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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何况,他其实是有私心的。现在最有希望坐上皇位的两位皇子,一个对她极为上心,另外一个,又承了她的救命之恩。有她在,自己就相当于在两方都压了赌注,将来无论谁赢,一个文时雨在,就可保他文家荣华富贵无忧。
孙清寒深知,文伯阳的话向来说到做到。虽然她当日威胁了他,然而毕竟牵涉到朝堂之事,她也不能为一己私恨就动用孙家的力量。
嫁人之事虽然行不通了,她却不会让文时雨就这么安生的过日子。
于是,孙清寒只要闲下来,便会往文时雨的院子里跑。
“小姐,孙姨娘又来了。”刚过午后,暖色就无可奈何的进来汇报。
时雨正坐在床上假寐,听闻此言,叹了一口气,道:“怎么又来了?暖色,帮我把外衣拿来。”
暖色应了一声,忙服侍着时雨穿衣。衣襟还未整理好,孙清寒就推门走了进来。
门外冷风顺着灌了进来,将屋里的暖意尽数吹跑。时雨忍不住打了一个喷嚏,便听孙清寒嘲讽道:“我一来,你就做这病怏怏的样子,做给谁看呢?”
时雨行了礼,轻声道:“我这两日的确是感染了风寒,身上不舒服,请姨娘见谅。”说着,又打了一个喷嚏。
孙清寒颇为嫌弃的看着她,冷哼道:“还真对得起你的身份,倒真会生小姐的病。”
时雨不语,做出一副委屈又不敢言的姿态,将脑袋低了又低,却是掩住了满眼的寒光。
孙清寒见状,只觉得意兴阑珊,也懒得理她,只道:“既然病了,就老老实实的在屋子里养病,别想着出去勾三搭四的。没脸没皮事小,再染上些天花豆疹的,丢了小命可就不值了!”
说完,一甩手,也不理会时雨有什么反应,转身走了出去。
待孙清寒走出了院落,文时雨这才抬起头,将衣服里的辣椒拿出,丢给暖色道:“拿去扔了吧。”
许是时雨太过乖巧的模样让孙清寒觉得兴趣索然,上门挑衅了几次之后,她便懒得再踏入这个院子了。
时雨的院落里,再次恢复了往日的平静。
冬日的午后,日光暖暖的落下,为小小的院落踱上了一层柔和清浅的光。
时雨悠闲的捧了本书,坐在院中的梅树之下,安静的看着。
暖色沏了茶,端到她面前的石桌上,笑道:“这两日好容易清净了,小姐却越来越像书呆子了。”
时雨将书摊在桌上,捧起茶抿了一口,润了润唇,笑着回道:“古人言,书中自有黄金屋。你一个小丫头,又怎么会懂?”
暖色捂了嘴笑道:“小姐这话说的倒像个大人模样了。”
时雨笑瞅她一眼,继续方才未看完的页数。
忽听一阵脚步声从远处急急行来,时雨皱了皱眉,吩咐道:“暖色,去看是谁来了。”
暖色应了一声,放下手中的绣架,起身走到门口。还未将门打开,就见院门被人从外面踹开。来人一身红衣,外罩一件兔毛大麾,一张团子脸衬的分外可爱。然那张脸上却带了三分戾气,生生将她的姿色降了一层。
余姚进门,将门内情况望了一望,待看到端坐在树下纹丝不动的文时雨,她冷笑一声,道:“好大的架子,来人了也不知道动一动,这就是你文家的待客之道?”却全然忘了自己才是那个不请自来的不速之客。
文时雨掩盖住眉目间的厌恶,抬起头,一张脸儿越发的我见尤怜:“我不曾记得有人递过帖子说要来做客,故而不曾准备些什么。不知这位姑娘是谁家的丫鬟,可是来替你家小姐递帖子的麽?”
的确,在京师的高门大户里,若非是亲戚,便是交情极好的姑娘们,也都会在来拜访之前,命贴身丫鬟递一张雅致的私人帖子。因为是女儿家来回传递,闲着无聊的小姐们便会在帖子上画些梅兰竹菊,写了端正的绢花小字。或有心思别致的,再放入花儿中,加上香气。于是递帖子也就变成了一种变相的炫耀。
此时文时雨这么一说,余姚不禁话语一滞。她从小被当做男孩一样的养,压根就瞧不上这些闺阁女儿家的做派,平日里很少与她们打交道。虽然如此,这些规矩也还是知道的。今日来,完全是听了那些谣言,带了满腔的怒火,哪里还会考虑那些?
然而再听文时雨称她为丫鬟,余姚顿时气不打一出来,尖声喝道:“没长眼的东西!你哪只眼睛看见我是丫鬟了?!”
文时雨被吓得一哆嗦,白了一张脸,蓄着一汪泪水道:“可是,你若不是丫鬟来送帖子,又怎么突然闯进我的院子呢?况且,我是真的不认识你啊。”
余姚厌恶的看了一眼文时雨,嗤道:“告诉你,我就是余家的嫡女,余姚。你这种妾生的丫头,怎么配认识我?”
文时雨咬了咬唇,点头道:“原来是余姚姐姐,你就是缠着峻熙不放的那个?”
一句话,成功的点燃了余姚的怒火,指着文时雨的鼻子骂道:“呸!你也配喊我姐姐?也不看自己是个什么东西!你这个水性杨花的狐媚胚子,也配喊五皇子的名字?!”说着,她又想起今日来的目的,遂问道:“昨日他们说你在马场救了七皇子,可我怎么看见是你压在他身上?”
文时雨张着嘴,有些不可置信的说道:“昨日你在,你是看到的,我没有做那种没脸没皮的事情!”说着,又忧伤道:“三人成虎,你这么污蔑我,传到峻熙的耳朵里,他又不知道怎么想我了。”
“你配麽!”余姚的痛处便是李隆琰,此刻被另一个庶女亲热的叫着,她只觉得整个人都要气炸了:“我说这院子里好一股骚气,原来是你这么个水性杨花的东西在作呢!文时雨,你也不照照镜子看看你的模样,勾搭李隆昌那个不受宠的东西就算了,还妄图勾引五皇子,你倒真不害臊!”
听到余姚在骂李隆昌,文时雨眼里闪过一丝杀意,她抬起头,满脸阴寒道:“对,我的确不害臊。你若是没本事今儿杀了我,我定叫你至死都得不到李隆琰。”
余姚见她的表情,不禁吓得瑟缩了一下。那是真正沾过人血才会有的眼神。
然而文时雨下一瞬就恢复了柔弱的模样,余姚不禁怀疑是不是她的眼神出了问题。她顿时觉得自己被这样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蠢丫头吓到太过丢面子,禁不住高声骂道:“文时雨,你别给我装可怜,见一个勾引一个,你通身就写俩字,荡妇!”
眼角的余光扫到门外偷偷摸摸的人影,文时雨将一双眼抬起来,看向余姚,两颗泪珠倾时便落了下来:“你,你血口喷人!”
余姚冷眼看着她梨花带雨的模样,哼了一声,道:“自己有脸做那些事,就别在这儿假惺惺的哭。知道你这叫什么吗,当婊子又立牌坊!”
文时雨本来在无声的抹眼泪,听到此言,顿时抽噎了起来,凄凄惨惨的好不可怜。
若她没看错,方才在门外偷看的丫鬟,正是周锦屋里的。这里毕竟是文家,自己现在还没有跟周锦正式撕破脸,依旧是柔柔弱弱的四小姐,被人在自己家里指着鼻子欺辱,打的却是她周锦的脸面。所以,她只需要做这一副懦弱的样子便好,周锦自然会出来收拾烂摊子。毕竟,眼泪是女人最大的利器。
暖色在一旁,气不过,回骂道:“余小姐,当婊子不算什么,就怕有些人巴着当婊子,都被人嫌弃!”
“你!”余姚气的一张脸都紫了起来,扑过去就想打暖色,暖色无所畏惧的看着她,将文时雨护到背后。
忽听门外传来一群匆匆的脚步声,却是周锦带着一群女仆走了进来。
“余小姐来了,怎么也不说一声,好让我尽地主之谊。”周锦当先走进来,看着满脸寒霜的余姚,笑吟吟的说道。
听到院里的动静时,她还以为这边已经打起来了。谁知道来了之后,却发现自己居然来早了一步。周锦面上含着笑意,心里却是暗自咬碎了一口银牙。
余姚看着面前的夫人,三十出头的模样,一张脸欺霜赛雪的白,一双眼满是算计的精。她皱了皱秀眉,道:“这就是你文家的待客之道?庶女狐媚子一般的到处勾引男人,庶女的丫鬟狗仗人势的欺负别家的大家千金?”
周锦一张脸顿时寒了下来。文时雨虽然平日里不招她待见,然而关了门她怎么收拾这小蹄子都成。外人进了她家,那就得尊着她家里的一草一木,不管骂了哪个,都是打的她周锦的脸。
想到这,她接口道:“余小姐,你也是名门望族的大家千金,又贵为嫡女,狐媚子这三个字儿可不该是你嘴里说出来的字儿。况且,这狗既然能仗得了势,那必定是那人身后有这个势。撒泼,也要来对地方。”
余姚一听这话,便不知道该如何接口。她平日里在家里,因着老太爷和父亲的疼爱,加之又是正经的嫡女,那些小妾们各个的乖得很,她哪里体会过被人还嘴的滋味。今日说这话的人,却不是自己家里的,还是另一个将军家里的当家主母,这口气她不能咽也得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