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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冶的皇帝不会,但其他人呢?”成毗天脸上还有隐约的怒气,舞姬那一次他心里就已经开始怀疑,这一次还要推给西越么?
“大冶没什么人了,三皇子,想必你也是知道的,端漠安插在大冶的探子,不会不晓得我国才没了一个七皇子吧。”时雨抬起头,看看没有替大冶辩驳的成释天,她能理解他的心情,毕竟他现在的身份是端漠的大皇子。多说多错,倒不如一言不发。
“对!除了我父皇,就剩下五哥,五哥也不会杀我!”
“不杀你,不见得不杀文时雨,所有人都知道文时雨拒婚,他恼羞成怒想要杀人泄愤也不奇怪,你别忘了,那些刺客是先往她院子里去的。”成毗天转过身,面对面对着李素素,这件事他很清楚,谁也瞒不过他。
“三弟,你为何认定是大冶做的?若是你要杀人,会傻到派出有你印记的人么?”成释天开口,他一直以为成毗天很聪明,这么浅显的道理他怎么会不懂。
“大哥,我并没有说一定是大冶做的,我只是说,三国都有可能不是么?”成毗天手里还握着剑,他出来的时候鞋都没有穿,可成释天却穿的整整齐齐,甚至带着护心镜。不说他,就连文时雨屋里的丫鬟都穿的整整齐齐。
可见他们都是知情的,只是瞒着他而已,就为这个,他也咽不下这口气。
“既然三国都有可能,那请三皇子给臣时间,让臣彻查。”孙将军拱手行礼,那些刺客一个都没活,有什么好查,说是西越就只能是西越。
成毗天冷笑出声,看着屋里这五个人,目光在他们身上来回的巡视,好一会儿才说:“你们兄妹、主仆、君臣,千丝万缕的联系,唯独我是个外人。查,查什么?一群死尸,你们能查出什么来?”
“谁说死尸查不出来?”时雨往前迈了一步,站在这一圈人正中间,目光盯在孙段身上,说:“表哥,可有仵作?”
“衙门里就有。”孙段想了一会儿,才说:“是去衙门里,还是?”
“叫过来,再把随行的太医也叫来。”时雨说完,侧头看着成毗天,说:“三皇子,若您队伍里有仵作太医,也可以叫来,这事儿不怕人多。”
“好!”成毗天赌气一样,狠狠的说:“本皇子今日还就要见识见识,你们大冶人是怎么用尸体查案的!”
说完,成毗天却一句道别都没有,直接跟着孙将军一道走了出去,把屋里的几个人晾在这里。
“时雨。”李素素看着他走出去的背影,慢慢的凑近时雨,从身后偎着时雨,把头靠在她肩上,带着鼻音说:“我还嫁么?这人还是那个成毗天么?要么,我趁着没出大冶,悔婚了吧。”
“悔婚就会起战事,你要生灵涂炭么?”时雨知道成毗天的改变让她害怕,却没有哄她,而是对她说清楚这会儿的情况:“素素,你不要忘了,你这是和亲。你的幸福,你夫君是什么人都不重要,你嫁过去不是为了幸福,而是为了平息战火,是为了两国结盟,你有的选么?”
“没的选。”李素素鼻音更重,她的头埋得更深,不顾在场的其他人,低低抽泣起来。
“那就忍着。”
说话的是成释天,他走过来摸摸李素素的头,说:“人都一样,谁都有好有坏,记住他的好,忘了他此刻的恶,你们就能过一辈子。他这会儿的恶不是对你,真要对你,哥不会放过他的。素素,你跟我长了十几年,你和时雨也相处好几年,我们两个不会让你受苦。”
“我知道,我只是没想到他也有这样的一面,我以为他和我一样渴求安定的生活,可他今日杀人时,看着好像七哥,我怪怕的。”素素抬起头,用力擦干脸上的泪水,转到时雨面前,说:“时雨,那天的话,恐怕不能作数了,我和他想的,怕是不一样。”
“我从来也不以为他会和你一样,你我都是女子,皇位不过一个词,他们这样的皇子,打小就为了皇位争斗,岂会有同样的想法。”时雨笑着抽出丝帕,擦干净她的脸,才说:“你我谁也不要应承谁,顺其自然就好,若有一日对战为敌,也记得曾为挚友。”
“我们终究不过女子,要为自己的夫君奔忙。”李素素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再睁眼时脸上已经有了笑容,她看着成释天,说:“大哥,谢谢。”
“嗯。”
一时再无话,只有火把着起来时的噼啪声。
“大皇子,含山公主,请出来。”
屋外传来孙将军的声音,李素素瞄了时雨一眼,跟着成释天走了出去。
地上并排是五具尸体,其中一具已经没了头颅,她看的浑身发颤,正想往时雨那儿躲,却发现她一脸已经慢慢的走了过去,甚至指着一具尸体,对孙将军说着什么。
撕拉……
孙将军手里的剑出鞘,在那具尸体上划过去,他身上的黑衣应声而落,露出胸膛上狰狞的纹身。
“三皇子,看清楚了么,这可是你端漠人的纹身?”孙将军的剑指着那一片纹身,朗声说:“这里,有你端漠的暗卫。”
“哼。”成毗天故意大声不屑的哼着,说:“有我端漠暗卫什么奇怪?这儿保护的人这样多,死一个两个,也不奇怪。”
“既然如此,怕是大冶的御林军,也只是来保护而已。一件衣服,一个纹身,能说明什么?”孙将军一脸笑意,一气把剩下几个人的衣裳都割开,指着他们说:“这里,除了那具无头的尸体不晓得是谁的人之外,余下的纹身,可是都有出处,三皇子,还有什么话说。”
“这无头的,怕是熟人吧?”成毗天看着王琛的尸体,说:“你看他,腋下有伤,却又刻意割了头颅,不觉着奇怪么?”
“回三皇子,这人是奴婢杀的,便是他坠入小姐屋里,奴婢技不如人,刺伤他并没有要了他的命,反而被他追到旁边的巷子,也是趁乱才要了他的命。”暖色急忙出来,半跪在地上,说:“请三皇子责罚。”
“这有什么好责罚,姑娘这话就严重了,若不是你,我表妹这会儿怕都死了。”孙将军过去扶起暖色,脸色突然变了变,若有所思的瞄了时雨一眼,说:“姑娘可晓得这人剑法的出处?”
“不清楚,他轻功虽好,剑法却杂乱,奴婢才有办法要了他的命。”暖色被用力扶起来,手臂都有点疼,却不敢表现出来,忍着疼回答。
“你们说什么,就是什么好了,本皇子也不查了。可惜西越的皇帝,这会儿都不知道自己被念叨了多少次。”成毗天冷笑,一群人演戏给他一个人看,真有意思。在上都的时候还说是同一阵营,到了边境就成了陌生人么?
“三弟。”成释天伸手拦住他,低声说:“孙将军还在,你不能走。”
“我为什么不能走?不是都查清楚了?怎么,还要本皇子做个人证,证明这又是西越惹出来的事端?大哥,何苦呢。”成毗天冷笑,他们想演,他不想看还不成么?
时雨对他不甚了解,却也觉得他这会儿正在赌气,她看着身后的暖色,使了个眼色。
暖色是个聪明的,立刻就过去,把手里的令牌递到他们面前,低着头,说:“这是奴婢从那贼人身上取来的,皇子看了,大概也就明白这事儿是谁做的了。”
“这……”
“这!!”
两个人均是一阵儿惊呼,都想伸手去拿令牌看个清楚,却又都在看见对方伸手时缩回了手。
成释天抬头看着时雨,发现她正哄着李素素,心里更是不晓得如何是好。这令牌他在七哥那儿见过,当初他还依靠李隆盛的时候,他曾告诉过自己,他有一支暗卫,无人能挡。
“这是皇族暗卫的令牌吧。”成毗天直接开口,他凝视着李素素,说:“素素,你来看,这令牌你可认识。”
“我不想看,认不认识有什么差别。”李素素站在原地不动,她拉着时雨的手微微发抖,她根本不敢面对,只是说:“我父皇不会杀我,我所有的哥哥也不会杀我,我不看!”
“素素,不是李隆琰,过来看看吧,看了,你也就安心了。”成释天长长的出了一口气,才说:“你看了,才会明白前路有多凶险,你嫁人了,不是孩子了。”
“可我嫁的人也是皇子,他该保护我的!”李素素像个孩子一样的赖皮,紧紧的握着时雨的手,怎么也不要过去。
“我是会保护你,但你自己也得明白咱们是什么境地!”成毗天直接就过去,把素素拖到了暖色面前,说:“玄铁的令牌,皇族的暗卫,不是你五哥,你明白了么?”
“难,难道……”素素不认识令牌,却能听懂这些话,她含泪的双眸扫过这几个人,从模糊到清楚,却又一次变得模糊,突然,就捂着脸嚎啕大哭起来:“我为何要生在帝王家,我为何要生在帝王家啊!!!”
时雨站着不动,根本就没有过去安慰的意思,她只是看着自己错愕的表哥,露出一个浅浅的笑容。
自古无情帝王家。
千千万人渴盼成为万人之上的王,可谁又知道,成为王要踩过多少尸骨。起码她文时雨,今日就踩了一具新鲜的尸骨。
她追随着李隆盛的脚步,踩着他踩过的尸骨,踩着他身边人的尸骨,一步步,把他从往王座的路上往下拉,直到他也变成自己脚下的尸骨为止。
不得此愿,永不罢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