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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双眸光犀利阴柔,如同利箭一般直视顾倾城内心,像是要把他心里的所有一切心思都要看透似的,极是咄咄逼人。
而事到如今,也算是将他们君臣之间的那一道遮羞布,彻底揭开,直面相对了吧?
顾倾城袍袂飞扬,双膝跪地:“臣,请辞大宋瑞王之位,请皇上恩准臣进去陪着夫人生产!”
“咚”的一声,纳头拜倒,请辞之声,飞扬整个天地。
宋帝愣了一下,第一次真正的发自内心的惊诧:“你……当真要辞了这瑞王之位?”
“是!请皇上成全!”
“你真的不后悔?”
“是!请皇上成全!”
“你……瑞王啊瑞王,你让你朕说你什么才好?”宋帝仰首一声长叹,“只不过一个女人而已……”
他以为,顾倾城再怎么守护那女人,最大让步,也只能做到把兵权出让,却没想到,他直接便辞了这瑞王之位?
如此一来,宋帝真是又惊又喜啊,简直不费吹灰之力!
大宋朝众所周知,异姓王顾倾城功高盖主,呼声一日高过一日,不止骁勇善战,更是人心所向……而身为大宋君王,赵越心中,又何尝没有忌惮?
顾倾城抬起头来:“皇上,她是臣唯一真心爱着的女人!”
目光温柔而又坚定,仿若他的夫人,便是他生命中最最珍贵的守护一般,任何人,任何事,都不能相提并论。
宋帝怔怔的看着,像是被他震憾了一般,良久,挥了挥手道:“罢了罢了,你去吧!自今日起,大宋……再无瑞王!”
转身出了瑞王府。
目的已达到,即便那个女人当真是那漏网的匪首凤红玉,宋帝也觉得,这一次的买卖,很划算。
顾倾城极得民心,已经留他不得!
“谢皇上!待草民夫人生下孩儿,草民即刻退还王府!”
顾倾城在身后拜别。
声音坚定,行事利索,已经是非常自觉的将自己的身份,降到了草民的位置。
宋帝身形微顿:“也罢!”
甩袖离去,再没有回头。
顾倾城唇角勾起,从雪里地起身,大踏步闯进房去!
“王爷。”
刚一进门,锦瑟便将门关上,急急的道,“王爷真的辞掉了瑞王之位?”
顾倾城点头:“辞便辞了,这瑞王不做也罢!”
“可是……”
锦瑟还想再说,被顾倾城一口打断,“锦瑟,这里有我在,你出去吧。一会等秋日回来,让他收拾一下,我们即刻便搬出这里。愿意跟着我的,就继续跟着,不愿意的,打发些银两,让他们各自谋生吧!”
“王爷……”
锦瑟愣愣的又叫了一声,顾倾城却已经大踏步走到床边,他现在的心里,只有玉儿!
满头的汗水,惨白脸色,死死忍痛的模样……
顾倾城心里一紧:“玉儿!我来了……你坚持一下。”
身子微蹲,跪在地下,看着自己的女人满头大汗的努力生孩子,心中一团一团的温暖涌上来。
真好,这是他的女人,这是他的孩子。
凤红玉听到他的声音,努力的喘口气,死死的瞪着他,骂道:“顾倾城!你这个混蛋!我要……我要孩子,孩子!……啊!”
一声吼叫未完,又痛得说不出话来,看这样子,虽然很累,但精神头还是十足的。顾倾城一颗心顿时就放了下来。
他眸光闪闪看着自己的女人,心头百般滋味,却最终也不知道是什么感觉。
欧阳氏道,“王爷,玉儿还好,就是刚刚……”奶娘说到这里,忍不住轻轻一声,顾倾城道,“奶娘,我已经不是王爷了,奶娘叫我名字便好。”
伸出手,握上了凤红玉,欧阳氏一怔,“王爷,您,您怎么知道……”
顾倾城道,“还是叫我顾公子吧!刚刚我都听到了,你是玉儿的奶娘,也就是我的奶娘。”再加上,欧阳氏一片挚爱之心,始终都在为玉儿做打算,他看得出来,这个奶娘,非常爱玉儿。
欧阳氏顿时眼睛一热,掠起衣襟擦着泪,也不矫情,改口道,“顾公子,若是此次,玉儿能挺过这一关,你们……就成亲吧!”
过去的事情,已经过去,顾倾城虽然带兵上了凤凰寨,但真正也是为人臣子,身不由己,更何况他已经为此付出了代价,死去的人,已经逝往了,活着的人,就该好好活着吧?
“不,不要!我不要嫁给他!”
凤红玉紧紧攥着手,疼得额冒冷汗,“奶娘,我不要嫁给他……唔!”
又一阵痛,凤红玉顿时就抽着冷气说不出话来,欧阳氏赶紧察看,松一口气,“没事的没事的,骨缝还没开够,玉儿,忍忍,别叫,也别再说话了,留着力气一会儿生……”
顾倾城愣着,听得一脑门汗水,“奶娘,这,刚刚不是说难产吗?”
欧阳氏道,“那不是外面有皇上在吗?”
轻轻一笑,又低下头去哄着凤红玉,顾倾城抽抽脸,默了。
奶娘也很腹黑啊,还知道见机行事的使用借口了。
凤红玉也跟着抽脸,却是疼得又倒抽一口气,快要抓狂了。
妈蛋这生孩子,怎么这么痛?
“奶娘,我不要生了不要生了……奶娘,我疼,我疼!呜呜!”
再坚韧的女人,碰上生孩子这场大关,也都是要彪悍得骂人的。
凤红玉更是如此,哭着喊着,把顾倾城又骂了个狗血喷头,反正就是不要活了,不要生了,或者是把孩子塞给别人去生吧。
顾倾城哭笑不得,又是气又是心疼,轻轻的敲她一声脑门,道:“你这个黑心的女人,孩子都进肚里了,你不生怎么办?都说凤红玉向来是天不怕地不怕的女中豪杰,连私抢男人入洞.房这样的事你都敢做,怎么现在,不过就生个孩子而已,就不想活着了?堂堂一代巾帼英雄,如今却变成了一条虫?”
“你放屁!你才是虫!”
凤红玉张嘴就怒,“这生孩子……啊!好痛!你,你有本事你生一个试试?”
痛痛痛!
痛死她了!
凤红玉甚至感觉,在身上砍一刀的感觉都没有这么痛。
像是五脏六腑都被这个孩子给牵扯着一般,几乎是死去活来,不堪忍受。
“玉儿!”
明明是这样紧张的时刻,顾倾城却差点就笑出声来,无奈道,“你这个笨蛋!我一个男人怎么生?再不许胡说!总之,你要真的怕痛,你再咬住我的手,我陪你一起!”
右手咬烂了,再伸出左手给她。
凤红玉毫不客气的一口咬到嘴里!
顾倾城倒吸了一口冷气,忍!
凤红玉眼睛瞪着他,用力的咬,使劲的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