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0章:归期

九婀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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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惜,越云说的话在这儿没人能听懂,那有点像是一种吟唱,只是每个语调都分的明明白白清清楚楚,饶是周围目力不错的人将这话听得很清楚,也没听懂人说的是什么意思,所以,越云对菲利斯魔法大陆的咒骂,没人能理解。

    和少女说话的青年长相偏冷峻,冷的掉渣的那种,那种冷峻掩去了青年雌雄难辨的脸上的阴柔之气,但是衬得青年半边脸上一串刺青分外狰狞——青年右脸颊上刺着一条略显狰狞的休眠状态的灰色小蛇,那刺青像是活物一样,连蛇的鳞片都是细微可见,闪耀着如铁的冷光,威风凛凛,看一眼就感觉甚至一片混沌,连精神都被那条蛇牵引,抽拉过去。

    周围好奇看过来的所有人都是同感,浑浑噩噩,偏偏目光无法抽离那条煞气四溢的狰狞蛇刺青。

    那条蛇让长相偏于清秀的男子多了几分煞气,但是那煞气又被男子冷峻的眉眼掩去,两相中和,青年身上的煞气和冷峻都淡去了不少。

    明明是一个人,一张脸,偏偏那脸的眉眼鼻梁各有特点,柔弱如女子的唇形下巴脸颊,冷峻的眉眼下巴,煞气诡异的半脸刺青,糅合在一张脸上,矛盾又融洽,不是俊美的过分,但绝对过目难忘,只可惜大多数人看到这张过目难忘的脸,最先注意到的是人脸上的刺青,一瞬神智就陷入浑浑噩噩,哪还能注意到那青年长什么模样。

    少女像是知道看到青年的脸会怎样,最初看了一眼迷惘一阵低下头后,就一直不敢抬头看那灰发男子的脸,平平的盯着前面一点,那青年有点不耐烦,道:“越云。你说清楚,为什么要突然离开学院。是因为我?”

    一动不动的少女正是艾洛感知到的同为魔核种的越云。

    听闻青年这么问,越云瞬间有些错愕:“怎么会!我虽然怕你,但是还没胆小鬼到那种程度!我是受不了……”

    说着越云长相普通的脸上露出深深的无奈:“我又不是妖精族,进入四号学院学习,这未免过于古怪。我这是算‘人妖’,‘妖人’?……说到底,我只是个普通人。”

    “普通人……”青年特意重复了一遍。

    “这么说,你是不打算做魔法师?”灰发青年脸色居然柔和了一点,像是露出了些笑容,但是随着那点笑容浮现,青年半边脸上的灰色蛇刺青却像是活了一样。睁开了眼睛,身躯扭动,青年身上煞气一瞬间剧烈翻腾,周围注意着青年的人眼神越发恍惚。

    越云没注意到青年那一脸柔和的笑容和扭动的蛇刺青。反而大力的点了点头:“我天赋太弱,入学太迟,我觉得。学习魔法对我来说是条岔路,没办法,这已经定型了。我有其他的爱好,吊死在一棵树上未免太难看了些。”

    “你确定要离开四号学院?”

    灰发男子笑的越发柔和,同时,盘在右侧脸颊的灰蛇蠕动的也越发剧烈,甚至能看到蛇对着后脑勺冲人的越云吐出血红的芯子。要是那蛇是活物,恐怕都能听到嘶嘶声。

    越云对此依旧毫无所觉,点点头,傻乎乎的道:“那个,咒无期,我也知道你讨厌我,我离开学院总归方便点……说实话我们两个互相看着真的很堵心,你是,我也是……只是,发生那种事情实非你我所愿,得饶人处且饶人……”

    说着又加了一句连贯的未知话语——

    “何况做那种事情的又不是本大小姐啊……”

    “我识相的滚远一点,有多远滚多远,估计过一段时间还得滚出蓝顿……这样绝对能离开你的视线,咱们也就都不闹心了是吧。至于那块坑爹的石头,我想办法弄出来,杀人取石是很不安全的,我们多少要讲一下人权……算了,我忘了这鬼地方没人权……那东西我也不知道藏在我身体的哪里,你杀了我碎尸万段也找不到东西,还不如我想办法……其实我觉得我已经有办法了。”

    背后的咒无期脸上笑容绽放的那叫一个灿烂,但是右边脸颊上的小蛇已经宛如狂化一样,不仅吐出腥红的性子,连整个扭曲的身体都在渐渐变色,丝丝缕缕的金色染上小蛇的身躯,咒无期灰色的头发也在慢慢的变成黄金般的金色,那金色就像是从内部溢出的一样,越来越炽烈。

    越云一如既往的无知无觉,瞄了眼被咒无期卷起来扔到摊贩上的卷轴,眨眨眼,话语也肯定了一点:“从魔法卷轴入手一定有办法,说不定这真是捷径,画图什么的,我最拿手了——”

    刚说着,越云就感觉一股气流从身边骤然腾起,而后她被那股气流掀翻,直直撞在了不远处的墙壁上,越云惊骇的瞪圆眼睛,入目就是眼睛彻底变成纯金色,头发和脸上的刺青都像是溶解的金块一样灿烂的咒无期。

    完了,咒无期发怒了!她又没说错话,这好端端的商量事情,为什么咒无期这怪物会发怒!

    越云吓得手脚发软,她以前哪见过这阵仗。本以为心脏都被锻炼的够坚强了,结果看到眼前这一幕,她觉得自己果然还是无法接受这个混乱的世界。

    魔法世界,太他奶奶的恐怖了!

    看到咒无期脸上金光灿烂游动的蛇刺青,越云的脸色就开始恍惚,但是越云显然不想和其他人一样意识浑浑噩噩,而且古怪的是,和别人不一样,自从咒无期脸上的灰色蛇刺青变为金色,周围的人就都神情呆滞,像是木偶一样一动不动,自始至终连挣扎一下都没有,就成了呆滞状态,只有越云眼神还有一丝挣扎的清明,显然她是对眼前一幕有所防备的。

    闭了闭眼,被摔出来背后撞在墙壁上火辣辣的疼,越云简直以为自己比常人还脆弱的脊梁骨都要断了,因为剧痛,她眼睛里的挣扎越发清晰,挣扎着咬了一下舌尖,越云眼神略微清明了些,注意到咒无期冷峻消融笑得温和灿烂的脸,心里的惊惧再一次翻腾起来。

    因为惊恐,越云的眼睛瞪大,隐隐的,有一股绿幽幽的光点从越云瞳孔里涌出,越云的眼珠子染上那幽绿,显得长相普通的少女面容有些骇人。

    从整个眼珠子变成纯粹的幽绿色后,越云的意识就慢慢清醒过来,看着咒无期的脸,越云脸上的惊恐淡去,变成一种认命的屈服:“罢了,算小姐我倒霉,碰上的都是什么事!你要杀了我取出那块石头也行,但是拜托你给我留个全尸……算了,干脆完事了把尸体烧了吧,不然还不知道还会出什么怪事。”

    咒无期一动不动的站在越云对面,越云看着咒无期咽了口口水,神色从苦涩惊恐慢慢变成决然:

    “我说啊,咒无期,就算你想拿回你家的东西,你也有点耐性成不成,我一普通人,你好歹让我老死再碎尸取东西也好啊,几十年或是十几年,对你们来说不是一眨眼的事情?你还等不了!我就说我倒霉催的。罢了,这鬼地方早死早超生,你动手吧。”

    就是不知道有没有机会回家。恐怕,自己的尸体早都成了一把灰了吧。骨灰……唉。

    越云忍不住叹了口气。

    咒无期听越云絮絮叨叨的交代遗言一样说完,脸上一直是灿烂的笑容,单看左脸,咒无期绝对像是一个温和柔美的女子,但是再看人杀气腾腾的金瞳金发和右脸上的刺青,那种女子的感觉立刻荡然无存。

    “我不杀你,只是带你回去。”咒无期脸上是笑容,那笑容里有一种忍耐到极致的扭曲抽搐,像是维持笑脸很困难似的,脸上是温柔和煦的笑,但是声音冰冷的掉渣,透着忍耐的焦躁,连那焦躁都是冷冰冰的:“要是你不回去,我会立刻杀了你。”

    越云闻言呆滞了一阵,过了好一会儿,才狠狠的抖了一下,而后木愣愣的接口道:“好啊,不杀我也好……很好,对,很好,甚好……可是,我回去干嘛?我长得是丑,可本人不是小丑……你们当我是桌别林还是周星星,娱乐大众来的?我可不是演戏的!就是监视也不带这样耍人的!你当我跑这来是服务你们妖精族来的?我是堂堂正正的人类,原装正版的,比珍珠还真!不是妖精族!”

    越说,越云神色越愤怒,愤怒一旦翻腾上来,就再也压制不住,越云被愤怒冲昏了脑子,也顾不上害怕还是不害怕咒无期的事了,恨恨道:

    “你知道我最想干什么事?对你们这些杀人不眨眼的杀人犯竖中指!可我是有教养的人,不和你们一般见识。杀人不过头点地,有本事你这就杀了我,最好毁尸灭迹,免得我这么倒霉!没人权就算了,连自由都没了,这还把人当不当人!我还就不回去了,我看你就心里发堵,你找虐有快、感,大小姐我可没受虐的爱好,还不如就此了事,干净,有本事你来,干净利索的来,十八年后姐又是一条好汉!”

    说到这儿岳云心里打了个突——这话说大了,谁知道魔法世界有没有因果轮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