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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三王爷的解释,邱氏的神色变了变,但是最后变为释然,“我明白了,这大约是天意,你我之间终究是有缘无分。”
“妙筠,并非如此,若是后来你没有嫁给段怀鸣……”
“王爷,这世上的事情是没有如果的,事实上我已经嫁给怀鸣了,也有了茹儿这个女儿,过去的事情不用再提及了,自此之后,你我相逢如同不相识,从此相忘于江湖。”
听着这番话从邱氏的口中说出来,那三王爷的眼眶红了。
山洞之中的周至贤错愕之余目光深沉了几分,记忆之中,他从来没有见到过父王舒心惬意的笑容,和王妃之间也总是相敬如冰,虽然也未曾争吵过,却也没有正常夫妻之间的那种相濡以沫的深情。
原来,在父王的心中早就已经有了一个属于他的佳人,这样的事实真是太让人意外,也太过震撼了。
“妙筠,你果然还是在怪我……”
“我承认,刚开始的几年我确实是在心中怪过你,但是后来我却渐渐想明白了,有些东西,若是属于自己,那么怎么都不会从身边消失,何况,我的夫婿对我也是十分的疼爱,我从来都没有后悔嫁给他。”
三王爷不愿意相信,这么多年来,他心心念念牵挂着这个女子,魂牵梦萦之间,总是希望那个与自己同榻而眠的女子会是她,尽管,他知道,身为皇家人就是有这么多的身不由己,他甚至有些痛恨自己的这个身份,若不是如此,他也就不必这般的痛苦纠结。
但是结果,这个女子却不再愿意对自己敞开心扉了,就连那笑意都不是为了自己而绽放的。
心中不免有些失落,又觉得有几分可笑,这么多年,自己的坚持到底有什么意义?
邱氏声音温柔,却又意外的坚定,“王爷,你也不用再纠结过去了,到底是年少轻狂,如今你我都是为人父母的,凡事自然是要多为子女考虑才是。”
三王爷沉默,随即才总算是讪讪道:“是,如此,是我唐突了。”
“多谢王爷的一番深情,冰蓉毕竟是我妹妹,还望王爷好好待他,而我,自然也会好好对待怀鸣,有生之年,希望我们都能够幸福。”
“若这是你的心愿,我照做就是……”
三王爷语气苦涩,他知道,错过就是错过了,即便此时想要挽回,即便想要重新来过,一切都只是徒然而已。
邱氏又冲着三王爷行了礼,“妾身还急着去找女儿,就不多做停留了。”
“好,我也会训斥雪彦,让她和茹儿道歉的。”
听到这里,山洞之中的周至贤和段可茹两人总算是有种松了口气的感觉,他们的心中都不愿意自己的父母有情感上的背叛,哪怕,他们原本拥有纠缠不清的过去也不行。
直到两人离开之后,段可茹刚想从那山洞之中出来,就见到段怀鸣神情复杂的从院子角落处的一棵大树后面闪了出来,段可茹心中一惊,原来刚才,爹爹一直都在!
还好!还好!
段怀鸣在停留了片刻之后,也很快离开这偏院,随后,段可茹和周至贤也才从那山洞之中钻了出来。
周至贤率先开了口,“你又惹了什么祸事?为何所有人都在找你?”
段可茹一双灵动的大眼睛略有些茫然的看着周至贤,越发的显得娇俏可爱,“我哪里知道?不过就是方才在那院中被那些姐姐们嘲笑了一番而已。”
周至贤皱眉,心中隐约有些不快,他的人竟然也有人敢嘲笑?随即又觉得这种想法十分的荒谬,什么时候这段可茹变成他的人了?
不过看段可茹的表情却似乎对这种事情不太在意,一个不过七岁的孩子竟然有这般心性,倒是叫人意外极了。
“你不生气吗?”
段可茹却很是认真的开口道:“若是那街上的疯狗咬你一口,你也会扑上去咬它么?”
“怎么可能?”
段可茹耸了耸肩,“那不就是了,所以,我为什么要生气呢!”
周至贤哑然失笑,却又对这小丫头起了几分敬佩之意,小小年纪竟然有这般的胸襟和气度,真不愧是他的未婚妻。
此番,倒是他白白担心了。
段可茹看了看天色,已经接近晌午了,若是自己再不出现的话,只恐怕爹娘要急死了,当下毫不犹豫的朝着那正院之中走去。
周至贤也紧随其后,那院中的小姐们一个个都坐在那里,脸色似乎都不太好看,大约是被训斥了,尤其是那周雪彦,不满之余貌似还带着几分恼羞之意。
见到段可茹和周至贤一同回来,那周雪彦连忙上前几步,面色不善的质问道:“段可茹,你去哪里了?害的我们被骂你开心了吧?”
段可茹突然扯了周至贤的衣服,怯生生的躲在了他的身后,装出一脸害怕的模样来,眼泪在眼眶之中打转,看上去委屈极了。
若不是先前看过这丫头的本性,就连周至贤都会被她这示弱的模样给骗了,不过对于她下意识的动作,自己倒是不讨厌,干脆的拉了段可茹的手,对周雪彦也是对那些官家小姐们说道:“茹儿莫怕,你是我周至贤的未婚妻,若是谁胆敢欺负你,就是对我不敬,对王府不敬!”
见到周至贤出面维护段可茹,周雪彦气的脸都绿了,“哥,你怎么胳膊肘往外拐?我才是你妹妹啊!”
周至贤的眼眸带了些许的冷意,这丫头,向来骄纵惯了,也太无法无天了,“雪彦,你闹够了吧?别说我没有提醒你,注意一下你自己的身份。”
周雪彦有些气恼,却也没有办法和周至贤发脾气,开什么玩笑?就算是她是府中的大小姐,是小郡主,眼前这个毕竟是有名的混世魔王,别说府中,就连宫中的几位公主都要让着他几分,更别说自己了,若真是惹恼了他,倒也真是麻烦。
算了,就暂且放过这丫头好了,来日方长不是?
说话间,邱氏和段怀鸣一前一后的进入了院中,在见到那扯着周至贤衣角的段可茹之后,总算是放心下来。
邱氏连忙上前,一把拉过段可茹来:“茹儿,你没事吧。”
段可茹不愿意母亲担心,连忙暗中擦了把脸,随即露出那一脸的笑意来,“没事啊,娘亲,我不过是觉得这院子之中的花儿好看,四处看了看,结果就迷路了,好在遇到了小王爷。”
段可茹一边说着,一边不住的给周至贤使眼色,周至贤自然是明白段可茹的用意,当下也不多言,只向邱氏道:“正是如此,小侄子遇到茹儿的时候,她正一个人在那花丛之中四下乱转呢!”
邱氏这才放心下来,一旁的段怀鸣也上前揽了邱氏的肩,“夫人,不用担心,茹儿已经长大了,不会走丢的,何况左右不会出邱府不是?”
邱氏略一点头,三王爷和那邱冰蓉也相继来到了内院之中,邱氏冲他们二人颔首表示感谢,三王爷回以一抹释然的浅笑。
晌午时分,那寿宴开始了,原本是从傍晚开始的,因为老爷子年岁大了,熬不得夜,干脆就从晌午开始,欢庆到晚上,也就差不多了。
为了给老爷子贺寿,邱家特意准备了戏班子,随着那锣鼓声,邱家老爷子的寿宴正式拉开了帷幕。
宾客们三三两两的入了席,按照亲疏远近的安排座位,段怀鸣一家和那王爷一家都被安排在老太爷的身边位置,邱氏和她妹妹一左一右坐在了老太爷的身边。
戏班子唱的是五女拜寿,实在是十分应景。
“恭祝邱老太爷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宾客们纷纷举杯庆祝,老爷子脸上是红光满面,很是精神。
席间的段可茹有些恍惚,想起前世邱家败落的时候,这些平日里车来车往的官员们竟然没有一个出面扶持一把,不免让人心寒,果然,这世上,人情似纸薄!
和段可茹对面而坐的周至贤将这小小女子的面上神情一览无余,当下浅笑,这丫头,又在想些什么?
一旁的周雪彦很是不满的蹙眉,伸手碰翻了周至贤桌前的酒杯,周至贤扭头,就见到那周雪彦一脸的不快,“大哥,你为何总是盯着那段可茹看?”
“这似乎和你没有多大关系!”周至贤也不由得冷了脸,竟然敢管到他的头上了,未必过分,别说她一个小小的周雪彦,就连父王和母亲都要遵循他的意见。
“你凶我!”
周至贤别过头去,“懒得理你!”
周雪彦如同一只骄傲的孔雀碰到了铁板一般,只得睁大了眼睛,而注意到两个孩子之间似乎在拌嘴的三王爷,朝周雪彦他们投去警告的目光。
周雪彦总算是收敛了一些。
寿宴进行到了这里,各家的亲戚们也都开始纷纷的拿出自家准备的礼物来。
段怀鸣和邱氏都有些意外,他们本以为那寿礼直接交给门房就是了,没想到各家竟然还单独准备了其他的东西,于是脸色变了变。
段可茹看着他们神色不对,连忙低声安抚道:“爹爹娘亲你们放心,给外公的礼物茹儿早就已经备下了。”
邱氏看了段可茹一眼,先前以为这孩子不过是说说而已,没想到竟然真的准备了礼物,虽然心中有些担忧,不过总比什么都没准备的好。
在其他那些旁亲们都送上了礼物之后,那邱冰蓉站起身来,一脸笑意道:“爹爹,今日女儿代表王府给爹爹送上三棵千年人参,望父亲能够益寿延年!”
此言一出,在场宾客们是惊讶不已,这千年人参何其珍贵,竟然一出手就是三棵,实在是财大气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