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和羞走,却把青梅嗅9

和仪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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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方才在大街上,秦衾也正巧看到了那小偷手脚不干净,他本欲上前将他擒住,却被顾晚苏抢了先,于是,秦衾便一路尾随着她们来到了这里,又一次将顾晚苏的窘态尽收眼底。

    这个蠢女人!他在心底温柔又无奈地骂道。

    不知道为什么,顾晚苏自看到秦衾的第一眼,就知道自己得救了,遂安下心来,静静地看着他。

    他竟然是四大名将之一的秦家军统领,真是少年才俊,不容小觑。

    秦衾明亮清越的声音自堂上传来,漫不经心的话语,却显得非常好听,“随大人,虽说你姓随,可是这审案子,也不该像你的姓氏那样随意吧?”

    顾晚苏闻言,“噗”地笑出了声,秦衾这个人说话总是这样讨厌,不过,他这样损那个山羊胡子,她的心里很是满意,对他的好感度也增了许多!

    但是,秦衾并没有让她的好感度持续多久,他当着那样多的人说了一句,“随大人,你说本将军是不是很穷困潦倒,才让你这样看不起?”

    官大一级压死人,那山羊胡子早已吓得扑腾跪在地上,“下官愚笨,还请大人明示!”

    秦衾将案上苏锦缝制的钱袋拿起来,一把扔到顾晚苏面前,“让你们两人去抓个贼反倒被贼说成了贼,蠢成这样也着实不容易!下次本将军再出游,哪里还敢带着你们?”

    秦衾这话说得明白,一是那堂下的男子确实是小偷,一是说这两名女子均是自己府中的婢女。

    那山羊胡子哪里还有听不懂的道理,连忙下令将顾晚苏和小丫鬟放了,把那小偷扣押起来。

    顾晚苏起了身,忿忿不平地瞪了秦衾一眼,揉着发麻的肩膀,这个秦衾,谁要做你的婢女,不要脸!你有什么资格说我笨?

    公堂门口,人群早已如鸟兽散尽。

    顾晚苏将钱袋子一把拍入小丫鬟手中,头也不回地径自朝外走去,小丫鬟跟在她身后,一路小跑。

    秦衾追了上来,抓住了她的手腕,“喂,我好歹救了你,什么以身相许就不要说了,连句谢谢也没有?”

    “你把我说成了婢女,还要我谢你?走开!”顾晚苏甩开他的手,大步流星朝前走。

    秦衾脸上洋溢着孩子般的笑容,对着她的背影大叫道,“我叫秦衾,你叫什么名字?”

    她想也没想,几乎是下意识地说,“顾晚苏。”

    顾晚苏。顾晚苏。

    秦衾细细念叨着她的名字,半晌突然反应过来,她便是右相顾思无的嫡女,顾皇后的亲侄女——顾晚苏。

    再抬头时,女子的背影早已不知消失在了何处。

    只是很多时候,人的情感就是这样,莫名却深刻,自那以后,秦衾的心中再也没有将那个女子放下。

    他已经忘了那是崇承几年的事情,只知道,那一年,他披麻戴孝送走了老秦国公,在失去了父亲这个依靠的同时,又在寅城这个地方遇见了这个此生不换的女子。

    之后的数面之缘,让他们更加情深意笃,成了一对欢喜冤家。只是啊,好景不长。在姐姐被封为太子妃之时,他接管了秦家军,不得不离开寅城回到南关,此生无帝王亲诏,不得入京。

    他离京的那一天,她将一只放着她一截发丝的锦囊放在他手心中,她说,“我们此生做不了结发夫妻,我只能截一绺发丝与你,日后,我也不会成为别人的结发妻子。”

    是啊,她是从出生就注定要嫁入帝王家的顾家嫡女,煊靖帝已有了皇后,她左不过能做皇妃,一个妾室罢了。

    岁月长,相思亦长。

    然后,从一开始,便知道他们之间不可能天长地久的恋人,等到了顾晚苏被封为妃的消息。

    这是他们的命运,还没有开始,就注定要分离的命运。

    不过,不论何时,秦衾再想起顾晚苏的音容笑貌,依旧是那样清晰可见。

    即使不能相守,相思总是无罪的。

    御池上,是薄薄的冰面,秦衾起身四处寻摸着,捡了块小石子儿扔到冰面上,只听见石头摩擦冰面“咝咝”的声音。

    顾晚苏轻轻笑道,“你都是堂堂镇南大将军了,却还是这样小孩子心性,这样如何镇得住那些将士?”

    秦衾拍了拍手掌的灰尘,复又在她身边坐下,双手交握这,一五一十说着,“为何要用‘震住’这样的词呢?我与他们都是战场上并肩作战的同袍兄弟,共御敌寇,生死之交,没有什么等级之分的。”

    “也是,若是有一天,你也板板正正地摆起将军架子,我倒还不习惯了。”

    秦衾笑而不语。

    远方晚宴上的管乐之声飘来,她听见他问,“晚苏,你对顾氏与皇室的斗争,如何看?”

    秦衾知道顾晚苏素来有些侠女之风,她不愿掺和到这些利益纷争中来,也正因此,她一直对这些皇权斗争的事情洞若观火,对于顾氏也毫无偏颇之情。

    之所以会嫁给煊靖帝,只是因为她明白自己身上的家族使命不可能抛开,所以也没有做那些无谓的抗争。

    她只能顺从,没有反抗的余地。

    她回答他,“钟离墨璇是一个好皇帝,他能带给天下万民和平安乐,所以,我不会助纣为虐,你应该知道我的想法。”

    “可若是顾氏败了,你想过自己的出路吗?”秦衾痛心。

    “我既然姓顾,就没有想过要活着走出这场战争,我没得选,只能与顾氏共存亡。”她的声音轻轻的,仿佛说的是无关生死的话一般。

    不等秦衾开口,她又说,“而且我知道,这场斗争中,顾氏必败无疑。”

    秦衾被她的笃定震慑,喉咙里发涩,挤不出一个字。

    “若论民心,顾氏与钟离氏自是不能抗? ,先帝在世之时,最重廉政惠民,为百姓谋福祉,每下一项政策皆是为民考虑,深得民心,而顾氏一族子孙都干了些什么?强抢民女、霸道横行、罪行昭昭,只是靠着繁盛世家的名头无恶不作,百姓对顾家早已怨声载道了。若论军权,爹爹确实掌管着禁军,可是,你、钟离墨珩、慕知岸,都不可能真心帮助顾氏,所以,顾氏无疑是以卵击石。总而言之,不论从哪一方面来讲,顾氏都并无优势。”她一字一句分析得头头是道,去让秦衾的心里愈发疼痛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