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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这是动了杀心。
李素素的眼眸一亮,紧紧地盯着金浔,刻意压低了声线,用铿锵却又低沉地声音说:“愿为母后效命。”
文时雨却是没有立刻答话,她离开大冶,是为了躲婚,并不是想要嫁给李隆昌。即便她现在对他,是有一些非常不错的好感,但是那不足以让她再度跟皇家纠缠一生。
这种为了一个男人,而改变自己一生的决定和付出,她这辈子都不会再有。说她胆小也好,说她自私也罢,她此生,只希望有个肯为她放弃和改变的人,来爱她。
于是,她跪在了李素素身后,以大冶公主女官的身份,回答到:“奴婢谨遵公主安排。”
金浔眉头微微一皱,显是有些不悦,随即不知想到什么,神色又舒展开来。她伸手扶起李素素:“乖孩子,快起来!你若跪坏了,毗天该心疼了。”
三人商量了一番,决定了下来。
成毗天南巡,趁势收买官员和民心。
金浔坐镇宫中,盯住陛下的手脚。并让陛下渐渐生病。
成释天则继续领兵征伐西越,一定要借此战,夺下端漠的兵权,在军中树立不败军威。
她们,要顺理成章,并毫无破绽地夺下皇权。
只是,无论以上的哪一项,都是需要大量财政的支撑。
金浔暗示地,看了眼文时雨,指套有节奏的敲在扶手上。时雨连忙将成释天的计策献上。
“释天的这个主意不错。想不到他在经商上竟有如此天赋,想来就是将来当个皇商,也能许你富贵无双。”金浔像每个觉得自己孩子份外优秀的母亲那样,满面笑容地夸赞起来。
文时雨却是听的心里发寒。她既不称释天为太子,还将他与商人相比。
端漠九流之中,商人最末,就算是皇商又如何,就算又泼天富贵如何,连丝绸都不能公开穿。
这是在要她转告,千万莫要想与成毗天争夺皇位吗?
少女忍不住在内心冷笑。面上却是分毫不显,只当作没听见。
金浔见她不为所动,只好再次转向李素素。当晚,端漠皇后留下李素素在皇宫中过夜,并于翌日,召见几位命妇时,提到自己这位新媳妇,在端漠过的,有多么多么无聊,希望大家多多照顾。
于是,待李素素回府后,各种邀请,什么赏花会,赛马会请帖,雪花似的,洒进了府中。
文时雨和李素素坐在等下,一张张挑拣着请帖。
端漠和大冶不同,他们虽然已是习惯定居一处的方式,但是受着祖上游牧生活的影响,还是一向男女都喜欢骑马,所以请帖中,赛马会反而多于那些风雅的赏花会。
两人几番删选后,最后将目光,一起落在一张“丹妲拉节”的请柬上。竞拍会,需要参与的人很多,但是她们的时间紧迫,一个个前去拜访结识,的确不便。而丹妲拉节,则是端漠女性的盛会,相当于大冶的百花节。
在这一日,由朝野中的贵妇们牵头,举行大型的女子赛马,选出端漠的“丹妲拉”,也就是最美最勇敢的女人。
李素素看着请柬上,左相夫人留下的印鉴,不由冷哼一声。
文时雨了然地笑了笑:“相传,丹妲拉是端漠的女英雄,和祖皇一起,建立了端漠。这次的‘丹妲拉’本应由太子妃主持,因为太子尚无妃子,而往年的丹妲拉都是左相夫人主持,所以今年依旧着落在了左相夫人身上。”
“荒谬!她一介从一品命妇,怎能跟我皇后嫡子王妃相比!”
李素素勃然大怒。
“应由太子妃主持”,便是说,这大会本是应由宫外最尊贵的命妇主持。
她出身大冶皇族,又是皇后嫡子正妃,无论如何,这次的大会主持的人选也不应越过她去。
可是她们却分毫没有跟她商量,甚至,只是随便修书了一封,说大冶公主不善骑射,所以大家向皇后,共同举荐了左相夫人。而且,据传左相有意把自己的嫡孙女,嫁给二皇子。
这么一个居心叵测的人,皇后竟然同意了。
是怕她主持不好,丢了成毗天的脸吗?
“皇后殿下,应是顾忌你尚不熟悉本地风土人情,不敢贸然将此大任压下,怕你被人在这次‘丹妲拉’上,被人陷害。这是保护。可是,这群人,的确是来意不善啊!皇后如了她们的意,只怕她们会越发嚣张。”文时雨说。
李素素美眸一瞪,仿佛这群人已经就在她的眼前:“我堂堂大冶公主还怕她们!时雨,这次端漠盛会,我大冶女儿,必须要赢!你可有好的人选推荐?”
文时雨侧首想了想:“带上秋绵吧!至少别人都知道,她是我的人。巾帼社那边的力量,倒是不好过早暴露。”
两日时间过得很快。
整个端漠,都被丹妲拉节的浓厚氛围包裹。端漠人原本是游牧民族,后来像中原人学习,才开始定居,但是骨子里,却从未忘记,自己是马背上的民族。就连女孩子,也都人人从小学习骑术。
为了方便民众参与节日,增加节日气氛,会场选在了上京城外西侧,一望无际的大草原。
茫茫苍穹下,京中的贵女,还有各路平民女孩,都穿着厚重繁琐的民族服饰,汇聚在一起。各种简单大气的银饰,在女孩子们的头顶,颈项,手脚,闪烁着一种粗犷而豪迈的别样风情。
端漠民风开放,丹妲拉节不仅是女性们的盛会,也是少年们结识心爱的姑娘,母亲们相看心仪的媳妇的好时机。所以,基本各路人马都出动了。杂耍艺人和小商贩,自然也不会放过这个赚钱的机会,也纷纷从城里赶来。
当太阳突破地平线,红彤彤的火球转换成白色的光球时,丹妲拉节在一阵阵鹿角鸣笛中,正式开始了。
左相夫人,穿着缀满白色流苏的羊毛披肩,纯白的祭祀长裙,站在天台上,似唱似吟的用端漠话,歌咏着长篇的丹妲拉叙事歌。
铿锵嘹亮的女高音,在空旷的四野里不断回荡。周围的民众,立刻肃然起立。贵族们也从看台走下来,和民众站在一起,以示同甘共苦之意。
李素素是皇子妃,自然是站在右手最靠近祭台的位置。而文时雨作为她的女官,也是必须紧紧跟在她的身后。
刚才还水陆道场般吵闹的集会上,在吟唱的第一个音被发出之时,就一下子寂静下来。每个人的脸上都是一片虔诚,上万人的机会竟然没有任何一个人发出一点的声音。
文时雨和李素素二人满心震撼。到底,丹妲拉是个什么样的女人,才能让她的国民,直到几百年后,还在歌咏她的传说,对她比当今皇帝,还要恭敬?
正想得出神,文时雨觉得,一股巨大的推力,忽然向她袭来。
猝不及防间,她被推了一个踉跄,好在学过武艺,很快就扎住了脚步,没有摔出人群。倒是含山公主,被她一撞,撞了出去。
不过李素素也见机的快,硬生生把一个摔倒的狼狈姿势,扭转成优雅的旋转,然后跪在了祭台前。
但是再优雅,也不能改变,她打断了祭祀的事实。而且,因为她在第一位,所以这一跌,直接跌到了祭台前,最显眼的中心位置。
时雨皱眉,于是刚稳住的身形,再次做出踉跄状,跌倒在公主原来站的位置上。
所有的端漠人都在眼含愤怒地瞪着李素素。
渐渐地,人群里开始爆发出不满地议论声。最后,那些声音越来越大。
文时雨仰头,看向祭台上的左相夫人——她不关心到底谁推了她,左右身边就是那帮人,事后找暗卫一问便知。左相夫人跟这件事有没有关系,才是最重要的。
左相夫人富娥,昂着她高傲地头颅,居高临下地俯瞰着李素素,开始生长出皱纹的眼里,全是蔑视的光:
“二皇子妃,你打断我端漠的盛会,是什么意思?大冶皇帝就是这么教导他们的公主的吗?你的女官何在,为什么没有照顾好你?”
文时雨扬唇一笑,她等得就是这句话。她貌似艰难地爬起身,走入场地,跪拜道:“回禀夫人,王妃既然嫁到端漠,那么,从此就是端漠的人。她的夫君,她的孩子,她的一生,都将扎根在端漠。死去之后,也是埋骨这里。试问,一个端漠人,怎么会恶意打断端漠人心中最重要的祭祀,破坏两国的友情。
是这个会场中额小人,看不过去王妃,以及端漠和大冶的友谊,才出手陷害王妃,就连奴婢,都没逃过去。不过,奴婢倒是看清楚了,刚才是谁推得王妃。”
说着,不待左相夫人反应过来,纤手一指,指向了一名站位在自己身后的女子:“就是此人,奴婢怀疑她乃是西越的奸细!”
那是个扎了个妇人发髻的二品命妇,刚才指责李素素的人里,她是前五个出声的。冷不丁地被文时雨指认,她整个人都愣在那里,随即一脸淡定地说:“文女官,在女神面前,可不要胡说!大神会降罪的,你必须用鲜血和生命来祭神,平息大神的愤怒。”
她言之凿凿,不管这事是不是她做的,都笃定了,文时雨拿她无可奈何。毕竟,主从人身边,全部都是命妇一派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