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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到十月香山的枫叶才能红透,此刻也只是半红半黄的颜色,但漫山遍野都是,不免透着别样的风情,前头马车里是康亲王福晋,后面是觉罗氏和王姨妈的马车,因带着如意和娟颜,总能听到叽叽喳喳的说话声。
秋高气爽,权珮看的心旷神怡,坐了一半马车她就要下来走,康亲王福晋掀起帘子道:“到香山寺还有一段路,四福晋要不在坐一会在下来?”
“不用了,我想走走。”
权珮坚持,康亲王福晋便也下来陪着,后头觉罗氏和王姨妈一并带着如意和娟颜下了马车,王姨妈笑着道:“不若一起走走,若一会实在走不动在说吧。”
康亲王福晋笑着道:“我也这样想。”
娟颜活泼总围着权珮说话:“以前我跟我额娘在苏州那边也总是出去上香,只那边跟京城不大一样,山也秀气,夫人格格们出门都坐软轿,姐姐十月还来么?到时候漫山遍野都是红枫叶,一定特别好看!”
又问:“姐姐身上这衣裳是什么料子,怎么闪亮亮的好看,我都没有见过?”
权珮道:“你若喜欢我给你一匹回去做衣裳穿。”
娟颜便欢天喜地的答应,王姨妈笑着道:“太不知道规矩了。”
一路上都是娟颜的声音,如意在一旁跟着却并没有以前非要跟娟颜争风头的样子,只走了一半娟颜就走不动了,叫着脚疼,康亲王福晋也气喘吁吁,瞧着面不红气不喘的权珮道:“四福晋体力好,只我实在走不动了。”
觉罗氏和王姨妈也都不大走的动,权珮笑着道:“你们坐上马车先走,我在后头慢慢走,一会就上来了。”
推辞了几遍,几个人都上了马车,余下权珮在后头走着。
娟颜从马车上向后看着权珮的身影不免羡慕的对如意道:“姐姐体力真好,我们就比不上。”
如意看了看又垂下眼,不咸不淡的嗯了一声,娟颜诧异的看着如意:“你这几日是不是不舒服,怎么瞧着跟以前不大一样了?”
“是么?”如意看着窗外淡淡的道:“我怎么不觉得?”
娟颜只嘟了嘟嘴,看向窗外面上又成了欢喜,如意看了眼娟颜,面上神情晦涩难辨,她跟娟颜是不能比的,她们注定有着不一样的人生,不一样的路,而此刻她已经觉得生活沉重的难以负担,不知道该怎么走下去。
香山寺也是百年古寺,寺内清幽古朴,因前几日就知道今日有几位有头脸的女眷要来,厢房早早的就收拾妥当,七八岁的小沙弥打扮的干净利索,说起话来也格外流利,领着几人到大殿拜了佛就到了后头的厢房休息。
权珮好久都不曾这样走动,出了不少汗却觉得异常的舒畅,等进了厢房稍微梳洗了一下,同康亲王福晋还有觉罗氏和王姨妈闲话了几句。
康亲王福晋才算正式说起了开铺子的事。
“一直想开个成衣铺子,店面都选好了,只想着一个人开也没意思,想同四福晋一起。”
权珮依着迎枕,尝着香山寺自己晾晒的茶叶,古树根雕的茶杯别有情趣,茶汤清亮见底煮的也不错:“我也想跟您一起,上次听您说开的是成衣铺子,我到想着南边总有时新的样子,我姨妈在那边有认识的人,要是一起就好了。”
王姨妈没想到还点到了她,康亲王福晋听得权珮这样说,立时满面笑意:“觉罗夫人和王夫人要是能够一起那最好不过。”康亲王福晋自觉地带上了觉罗氏,没道理要了王姨妈不加觉罗氏,毕竟觉罗氏是权珮的亲额娘。
觉罗氏笑着道:“我又不懂什么,要了我也是添乱。”
康亲王福晋笑着道:“咱们这样的人家真的有几个是缺钱的?不过是娘儿们在一处的乐子罢了,人多了才热闹!”
这样一说,两人便都不好推脱。
康亲王福晋早将铺子的地址都看好了,只说:“咱们四个人均摊,以后收益自然也是四人平分,账房上的人最好一人谏一个来,在有就是秀娘,四家的府上自然都有做针线好的丫头,但也没道理就叫在店里干活,只是若有紧要的活必须要分担几分,当然也不是白干”
康亲王福晋说的头头是道,可见虽嘴上说众人在一起的乐子,但也是一心要做好的,也可见是个要强也有能耐的人。
几人并没有什么异议,便算大致上定了下了点。
来了这里为的就是看后山上了桂花,说了一会话便都起了身,小沙弥在前头领路,出了厢房在往后过了个园子放眼望去便全是高高低低的桂花树,挤挤挨挨的开满了黄灿灿的桂花,沁人的香气几乎叫人陶醉,听得里面也有游客,只是因为这里有权珮一行人,其他的游人只能在另一侧桂花林的边缘走动,在往深是不允许的。
几人便说说笑笑的向里走,桂花几乎染的全身都是香气,有小丫头跟在后头提着干净的篮子捡着好的桂花摘一些,带回去做点心什么的都是极好的。
走了一会见有石桌石凳便要停下歇一会,权珮看的起兴,笑着道:“我在往里走走。”
越往深越叫人迷醉,虫鸣鸟叫花香仿佛是个繁复的花样将人也织在了里面,天高云淡,繁花之中仿若迷失了自己。
有个红色的身影笑吟吟的看着一片金色中的女子,远山一般的眉目,清浅又又慵懒,带着一身他所见过的女子都不曾有的光华,缓步而行,仿若是穿越千年时光积淀了一身的荣华,佛尔衮挑着嘴角的笑意,从树后站了出来,笑吟吟的看着权珮:“不知道是哪家的小娘子,这样美貌别致。”
眼前的男子秀气的仿若是个姑娘,只是嘴角那带着几分血腥的笑意又会叫人无端的生出几分恐惧。
四周听不到人声想来是暂时没有人,权珮站住脚打量了几眼佛尔衮,身旁的晓月不自主的向前走了一步:“你是哪个无知狂徒,见了四福晋还不行礼?!”
佛尔衮带着浅笑向权珮走来:“哦?四福晋么?姑娘你还是不大大声的说话好,要是招惹来了外人,看见孤男寡女的在一起那可不是好事哟。”
真是个秀气又无耻的人。
有一截枯树刚好能坐,权珮将帕子铺在上头缓缓的坐了下来;“不知道我猜的对不对,你大抵就是佛尔衮吧。”
佛尔衮挑起眉头打量着这个丝毫不见慌乱的四福晋,眼里越发多了几分趣味:“好眼力。”
他已经站到了权珮身边,一伸手就可以触到权珮,眼里便泛起了不知名的光泽,瞧着权珮圆润的耳垂,洁白的侧脸。
也只听到个随意的声音:“打。”
不等佛尔衮反应过来,晓月就扑了上去,一脚就将佛尔衮踹翻在地上,弯腰用帕子堵住了口,对着佛尔衮的脸拳打脚踢:“不只好歹的东西,在我们主子跟前也敢嚣张,今日要是不打的你面目全非,到叫你以为人人都好欺负!”
佛尔衮不是没有一点功夫的,只是大抵做梦也没料到,权珮跟前会有这么生猛的一个丫头,而权珮根本就不畏惧,张口就叫打,他几乎毫无还手之力,被晓月打的在地上翻滚。
风吹的桂花飘落,满眼都是金色,仙境一般的桂花林中那独坐的女子仿若是天仙一般不惹尘埃美不胜收,叫人看一眼就不忍挪开,她轻沾了沾额头的汗珠,缓缓起身:“走吧。”
晓月便收住了手,只是还不大解气,又朝着佛尔衮狠狠的踢了一脚,扯掉他嘴里的帕子,冷哼道:“下一次别在犯在姑奶奶的手里。”
佛尔衮被打的眼冒金星,鼻青脸肿早面目全非,躺在地上还疼的在抽搐,只瞥见那红色的裙裾在一片金黄中渐渐消失
还在外头歇着的康亲王福晋几个见着权珮出来,笑着道:“可还尽兴?”
权珮浅笑着回答:“极好,极好。”
身后的晓月一面走一面整理衣裳,虽说嫌恶手中的帕子,但此刻却不好立马就扔掉。
晌午的时候一起吃了香山寺的素斋又尝了有名的桂花糕,实在很是尽兴,觉罗氏瞧着权珮神色不错,笑着道:“果真还是出来走走好。”
“额娘说的是。”
等着几人要回,刚好见着一定软轿从身旁经过,瞧着抬轿的人慌张,不知道是有什么事,娟颜嘟囔:“不知道是哪家的女眷,看到咱们为什么不下来问候一句?”
权珮看了一眼,只怕那里面不是什么女眷而是刚刚被下人找到的佛尔衮,可见晓月下手确实不轻。
纯亲王世子福晋见儿子被抬了回来,又被打的面目全非,心疼的哭着道:“这是怎么了?谁下的手,额娘打杀了他去!”说道后面不免咬牙切齿。
佛尔衮紧闭着眼无论董鄂氏怎么问都一声不吭,他现在全身疼痛,更因为觉得羞耻实在不想开口说话,小瞧了一个女子,结果就有这样的下场,这个仇他迟早要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