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渐渐的,走到了闹市的街道,路人缓缓伫足,有鄙夷、有唾弃、有同情,各种眼神纷纷朝他们看来,他有些不自然的将头扭到一旁。一直走到街头红妆都是一个表情,带着淡淡的笑容,高傲的抬着头,他突然间就子心底生出了些不一样的感觉,蓦然停住红妆缓缓的回头看向他,淡然的笑着说道:“二公子每一次推着我走过,他都会同我一样带着淡淡的笑容面对别人,或许我们怀着同样的心情走在别人异样的眼光下,就冲这一点,我就算还能够祸国祸民,定不会成为他的绊脚石!况且,就我这样的残颜,四皇子高看我了。”
红妆说完独自转动着轮椅跟上楼谨脩的脚步,他看着她远去的背影,发丝在风中飞扬,她轻轻的侧头,脸上神采飞扬,试问,谁又能做到似她这般视若无睹,只为自己。独自呢喃道:“小妖。”他回想起刚才她的那段移魂舞,差点陷了进去,圣女曾说过,有一种迷术叫移魂术。它的独特之处就是让人慢慢的沉迷,最容易将一个人心底最脆弱的东西给翻出来。一副残颜却活得洒脱,一身残疾,却深藏不漏,重点是二哥什么时候认识了一个这样的女人?哪天可得好好问问他。心想着小跑着追了过去。
临近黄昏,阴姬寒站在庭院白玉兰树下,手捻着一片花瓣,他眼神迷离散漫,渐渐的聚成了一道寒光。
妙之看着阁楼往下看去,她九岁就跟随在他的身旁,自小她便看着他,温文如玉,不骄不躁,似乎天塌下来他还是能够笑得风轻云淡。似乎没有什么事情难倒了他,也没有什么事情都住不到他的心里,他是越笑得灿烂,心里就是越发的狠戾,妙之静静的站着,痴痴的看了过去。直到看见他将手里的花瓣碾成了碎末,轻轻的在风中扬起,了无痕迹。她不由得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缓缓的闭上双眼不再看,最后转身离去。
红妆回来了,楼谨脩也来了。用完晚餐后,见哥哥有话和他有事要谈,她独自推着轮椅回了屋。茉羽儿在内门侧站着。看见她微微一笑。
“娘亲!”刚到屋门口的红妆被这一突然响起的声音吓了一跳。红妆抬眸间看到眼前这个小身影,不知怎么眼眶一热,她才将他抱了起来泪珠低落在裙子上,散出淡淡的蕴。
懿轩轻轻的环着她的脖颈,呢喃着:“娘亲,懿轩想你了。”
她自知自己是一个不称职的母亲,可是听到他懦懦的话语,心疼得无以复加。
她轻轻的抚摸着他的脸,他和那人是那么的像,那颗无处安放的心在滚滚的翻腾,但她只是想安稳的过,每天向着阳光,看着春暖花开,夏日争锋,秋落果实,冬夜安暖,如此就好。怎就如此的难?
“以后,娘亲都在你身边,好不好?”红妆看着他轻轻的说着抱着她进了屋。
红妆细细的看着她,熟悉的眉眼,不一样的眼神。她触摸着他的脸庞,丝丝透心凉,让她永生的内疚,她让他存活,不人不鬼,若世人知有他存在,岂能够容忍。她再无视他的存在,她早已为人母也是无法改变不了的事实。还不如将他带在身旁,将融世之暖都给他。
“娘亲,舅舅今天似乎不太高兴。”
红妆轻轻的问道:“你舅舅今天接你回来可是遇到什么事情了?”
“舅舅今天和青莺姑姑聊了许久。回来便一直这样了。”
“是吗?”红妆呢喃道。“那你在这里和羽儿姑姑呆一会儿,娘亲去看看。”
走过所有的年华,她听过很美的誓言,她有过噬心的苦难,那么难走的路程她都一步一步走过来了,红妆啊红妆,你还有需要保护的人啊,你若是就这样躲在龟壳里,怎能让依靠你的人安心依靠?每天都淡淡的微笑,每天都傲娇的昂起头,难道就可以埋藏那些过往吗?
书房内,阴姬寒和楼谨脩静静的负手立在窗前。人前同是温文儒雅的男子,不同的是一个人总是惜字如金,沉默示人,而另一人则是满腹笑颜,以示众生,他还是闲散皇子。一个被人遗忘的人。
“她已经满目疮痍了,我如今是她唯一可以依靠的人,不再求惊天动地,只求她安暖如初。”
良久之后,另一道声音缓缓的想起,“难道大师兄没看出来么,她就算每天都笑着,可谁又曾知道她午夜梦回压抑的哽咽声,她那是自欺欺人!”
红妆在屋外静坐,世界上最好欺骗的人就是自己,自欺欺人也最为容易。她不哭不闹,偶尔的泪水缓流,那也是祭奠,祭奠死去的自己。
命运就像水浪,时而波涛汹涌,时而平静无波。我们不能在任何时候都可以紧握绳揽,临水而行怎会不被水打湿衣襟。曾听人说,人生总是有太多的辜负,心伤的时候只想逃离,选择遁世离尘。
冷风吹来了白玉兰的花香,淡淡的迷了心智。红妆仰望着星空,她才枉然察觉自己已是很久没有这样仰望星空了。她一直以为,浮生已到尽头,心也不会再有波澜。回望着屋里,灯火在黑夜中摇曳,忽闪忽亮。
姑姑离去之前曾说,我们都是尘世的戏子,以为脱下了戏服,在戏还未结束之前逃离,就可以躲过那场悲剧。就可以不用看剧场落幕的孤寂,就不用这入戏之人。却不知人生这场戏才刚刚开始。
“二小姐,大公子找你。”妙之的声音在身后响起,打在断了她的思绪。
红妆并没有转身,嘴角染上了一丝苦涩,呢喃着说着,似是告诉自己也似乎是告诉妙之。“错了,我们都错了。”
妙之听得云里雾里,不知所云。却也没有多话,推着红妆就朝书房走去。
红妆进屋以后,装作若无其事的问道:“哥哥找我什么事情。”
阴姬寒看了她一眼,转身朝一旁的暖炉走去,不紧不慢的将暖炉上的茶壶拿起,给红妆倒了一杯。“外面风凉,以后若是想在外面休息多披个披肩。”
红妆莞尔一笑,低声应道。“知道了。”
阴姬寒倒了一杯茶递给了她,说道:“以后一个人就不要再出去了。”
红妆思绪迷离,并没有搭话,长兄如父,她的这位哥哥是她在这个世界上唯一可以依靠的人,许久许久之后她才想起远在南诏她还有一位姐姐,如今,她可是知道家破人亡了?她可是知道对自己万分宠爱的男子是自己的杀父仇人了?她可——还好?都说回忆如同断不了的蚕丝,丝丝相扣,那人,知道了真相,可还会对姐姐有一丝怜悯,她从来没有问过,没有提过。她们姐妹之间孰是孰非再也分不清楚!
“哥哥,姐姐怎么样了?”红妆一动不动的看着纱灯的方向,漫不经心的问起。
阴姬寒和楼谨脩皆是心里一怔,却面无表情。
阴姬寒看向她不悦的说道:“你问她做什么?”
红妆收回眼神,低垂着眸子,缓缓的说着:“无论如何,她也是我们的亲人,如今我们可以相依为命,可她远在南诏,那人对她可还好,他那么绝情的一个人,还会对她好么?”
“你不恨她了吗?”
红妆仰头看向阴姬寒,说道:“我该恨她吗?我可怜,我悲惨,她又何尝好到哪里去,我费尽心思去恨那些过往的人和事,那又能如何,可以从头再来吗?她怨我恨我,她还不是傻子一个!”
楼谨脩看着她努力掩盖落在裙摆上的泪水,见她慢慢的将头埋得很低很低。不由得在心底说道,最傻的人是你啊。
许久之后,阴姬寒才缓缓的说道:“她来信了,只是寥寥无几的几句话,这次她只说,沐衍和素衣就要大婚了?”
“什么?”红妆惊愕的望向阴姬寒,长长的睫毛上还残留着泪渍。
“素衣和晚沐衍就要大婚了,定于晚秋时节。”阴姬寒看着她一字一句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