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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海笙一下子愣在了当场,不知道该如何反应,这和她预先设想好的不一样啊!
显然,皇后也愣住了,她诧异的看向皇上,想要开口辩驳,可是最终却闭上了嘴巴。
“皇上盛赞,慕海笙愧不敢当。”她反应过来之后,只得屈膝行礼。
“留牌子。”皇上笑着点了头,示意她通过这一关,可以退下去了。
慕海笙心里窝着火,低头退了下去。她紧紧的攥着手中的帕子。怎么会这样?她居然弄巧成拙了?不,是皇上的心思太难猜了。
现在只能看第二关的了,如果她能在第二关被刷下来,那也不错。
熬到快中午的时候,第二项才艺展示开始了。
慕海笙站在书案前,看着那粗糙不堪的笔墨纸砚,心中只觉得爽透了。本来她画画最不好,所以,她才想随便画一画,最好让皇上皇后看不上眼,那样她也就解脱了。
可是没想到太子妃竟然这么配合,居然在她的笔墨纸砚上动手脚,这实在是太令她欣慰了。入宫这么久,她第一次觉得其实那个二呼呼的太子妃也挺可爱的,和那个太子简直就是绝配。
她一边想,一边动笔。
可是这纸笔实在是太不堪了,那墨汁一到纸上,便迅速的晕染开来,成了一大片黑疙瘩,简直不堪入目。
慕海笙倒是也不恼,继续动笔画着鬼画符,反正,这责任不在她,最后能够交代过去就行了。
场外,有个小太监附耳在太子跟前说了几句。而后太子脸色大变,怒气腾腾的看向苏沫。
苏沫一惊,而后不动声色的将脸转到另外一边。心中暗暗着急,难道太子知道她动的手脚了?
太子不顾众人阻拦,走入场中慕海笙的身边,看到她笔下的那副画之后,额角抽搐的别过头去。
慕海笙不语,继续她的画作。
“好了,别画了。”太子出言制止。
慕海笙抬起头,不解的看向他,心里想着,怎么样?是不是决定要把我淘汰了?
可是太子接下来的话却打破了她的美好愿景:“慕海笙,你的纸笔有问题,画不出好画的。既如此,这幅画不算。”
“可是殿下,我都已经画了这么多了,而且现在时间也过去一大半了。就这样吧。”她低头,小心的解释着。
太子道:“我已经吩咐人去拿上好的笔墨纸砚了,你再等一下就好。”刚说完,一个小太监步履飞快的背着一个书箱走了过来,然后不由分说的帮慕海笙摆上。
慕海笙有些慌了,她不要这样啊!这千载难逢的机会,就这样被这个草包太子破坏了,实在太可惜了!这个草包太子,她上辈子是不是偷了他的钱包啊?怎么总是这么阴魂不散的?
“殿下,您别这样。这是在比试呢,您这样,对别人不公平。况且皇上会怪罪的。”她一边说着,一边朝皇上皇后看过去。
果然皇上的脸色阴沉如水,一看就是不高兴。
而皇后的脸色则更是直接,那双凤目里喷出来的火几乎要将慕海笙烧成灰了。
太子却大大咧咧浑然不觉:“别担心!事出有因,孤王这样做才算是公平,父皇母后不会怪罪的。慕海笙,你抓紧时间画吧。”说完,他命人将东西收拾好,转身走了。
苏沫在一旁看的心里翻江倒海,一口银牙几乎咬碎!
这对狗男女!
居然敢名目张大的就在她的面前乱来,是真的没把她这个太子妃放在眼睛里吧?
苏潇潇默默的拉过苏沫的手,柔声安慰她道:“姐姐,你要沉住气。如果在这个时候发作,会让所有热看笑话,也会让皇上皇后生气。”
苏沫强行的拉回自己的理智,她死死的攥住苏潇潇的手,生怕下一瞬自己就会忍不住冲上去将那对狗男女给撕碎了。
太子得意洋洋的走了,剩下慕海笙一个人愁眉苦脸的。
这该怎么办?
看着面前上好的澄心堂纸,这是最好的纸了啊!清白如雪,质地绵柔。无论写字还是作画都是上上之选。如果这次她再胡画乱画,那可就真的不容易蒙骗过去了。
于是想了想,她提笔开始画。
现在时间所剩不多,她又不想出什么风头。
于是选择画一枝梅花,然后一只兔子卧在梅树之下,天上是一轮圆月。
简单的水墨画顷刻之间便一蹴而就。
她刚刚放下笔,比试的时间也到了。
众位秀女将自己的作品一一呈上。
皇上和皇后逐个点评。
说老实话,慕海笙的那幅画无论功底,构图,都只是一般的中流之作,因为她实在是不擅长绘画。所以,当皇上皇后看到她那副画的时候,她就期待着他们失望或者庆幸的表情。果然,皇上很失望,皇后很庆幸。
皇上暗叹,果然人无完人啊,样貌才情样样出挑的慕海笙,在绘画丹青一门上,造诣有限。这算不算美玉有瑕?
可是皇后想的就不同了,她心里偷着乐道,可算是找着一个让她落选的理由。这副画这种水平,想要不被刷下去也难啊!
苏沫看后心中冷笑,她扯着苏潇潇,低声说道:“你看她画的,那也叫兔子?眼睛是黑的,尾巴居然那么长,根本就是怪物吧?”
苏潇潇也笑道:“可不是嘛,你没看那月亮那么大,简直要占整张纸的三分之一了,况且兔子坐在梅树下看月亮,这究竟是什么意境啊?简直是令人笑掉大牙。”
耶律宏则是从始至终沉默着,他不动声色的旁观着,仿佛每个人的心思都瞒不过他似得。
看着慕海笙一次又一次的失常表现,他几乎已经可以肯定,她想落选!
说来,这个女子也真是奇怪,他总是搞不清楚,她想要的究竟是什么?
皇后看着慕海笙,冷声笑道:“说吧,你这画上画的究竟是什么?”
慕海笙恭敬的答道:“回禀皇后娘娘,臣女画的是思乡之情。那只玉兔无意间从月宫跑了出来,遗落凡间,回不去了。所以,它只能夜夜守在梅树之下,遥望着远在天际的月亮,心里乞求着,有朝一日可以重返月宫。”
“你这是思乡情切吗?”皇上忽然开口问道。
“是。”慕海笙没有反驳。
皇后冷声道:“你这是身在曹营心在汉吗?”
慕海笙知道,皇后又在借机生事,想要置她于死地。
虽然她想出宫,可是她现在真的还不想死,于是她只得开口辩驳道:“回禀皇后娘娘,臣女不是关公,所以不知道身在曹营心在汉是什么滋味?臣女只是思念远方的家人了。难道,这样也有错吗?”
皇后被慕海笙的话噎住了,不过她很快就将局势扭转了过来:“好吧,就算你的立意没有问题。可是你的画工却着实不怎么样,瞧瞧这只兔子的眼睛和尾巴,哪里还像是兔子,分明就是一只离群寡瘦的怪物。”
“慕海笙的画工的确拙略,还请皇后娘娘见谅。”她说完,又是一礼。
皇后见她没有再反驳,心中洋洋得意。
“这样的才艺,实在通不过秀女大选,依本宫的意思,你被......”
她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太子打断:“母后且慢!且听儿臣一言!”
慕海笙现在真的很想冲过去掐住太子的脖子,直接把他狠狠的掐死算了!就差一步啊,就差一步她就可以逃出生天了,可是他却偏偏跑出来插一杠子,坏了她的大事!这人真是太该死了。
皇后不悦的看向太子:“哲儿,这里没有你置喙的地方。坐下。”
太子不以为然,继续往前走,直到他和慕海笙并肩,他才将将的停下脚步,而后拱手道:“启禀父皇母后,儿臣自幼随先生们研习书法绘画多年,于书画鉴赏上,也算是小有所成。以儿臣的眼光看来,这副《梅月图》着实不凡。虽然不是出自书画名家之手,可是无论立意还是画法,都着实令人眼前一亮,实乃难得的佳作!”
呃......
慕海笙额角抽搐,脸上的表情快要维持不住了。见过睁眼说瞎话的吗?这就是。
她的视线悄悄的环顾四周,果然,额角抽搐的人不止她一个。
太子殿下,谢谢您的厚爱,不过,小女子实在是不需要啊!求您不要再自作多情坏我大计了!
皇后被气的不轻:“哼,哲儿你这样说是在讽刺本宫老眼昏花吗?本宫吃过的盐比你吃过的米还要多,一幅画的好坏本宫还是懂得赏鉴的,不用你在那指手画脚,画蛇添足。”
太子一看皇后真的生气了,心里有点儿害怕发憷。不过看着母后那意思,是无论如何也要让慕海笙落选的。可是他还想娶慕海笙,怎么可能如了母后的怨?罢了,这次就算他忤逆,大不了以后再补偿母后就好了。
如此想着,他笑道:“非也。母后,儿臣只是对事不对人!”
耶律宏差点儿忍不住笑出声来。他悄然别过头,心道,太子哥哥,如果臣弟没记错,您向来都是对人不对事的!
皇上开口打破了僵局:“好了,既然太子有话要说,那就痛痛快快的说吧。”
太子拱手作揖:“多谢父皇。慕海笙这副画,形与神兼备,墨与纸协调,无论是下笔的力道,还是在着色的选择上,都是大大的出人意表,让人惊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