姓刘了。”说着,略整了整衣裳,回头叮嘱大丫道:“弟弟晚上回来要吃面,我和的那面团,你再揉几下就行了,我去去就回,不用担心。”

    说罢走到那婆子面前,微微一笑道:“带路吧,且看看你那正经继母小姐去。”

    旁人又是一乐,竟有几个实在无聊的家伙,也不嫌路远一路跟着过去继续看热闹了。

    这奶娘有心不想带孟岚琥回去,可转头一想,她本来就是来传人的,若不让去吧,回头她在夫人那里恐怕不好解释。干脆,带过去,让夫人对付她,就不信这个小贱人能斗得过她家夫人了。

    路上孟岚琥也不开口,不慌不忙走了两刻钟后就到了孟家。这孟家也在西区,相隔并不算很远。

    孟家丫鬟看到奶娘后面跟着个少妇,心想这孟家大小姐真是个蠢的,竟然还要送上门来找虐,于是鄙夷地歪歪嘴,把门打开,放两人进去了。

    她把人送进去后,一扭头,发现不远处还有几个闲人,正抄着手笑呵呵闲聊着,虽然有些碍眼,可到底没理由上前驱赶。

    孟岚琥进到孟府后,发现家中并没太大变化。眼珠一转,就盯着那奶娘,暗暗念了两句话。

    结果那婆子就楞楞地带着孟岚琥直接走到了刘应萧的内室里。

    于是,孟岚琥就有幸目睹了一位中年妇人刚从净房中走出来,边走还边收腹吸气地想用腰带把自己勒出点腰来。

    “哎呀,我的妈啊!”刘应萧一抬头,差点被房里突然冒出来的两个人给吓得岔了气。

    她定睛一看,这不是自己奶娘吗,旁边那个……不是那个废物小姐孟岚琥吗?

    “奶娘,你怎么把人领这儿来了?”刘应萧满脸怒气地开口斥道,“还有你,这就是孟家的规矩吗?见到了母亲既不跪拜也不见礼,看来这些年你是越来越不懂事了……”

    她正准备好好出出气,就听孟岚琥慢悠悠道:“这位夫人,您说话前,能把腰带系好,裙子穿上吗?露着中衣,拎着腰带还能理直气壮地指责别人不懂事,你也算是古今第一人了。”

    “你……奶娘,赶紧把人带出去!”刘应萧这才想起自己裙子还没系好呢,恼羞成怒地嚷嚷道。

    孟岚琥看了笑话,也不想赖在内室,自己转身,优雅自在地去了正厅,落座后也不客气,让奶娘赶紧上茶,可千万别忘记孟家的规矩。

    说到这里,似乎还要感谢下孟岚琥那不管事的老爹,孟江祥。这位坚持要诗书传家的酸儒,早早就立了套家规,凡是不遵守的,都会被他严词厉语责骂一通,完了还要罚钱,因此孟家从上到下都被他训得有些呆板。

    被孟岚琥一提,奶娘不由哆嗦了下,她今天觉得很有些邪门,此时本就不敢多呆,借着倒茶的机会,竟偷偷溜了出去。

    不多时,打扮整齐的刘应萧气势十足地带着……一个丫鬟走了进来。

    她也很想带着一帮下人出场的,可惜孟家要不是刘应琴进门时带来了一笔丰厚的嫁妆,实际上自身是没几个钱财的。如今为了儿子今后的发展,刘应萧自然把钱财都扣得很紧,哪儿还会养那么些丫鬟仆人。

    “哼!”刘应萧看到孟岚琥端坐不动,越发恼恨起来,想到过去那个懦弱无能的废物小姐,她露出个鄙夷地笑容说到:“听说如今你也为人母了,可若是自己都做不到孝顺母亲,将来也不知会养出些什么白眼狼来。”

    “您这意思是说我是个不孝顺的白眼狼吗?可你怎么又说只有白眼狼才会养出白眼狼啊?那夫人你到底是不是白眼狼呢?呵呵!”孟岚琥笑嘻嘻地撇了她一眼。

    刘应萧哽了一下,把脸一拉,语气不善地说到:“我也不和你说这些俏皮话,你身为子女,见到母亲不知行礼,说破天去也沾不到理。不知你那夫君若是有你这么个不懂孝道的妻子,那官还坐不坐得住,哼!”

    孟岚琥见她这副嘴脸,也没了耐性,面上笑意一收,站起身走到她跟前冷冷说到:“你还知道个孝字,可知今天是什么日子,你就这样大剌剌穿红着绿、涂脂抹粉?”

    刘应萧一呆,她真不记得今天是什么重要日子,脸上露出点迟疑的神色,但嘴里却不肯示弱,“你少胡说八道,就算今日是你生辰也碍不着我穿什么……”说到生辰,她突然想起了今天可不就是她那短命姐姐的忌日,小王八蛋孟岚重的生日吗?!

    “你!”刘应萧低头看了眼自己的大红裙子,面色难看了起来。

    孟岚琥没给她反驳的机会,厉声喝道:“好一个刘夫人!嫡姐原配的忌日竟然如此放荡,还有脸和别人说什么孝论什么道,真真臭不要脸,凭你也配受我孟家子孙的跪拜,做梦!小心孟家祖宗夜里来抽你个稀巴烂!愣着做什么,还不赶紧带我去给我父亲母亲上柱香去!”

    她这一通吼,只把房间里那个丫鬟给吓得直抖,而那刘应萧则被骂得面欲滴血。她颤抖着伸手指着孟岚琥,正想破口大骂几句,谁知,孟岚琥一瞪眼,她就带着哭音地说到:“大小姐骂得对,我实在是不知羞耻,不配受你的礼。”

    就听外面“哐当”一声,正在偷听的奶娘直接摔了个狗啃屎。

    刘应萧恍若未闻,起身说到:“你们都退下,我带着大小姐给嫡姐上香去。”

    说完就哭哭啼啼地朝外走去,路过正从地上爬起来的奶娘时,竟然猛地踹了她一脚,又继续朝前走了。

    奶娘一屁股做到地上,睁大眼看着自家夫人和孟岚琥的背影,哆嗦着说了句“这是刘家大娘子要显灵啊!”

    孟岚琥走到放着孟江祥和刘应琴牌位的房间时,不由冷笑一声,这狭小的房间里,落了层厚厚地灰尘,可见平日刘应琴母子是有多上心祭拜了。

    找出了香烛后,孟岚琥给原主的父母各上了三炷香,跪下磕了头后,转头盯着有些懵圈的刘应萧。

    刚才清醒过来的刘应萧发现自己正在给两个牌位磕头,一下子有些转不过弯来,可没等她理出头绪,就见对面的女子眼光灼灼地又看了过来。

    不多时,奶娘和丫鬟就听她们夫人出来吩咐道:“奶娘你去把我房间里那个紫檀木的匣子拿来,琵琶你去书房把笔墨取来。”

    奶娘和丫鬟对视了一眼,各自取东西去了。

    片刻后,奶娘有些欲言又止地把匣子交给了夫人,可没等她说什么,刘应萧就把她们俩赶开,转身进房间去了。

    一个多时辰后,孟岚琥面无表情地抱着两个牌位离开了孟家。而奶娘等她一走,就赶紧进去看她的夫人,桌上那匣子还在,笔墨用过,纸似乎少了几张。

    “夫人,夫人,那……大,大小姐和你说了什么?”奶娘本来想说小贱人的,可一想到之前夫人对孟岚琥的称呼,就忐忑地改了口。

    “嗯……嗯?什么大小姐?”终于醒过神来的刘应萧有些不解地问到。

    “就是,就是刚才来咱们家的那位啊!”奶娘想了半天才想出这么个称呼。

    “那个小贱人啊,你叫什么大小姐啊,奶娘你是不是瞒着我收了她什么好处?”刘应萧冷着脸说到。

    奶娘心里忍不住骂了句,“老娘今天是哔了狗了!”

    暂且不提刘应萧和她奶娘之间的恩怨情仇,孟岚琥抱着爹娘的牌位一出孟家,就被那几个看热闹的闲人发现了。

    “嘿,出来了!”

    “好家伙,这抱着的是两个牌位吧!”

    “还真是,我看看啊,哎哟,这是孟家夫妻的……”

    “啧啧,你们看到没,那俩牌位上可都蒙着层厚灰呐,这真够可以的啊。”

    “这你们就不知道了,现在孟家可是那个继母说了算,你想她能乐意给原配好好祭拜吗,这女人啊,不论啥关系,只要是共一个男人,那就都是仇敌,就算死了的也一样,嘿嘿。”

    “你这话有理啊,哎,这孟家大小姐怪可怜的,你看她眼泪都快掉下来了……”

    “嗨,亲生爹娘都走了,继母管家,那还能有个好吗,听说这位当年出嫁时,差点就一个包袱完事,真是有了后娘就有后爹啊……”

    孟岚琥一路眼含泪水,悲伤愤怒地走回了家,这下孟家和泰家附近那些看热闹的算是都看了个全本,把孟家这点事给演绎地格外曲折凄惨,让人听了都得叹一句,世风日下,继母不慈。

    回到泰家的孟岚琥活动了下面部肌肉,眼里的水光瞬间就消失了,一转头又是那个淡定自若的小娘子了。

    大丫本来心头惴惴地看着孟娘子哭兮兮地回来了,可目睹了这变脸绝技后,不由微张了嘴,呆呆地看傻了眼。

    孟岚琥此时心情极好,笑着瞥了眼大丫,就独自进房忙她的去了。

    她今天收获颇多,不但弄来了孟家留存的刘应琴嫁妆单子,而且还让那继母挨个说清了剩下那些嫁妆的去向。

    也得亏刘应萧是个手紧的,见天就盘家里那些钱财,所以对嫁妆上钱物记得非常清楚。

    除了这两样外,孟岚琥还弄到了她爹孟江祥的不少信件和文稿,挑选了一番后,她才满意而归。

    几天后,一份及其逼真的孟江祥亲笔书信问世了。这封信不但字迹与孟江祥的一般无二,下面竟然还有他本人的私章和孟家家主的印记。就连那陈旧的信封上也是孟江祥亲笔所书几个大字“吾女岚琥亲启”。

    这封信当然不是那在地底埋了八年的孟江祥写的,但谁让此时在孟岚琥身体里的是一位顶级宫斗虎嬷嬷呢?玩这些,简直是不要太愉快!

    嘉和十七年四月中旬,刘应文和族长等人终于到了京城。前两日就收到了消息的泰蔼鑫一家恭敬地把人迎到了提前租好的宅子中。

    稍做洗漱后,刘应文就来到正厅与外甥女一家正式相见。

    “琥儿,你长大了。”刘应文欣慰地说到。

    在刚到京城时,他险些认不出孟岚琥。虽然眉眼面相其实和小时候没太大差异,可人的气质却已经完全不同了。在他面前站着的,不再是幼时那个战战兢兢、胆小声微的小姑娘了。

    孟岚琥笑着应到:“舅舅,我要还是个孩儿,您可就该发愁了。”

    刘应文被逗得一乐,他高兴地看到外甥女的相公和孩子们也都是长相俊秀,举止得体之人。

    尤其是,外甥女婿凭着自己的努力从一个小小书吏竟变成了京中官员,虽然品级还不高,但这中间的差距用天差地别来形容也不算过分。

    因此从见到泰蔼鑫一家人那刻起,刘应文就知道他那庶妹果然骗了他。什么无知娇女,什么落魄纨绔,这分明是努力奋进的一对青年夫妻!

    再看他们的几个孩子,都是大方知礼、进退有度的好孩子,这就能看出父母教育得很好。

    刘应文还以为佰子苏和窦宝也是孟岚琥的亲子,因此在给见面礼时,还差点闹了笑话。

    然而当得知了佰子苏和窦宝等人的身世后,他眼眶发红地看着孟岚琥说到:“你很好,和你娘一样善良明理。”

    他们正说着,孟岚重也来了。他是练过功后急匆匆赶来的,因此刘应文抬头看去的第一眼,就见到一个身材高大的青年,头顶微微冒着热气正含笑朝他走来。

    刘应文只觉得眼中涌起了一股酸涩之意,眨了眨眼强忍下去后,心中不由一叹,这孩子实在长得太像他外祖了!

    多久了,他还以为自己早已习惯了父母的逝去。可没想到,再看到那熟悉的眉眼时,父亲每日晨练结束后走过来抱起自己的场景竟然鲜活地在脑海中重现了。

    孟岚重之前就被姐姐叮嘱过,要让这个舅舅喜欢自己,于是他干脆利落地跪下磕了个头后,硬拉着舅舅看他打了两套拳。

    越是看到外甥、外甥女懂事争气,刘应文对刘应萧的愤恨就越深。多好的两个孩子啊,吃了那么多苦,却没有自暴自弃,更没有愧对他们身上刘家的血脉。

    一家人再次坐下来,开心地说起了家常,这时刘家族长和几位长辈已休息好了,也走出房来与泰家人打招呼。

    族长刘尚东在见到泰蔼鑫时,倒还觉得平常,可看到他带来的几个孩子中,年纪小小竟有两个已是秀才,另外一个也是童生时,才真正重视起来。

    家中孩子如此出色,恰恰说明其父母必有过人之处。

    在两方都有心交好的情况下,一屋人倒也谈得分外融洽。

    考虑到舅舅一行人刚刚到达,必然是很疲惫的,于是孟岚琥他们谈了一阵后,约好明日来请舅舅和几位族老到泰家做客,就告辞回去了。

    孟岚重刚进家就说到:“姐,我看舅舅很喜欢我啊,你是不是要多做点好吃的奖励下你弟弟呀?”

    “嗯,今日你算表现不错,中午咱们就吃卤肉炸酱面,给你把卤肉和炸酱都放足足的!”孟娘子边说边带着大丫一起去了厨房。

    泰家这边吃得喷香,可孟家的刘应萧母子就提心吊胆了。

    自从那日孟岚琥来了一趟后,刘应萧虽然只记得两人在那放着牌位的屋子里祭拜了一阵,孟岚琥就离开了。可和奶娘丫鬟问过话后,刘应萧感到那孟岚琥定然在家里做了什么手脚,不然正常而言,光那两个牌位,她就不会让孟岚琥顺利地带出孟家家门。

    至于那个紫檀木的匣子,她也仔细检查了几遍,似乎所有东西都在,没有少什么。

    可刘应萧这心里就是乱糟糟地无法平静,隐约中,她已经感到若是再针对孟家姐弟下去,估计不会有什么好果子吃。

    然而,梁子早在多年前就结下了,如今就算她想罢手,对方两姐弟也不会同意,所以她只得花钱又卖了个小厮,命其每日盯着泰家,尽量多打听他们的消息。

    于是,这刘应文和刘家族老第二天去泰家做客时,就被那小厮发现了。

    他听到孟岚琥迎接时,喊了句“舅舅,刘家爷爷快请进!”就赶紧慌忙火急地跑回去向刘应萧报告。

    当听到孟岚琥说出舅舅二字时,刘应萧手里的茶盏“哐当”就滚到了桌上。

    “糟了!糟了!她怎么把哥哥请来了?!”刘应萧慌得六神无主起来。

    “娘,你说舅舅来了?可是那个曾经做过工部郎中的舅舅吗?那我们应该赶紧去请他来家里做客啊?!”孟岚兴在一旁听了半拉话,也急了起来。

    他的话倒给刘应萧提了个醒,“对呀,他可也是你的舅舅哇,好!咱们收拾下,等下就去请你舅舅,记得见到人时,你要这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