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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日出殡,苏家将声势弄得极大,又是和尚又是道士的,倒是要让全苏州城的人看看,苏家究竟是不是抠门,是不是苛待了三房。总之这一日,全城都在议论苏家三太太出殡的事情。当然也有议论孝子孝女的。都说三太太可惜了,还没享受到儿女福气,年纪轻轻的就去了。又说苏家大房二房如何,苏家的姑娘小伙们又是如何。
苏云希自始至终都没什么表情,对于别人的议论,全都是左耳进右耳出。她总算让魏氏风光大葬,总算尽到了自己的责任。只是以后该怎么办,去了京城又能如何,一时间苏云希有些迷茫了。
周家父子设了路祭,苏云希见到他们父子二人,微微颔首,眼中带着明显的感激。周光煦识人无数,但是像苏云希这样的确实少见。比之同龄的姑娘沉稳了许多也周全了许多。这些天在苏州城内打听了不少事情,苏家那些烂事自然也是一清二楚。一个小姑娘借力打力,让亡母风光大葬,也算是能干。
丧事完毕,所有的人都累瘫了。尤其是三房的人,这些日子来最是辛苦。回到静思堂,苏云希当即就吩咐下去,“温妈妈,从今天起我要为母亲守孝。咱们三房如今就源哥儿和泰哥儿两个男丁,年纪太小,顶不了事情。吩咐下去,外面的事情咱们三房管不了,所以就别拿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来烦我们。从今日开始,紧闭门户,没有允许,不得出院门。若是有人私自跑出来乱嚼舌根子,直接打一顿赶出去。”
“奴婢遵命。姑娘,老太太那里也让人传了话。说是姑娘出热孝之前,都不用去请安。凡事等出了热孝再说。”
苏云希点点头,“那就好。我要为母亲抄写经书,等母亲七七还有百日的时候烧给母亲。外面的事情就麻烦温妈妈帮忙打理,实在是决策不了的,你再拿来问我。至于两个姨娘那里,只要守着规矩,你也别去找她们麻烦,若是不守规矩,你告诉我,总有机会同她们一一清算。”
“奴婢遵命。那奴婢这就下去将事情安排好。”
“去吧。另外告诉众人,这些日子大家都辛苦了,明儿人人都有打赏。”
“那奴婢就替大家先谢过姑娘。”
苏云希带着弟弟苏木源,关起门来抄写经书,为母守孝。对于外面的风风雨雨,一概不予理会。即便那些人闹到大门口,苏云希也是只当不知道。说来说去,那些闹的不过就是银钱的事情。三老爷苏成珣在京城,三房的私房产业可置办了不少。魏氏是个能干的,这些产业都是赚钱的。如今魏氏不在了,不就是想着要将三房的那些产业拿到手里面。说是帮三房打理,怕苏云希一个小姑娘被下面的人给蒙骗了,说白了,这些人都是冲着每年的收益去的。届时给点汤汤水水的给三房就行了,难不成苏云希还敢说什么吗?三老爷都没开口,苏云希能说什么。
可是无论他们使了多少办法,都敲不开三房的门,更敲不开苏云希的嘴。文姨娘这会也消停着,不敢当出头鸟。不过这并不能难到他们,想着直接去派人去接管那些产业,这样一来,那钱一样也能到手上,只不过没那么名正言顺罢了。可是哪里想到,派去接管产业的人全都被当做流氓地痞给打了出来。
原来早在魏氏刚刚过世的时候,苏云希就已经做了防备。苏家这些人的品性,她太清楚了,不得不提前防备着。苏云希吩咐下去,凡是没有手令和她的签字盖章,说什么接管产业的,全都当骗子给打出去,出了事情她来负责。加上苏云希背后还有苏成珣苏大人做靠山,下面的人也是底气十足,来一个打打一个,来一双打一双。如此一来,倒是将大房和二房的诡计给破坏了。
自己名下的人被打,大房和二房的人自然不会善罢甘休。大太太和二太太来到苏老太太这里诉苦,告状。
大太太元氏就说了,“老太太,咱们做儿媳的也是一片好心,想着云希那丫头年龄还小,哪里知道怎么打理外面的产业,被人骗了都不知道。咱们好歹也是她的亲人,不过暂时帮她看管一下,帮着维护三房的利益,结果被人叫嚣着打骂。还被骂做骗子。老太太,儿媳心里苦的很,好心做事,却得了一个骂名。去找云希那丫头,竟然连门都不开,只让一个婆子隔着门说了几句话。老太太,你看这像什么话。实在是太令人齿寒。”
“是啊,老太太。四丫头太没规矩了。以前就曾忤逆过老太太,还对自家堂姐妹动手。如今又这样对待亲人,这样子下去可怎么得了。儿媳以为该好好管教四丫头才是。”陶氏也在一旁添油加醋。
苏老太太只觉脑门子痛,“行了,都别说了。这魏氏刚过七七,你们就迫不及待的想要弄三房的钱,我告诉你们都收敛一点。四丫头那里早就同老身说了,她不是不给你们面子,而是担心为了三房,让你们大房和二房背上欺负弱小的名声。”
得,苏云希竟然抢先一步。“老太太,我们都是诚心诚意的为了这个家着想,一点名声也不要紧。再说了,只要老太太知道我们的心意就行了。”
“是啊,老太太。那么多产业,让云希一个小丫头打理,难道老太太就放心吗?”
苏老太太皱眉,“你们说来说去,为的不过就是一点银钱。难道公中没钱了吗,你们非得将主意打在三房的头上。那些产业可都是算做魏氏的陪嫁,你们打魏氏陪嫁的主意,这可是被戳脊梁骨的。”
“老太太,不是做儿媳妇的要厚脸皮,实在是账上已经没钱了。”大太太说着将账本交上去,“请老太太过目,在秋粮交上来之前,咱们只能紧巴巴的过日子。否则只能开库房拿库银。可是当年老爷子说过,不到万不得已,绝不能动一号库房里面的银子。而且一号库房的钥匙也不在儿媳的手上,儿媳也是有心无力,只能想着找点别的由头帮补一下。并非是想要欺负三房,只是三房如今开销小,那么多银钱也没用处,不像咱们大房和二房,处处都要用钱。再说,之前三弟妹的丧事,花费了不少。原本那些银钱留着足够秋粮之前的开销,可是这丧事办下来,早已经是入不敷出了。还请老太太体谅体谅儿媳的难处。”
苏老太太烦躁的很,“行了,那些话留给你同你家老爷说吧。这银钱啊,你们少侵占点,也就出来了。”
“儿媳惶恐。”大太太和二太太急忙请罪。
苏老太太摆手,“老身不是要追究你们的责任,管着这么大的家业,难免会起点贪心,只要适可而止就行。至于三房那里,你们暂时别打三房的主意。凡事都等过了魏氏的百日后再说。”
大太太和二太太很是失望,连番劝解,老太太就是不肯。两人无法,只能暂时按下这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