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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湖。”
周至贤给马师丢下了这样的一句话,接着率先从原地跃了出去,目标直指那湖心的小岛!
而被周至贤留在那里,看着阿扎的微胖马师,一脸警惕的盯着出现在他面前的两个锦衣卫,神色来回变换,面对两人的问题,沉默了许久,内心不断挣扎,最后低声道:“确实是在找段家大小姐。”
那两个锦衣卫闻言,神色皆是一喜,最后从身后的马匹背上,掏出了一个麻袋,扔到后者面前道:“你装起来吧,看着也不嫌恶心?”
接着便跃上马匹,纵马而去。
而那微胖马师,愣愣的看着手中的麻袋,兀自沉默。
一堆装饰华美的帐篷,绕着林地和草原的交界处,稀稀落落的分布着。像是在这宽广的草原和林木之间,镶上了最美的皇冠一样,妖娆多姿。
而在那众多帐篷的最中间,有一朵淡紫色的帐篷,唯美动人,像是徐徐盛开的水莲花一般,胜芳在草原上。
紫色帐篷里面,掀过层层的幕帘,一个容貌美丽的小女孩,正皱着眉毛,闭紧眼睛。
段可茹觉得自己做了一个长长的梦境。
梦里面,她被一匹马踩在脚底下,悲惨的死去。接着她又回到了小时候,见到了小时候的一群人,见到了自己母亲年轻的模样,还见到自己那没有任何缘分的未婚夫。
周至贤。
那个退婚退得干净利索的家伙,为什么在梦境里面,这样的苦苦纠缠,一点都不复现实中的冷漠?
好累啊,这个梦太长了,终于醒了……醒了之后,她要将那猪圈里的吃食给清理干净,再给它们倒进去新做好的吃食……
只是为什么,那少年的身影,让人那么的迷恋,那么的不舍?
“茹儿,茹儿。”
周至贤轻轻摇着段可茹,看着后者脸上痛苦的神色,自己的心也揪成了一半,恨不得替后者承受了那痛楚。
段可茹迷迷糊糊的睁开眼,一眼看见的就是那纠缠在自己梦里面的,退了自己婚事的周至贤,不知道是哭,还是该笑。
“你怎么了?”周至贤被段可茹那神色给下了一跳,伸出手掌急忙去触碰段可茹的额头,却遭到后者的强烈反抗。
“你干什么!”
段可茹大叫一声,接着瞪着那想要非礼她的周至贤一眼,有些忿忿不平的拽着被子,想要将被子盖在自己的身上。
双手一伸出来,她就愣住了,为什么自己的手掌上裹着纱布?为什么自己的手,这么小?
无数记忆像潮水一样涌进她的脑海里,段可茹的手指僵在了半空中,整个人像是被抽了魂一样,坐在那里发呆不动。
周至贤一看这情景,慌的连话都说不成了。
“茹儿,你,茹儿,别吓我,你怎么了?”
一边说着,一边伸出双手去摇晃段可茹的身子,而后者却没有半点反抗。
段可茹仔细消化着那些记忆,最终确定自己梦中的梦不是梦,自己还是七岁的段可茹时,轻轻的舒了一口气。
相比起来前世,这一世要幸福的多。
“你。”待她清醒过来之后,眼神落在周至贤的脸上,神情却猛地停滞下来。
这家伙不是一直生龙活虎的吗?怎么如今这样憔悴起来了?一双眼睛像是被水泡肿了往外渗血,嘴巴苍白的不像话,脸上更是没有丝毫的血色。
“你怎么了?”慢慢的凝起眉毛,段可茹此刻顾不得什么男女授受不亲,没有推开那搂着自己双肩的家伙,反而盯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道:“你怎么把自己折腾成这样了?”
说到最后,心里竟微微有了一丝心疼。
周至贤仿佛极其受不了这种温情攻势,一个机灵松开了自己的双手,接着整个人缩到了床边,有些尴尬道:“那个,你,咳咳。”
“我什么?”段可茹抬头,似是在等待后者的回答。
周至贤嘴角抽了抽,一向机灵的脑袋,在段可茹面前实在是转不过弯儿,最后讷讷道:“你还疼吗?”
他不说还不要紧,一说之后,段可茹只觉得自己的身子,像是被车轮子碾过一样的痛苦难捱,浑身的痛感全部被激发出来,遍布在身子上下。尤其是那两条腿,更像是废了一般的肿胀和憋屈,甚至于感觉都麻木掉了!
“我……”段可茹龇牙咧嘴的瞪了后者一眼道:“可能不疼吗!”
周至贤挠挠头,显得有些尴尬。
段可茹忽略后者打哈哈的模样,眯起眼睛仔细回想了一下,接着缓缓道:“谁把我救回来的?我当时是在哪里?还有那个阿扎呢?”
一提起这些,周至贤的神情就微微发黑,他站起身子,盯着帐篷外面莽莽苍苍的森林的海洋道:“那天我们找到你的时候,你躺在月牙湖的湖中心,失血过多,暂时昏迷。”
“月牙湖?那是什么地方?”
“哦,是一个形状像月牙的湖泊。”周至贤现学现卖。
“那我为什么在湖中央?”段可茹更是诧异,她都已经昏迷了,怎么会跑到湖中央?
“这个我倒是不知道……”周至贤摇摇头,接着仿佛想起什么一般,缓缓道:“不过我们去的时候,看到在你身边的那棕色的马,四条腿都是湿的,还没有干……”
“怎么可能……”段可茹震惊的瞪着双眼。
周至贤也摇摇头道:“那湖水最起码有十几米深,别说是一匹马了,就算是一头大象,也别想游过去。”
两人苦思之中没有结果,便将这件事情略过。
周至贤继续道:“我们救你的时候,那马像是有灵性一般,竟在我们的眼皮子下跑走了,因为你当时受着伤,所以便只将你带了回来。”
“恩。”段可茹点点头,接着像是想起什么一般,有些诧异道:“那阿扎呢?”
“他。”周至贤的唇角有些发冷道:“已经死了,但是死了也别想好过。”
阿扎的行为,无疑是触碰到了周至贤的底线。别看周至贤只是个少年,但是发起狠来,堪比那残忍暴虐刀尖上舔血的将士!
“他,怎么死的?”段可茹隐隐有些预感,但是她不想听到那样的事实,双手紧紧的攥住那床单,就连勒住了自己受伤的伤口,都不知道。
周至贤一看段可茹的动作,哪里不知道她是怎么想的?当下几步走到段可茹的床前,将自己温热的手缓缓盖在段可茹的手上,柔声道:“已经到了那种境地,不是他死,就是你死,你若是后悔了,大可以想象一下你死了之后,段府中你母亲,你祖母的悲痛。”
周至贤的话,隐隐的有种让人心安的力量,段可茹慢慢的冷静下来,感激的忘了周至贤一眼,接着错开手掌,转开话题道:“我刚刚看外面,好像不是我们原来的地方,这儿是哪里啊?”
“这儿是草场的边缘。”周至贤是被这次的事情整怕了,二话不说就将帐篷挪开草场。
段可茹撇撇嘴,又有些诧异道:“皇帝允许你离开?”
周至贤看傻子一样的看了后者一眼道:“皇帝走了。”
“什么?”段可茹诧异的挑眉道:“这么快?”
周至贤眼中闪过一抹淡淡的心疼,道:“你已经睡了四五日了,而皇帝一行人,在三日前就离开了这狩猎场。”
段可茹对于时间的流逝不是很在意,只是想起段氏夫妇已经远离,皱眉道:“还是没有碰到我爹娘……这回去之后,该怎么跟他们解释啊……”
“我不是留有字条吗?”周至贤不乐的见段可茹那眉毛皱起来,轻声安慰道:“他们也知道我留了下来,到时候一看那字条,就知道你为什么还没回去了。”
段可茹点头,但是内心底,却莫名的有种不安和担忧。
周至贤以为她是累了,便吩咐人将早点送来,接着对后者道:“你吃完早点,就先休息一会儿,想睡的话就去睡觉,好好养着身子。”
段可茹听着周至贤罕有的温柔,整个人都不自在起来,又是微微的动容和感动,又是觉得黄鼠狼拜年没安好心。
“你那样看着我做什么……”周至贤吩咐了一大堆之后,扭头看了一眼段可茹一眼,却被后者那怀疑的探究的眼神,给吓了一大跳。
像是自己的什么秘密被后者给探听到一般,立即道:“那你好好养伤,我们十日之后离开,到时候你伤好的也差不多了,我也能跟你家人交代了。”
说完,脚不落地的从段可茹的帐篷里消失。
“这家伙……”段可茹低哼了一声,埋怨的瞪了一眼那匆忙消失的背影,倒像是有一股子小女儿的姿态。
“小姐。”端着食物进来的小丫鬟看着段可茹道:“你可别怨世子爷了,他整整守了您五天,吃喝拉撒都在您的床前,唯恐您醒不过来。”
小丫头的话,然段可茹微微的错愕,他,竟然守了自己五天?
“这还不算,小姐啊,您是不知道你刚回来,一直昏迷不醒的时候,世子爷是多么的焦急!恨不得把那些围着的太医民医全给杀了!”
段可茹的手指一僵,心中涌过一道莫名的暖流,久久徘徊……
刚刚她看着那家伙的神情,就有某些猜测,但是她却不敢相信,为什么这家伙,会变得这样在乎自己?
某个呼之欲出的答案,让段可茹的小脸通红,讷讷的数不出话。
而那边的周至贤,一出了帐篷,便开始控制不住自己脸上的潮红,浑身发烫,尴尬异常。
一边买着脚步往自己的帐篷里赶过去,一边满脸通红的低喃道:“这小丫头,才这么小,就这般勾人了,要是长大,还了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