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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落觉得很奇怪,既然没有人,凌沐风又何必禁止所有人出入这里,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吗?不对,肯定有古怪,千落四处搜寻着。突然,什么吸引了千落的眼球,紫琴好奇的走过去,顺着千落眼睛盯着的地方看去,屋中的脚印杂乱无章,可是很多都是徘徊木椅的四周,难道木椅有什么玄机?
千落搬开木椅,椅子下面立刻凸显出一些痕迹,大概是挪动过什么东西后形成的正方形模子,之前被木椅挡住了视线,所以没有注意到。难道是暗室?千落兀自思索着,凌沐风那么紧张这里,不可能仅仅只是担心这所小破屋,何况这痕迹怎么看都像地板的样子,肯定有机关的,找找吧。
“紫琴,这里应该有机关的,我们找找。”
“小姐,你不担心王爷生气吗?”向来听从主子吩咐办事,不问缘由的紫琴一反常态,她不明白,就为了一个只见过一次、还没有留下好印象的女人,有必要冒着这么大的风险吗?
“没什么好担心的,不管我做什么,王爷都不会给我好脸色看的。那女子并没有做错什么,或许是被我连累了,一条人命,不管是主子还是奴婢,怎么都比我被王爷骂来的重要。”千落风轻云淡的说出这番话来,她是死过一次的人,比谁都珍惜生命,也比任何人看得透生死。千落不知道,因为她的一句话,底下的女人早已泣不成声,身边的女子,心里也是翻江倒海。
“小姐,你看这里。”紫琴总觉得眼前这块石头有什么不对,比墙面上其他灰沉沉的石子干净很多,也突出很多。千落学着武侠电视剧的样子,用手把石头往墙里一摁,石头果然陷进了墙壁里,紫琴大吃一惊,为什么这石头还可以推到坚实的墙面里面。还未从惊奇中反应过来,就听到搬动重物的声音,却是方才见到痕迹的地方,一块石板自顾自地移动着,石板完全移走之后,地面上露出一个洞口。
应该就是这里了,千落松了一口气,凌沐风还真谨慎,在屋子里弄了个密室,不仔细是注意不到的。叫上紫琴,带着一篮子点心,千落下了地下室。
呛鼻的霉味从地下传来,潮湿的空气里带着些许**的气息,千落不自觉的皱皱眉头。正值晌午,迎着从地上传来的一缕阳光,勉强可以看得清地牢的情况:比石屋大了两倍的地下室,被简单的分成几个独立的房间,前方空留出一条只能够二人并行的走道;地牢没有灯光,也很潮湿,浓烈的霉味盘旋在空气里,找不到可以消散的出口,地上的杂草传来窸窸窣窣的声响,伴着老鼠吱吱的叫唤,听着千落全身上下的汗毛都竖了起来。
紫琴打开随身带着的火折,微弱的火光可以让她找到舞姬的所在,千落一间一间搜索着,里面皆空无一人。直到倒数第三间,一个披散着头发的女人突然‘啪’的冲到们牢门边,伸出化脓的双手,还有惨白獠长的指甲,吓的二人连退了好几步。女人嘴里还念念叨叨对千落骂着:“贱女人,你怎么还没死?”
还会说话就好,是活人,可是声音怎么这么耳熟?千落从紫琴手里拿过火折子,凑到女人面前问她“为何骂我?你是谁?”
“你个贱女人,要不是你,我怎么会沦落为这幅模样?”到了这份儿上了,嘴还这么恶毒。女人掀开眼前的乱发,露出狰狞肮脏的面孔,千落仔细想来,赫然发现居然是柳夫人,柳夫人怎么会在这里?
“哦……原来是柳夫人,您怎么会在这里?”虽然此时说这话有落井下石的意思,但是千落确实很好奇,那么嚣张的柳夫人怎么会被关在这里?看样子,关的时间时间应该不短了,难怪许久不见她们去汀兰园找麻烦呢。
“都是因为你,我才会被关在这里。”这件事原本和千落一点关系都没有,可是柳夫人就是怪罪到了她头上。
“因为我?这话从何说起?”千落着实不明白,可是面对千落的询问,柳夫人并不回答,知道一直骂骂咧咧的,俨然泼妇的模样。狗嘴里吐不出象牙,千落见她一直破口大骂,懒得去理她,继续寻找舞姬的身影。
终于,在地牢的最深处,千落发现了她要找的人。
“那个……”千落很后悔不知道舞姬的姓名,杵在门口了却不知道要说什么,该怎么称呼,一时尴尬的很。
“王妃,你不该来的。”女子倒是先开口了,却是背着千落。
“对不起,是我没有考虑周全,连累你了。”她从来都不明白凌沐风的想法,那次的事情是她自作主张,才会害她被关在这个暗无天日的地下室里。
女子听到千落道歉,娇躯一颤,她是什么身份,怎么配让王妃给她道歉,就算是再不得宠的主子,那也是皇帝御笔亲封的沐王妃。“王妃,奴婢身份卑微,受不起您这么大的礼。”
“我是真心的,要是我知道王爷讨厌别人给他安排,我是绝对不会派人送你去王爷那里的。是我自作主张做错了决定,我应该给你道歉。”在千落看来,犯了错就该承认,没有什么丢脸的;可是对于下人而言,却是最暖心窝的话语。
“王妃,您不要怪罪自己了,是秋霜自己的过错。王爷一向不喜欢我们靠近,那日是我自己挑逗王爷,希望可以乘着王爷酒酣之际得到宠信,就算王妃您不送我去清竹园,王爷照样会责罚奴婢。”秋霜转过身,趔趄般走到门口。看到面色苍白、虚弱的犹如一只小病猫的秋霜,千落的心和被针扎了一样难受,都怨她。
“自不量力,就你这身板儿和样貌,还想迷惑王爷?活该被关进来。”从隔壁传来柳夫人幸灾乐祸的声音,王爷喜欢的是她这种女人,不然怎么会放任她。可是她却忘记了,自己此时也在地牢被关着。千落恨不得一巴掌扇死那个女人,可是看到眼前这个病怏怏的女子,忍住了自己心中的怒火。
“秋霜,才过了五天,你怎么弄成这个样子了,是不是王爷打你了?”声音有点发颤,怎么可以这样对待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他真的比魔鬼还要可恨。
“您不要怪罪王爷,王爷没有责罚秋霜,是秋霜从小就体弱多病,受不了这里的潮湿。”没有水,没有粮食,空气脏乱浑浊以及潮湿,她能支撑到现在已经是奇迹了。忠心的奴婢,被折磨成这般模样也不敢怪罪主子,下人的性命就这般轻如草芥吗?没来由的气氛,愤青的小火苗开始在千落心里蔓延。
“秋霜,你再忍忍,我出去后就去找王爷,无论如何也要把你放出去。”这种环境怎么能久待,时间长了会得各种病,一生痛苦的风湿就是最典型的,她要把秋霜弄出去,这个年纪轻轻的女子不能死在这里。
“王妃,不……不用劳烦您……了”秋霜断断续续地回应着,地牢是什么东西她很清楚,王爷只会把犯了重错的下人关在这里,责罚后被囚,无人照顾,无人理会,很多人就在这里命归西天。或因伤口化脓感染,或因断水绝粮,或因自寻解脱,总之,没有一个人活着从这里出去,都是直着进横着出。王爷把她关在这里,自然是把她当成罪大恶极的下人在处置,又怎么会允许其他人的求情。
千落并没有在意秋霜的拒绝,示意紫琴把点心递过去“秋霜姑娘,这里是一些点心,你先撑着,我出去想想办法。”
从地牢出来,把机关和椅子弄回原本的样子,千落总算明白为何府里的下人这么害怕听到地牢了,真的是死亡之地啊,大概也就老鼠能够在那里生存了。先回去换身衣服吧,浑身都是霉味。
和紫琴回到汀兰园,初夏隔得老远就咋呼着:“小姐,你们去哪里啦,身上是什么味儿啊?”
“霉菌的味道,初夏,你去弄点水来,我们要洗澡。”她们才呆了一会儿就是这种味道了,那里的环境怎么样可想而知,秋霜姑娘的身体已经不行了,她得赶紧想办法,不然就来不及了。到底该怎么办呢,凌沐风那么讨厌她,肯定不会答应她的。
紫琴看着小姐抓耳挠腮的着急的厉害,想着小姐肯定在为秋霜姑娘的事情着急,估计还没有想到什么办法把。“小姐,你真的打算让王爷饶恕秋霜姑娘吗?”
“是啊,我都承诺秋霜了,只是王爷恨我,若是我贸贸然闯过去,说不定不但救不了秋霜姑娘,反而可能害的她更惨。”要是那个自恋的家伙以为我和她是一伙儿的就完了。
“去拜托公主吧,王爷最听公主的话了。”紫琴一语中的,是啊,公主的话在凌沐风那里最管用了,就去找公主帮忙吧。千落被紫琴点醒,拔腿就准备去清荷园,差点就忘记洗澡换衣了,幸亏被紫琴叫住了,不然真的糗大了。沐浴完,千落急急忙忙的换了一身衣服就去了沐绾那里。
可是沐绾并不在清荷园,丫鬟告诉千落,公主有事儿去留音阁了。千落有点犹豫,不知道自己该不该去那里,那晚的事情记忆犹新,想起来就心慌的难受。可是那个羸弱的身影在她眼前晃来晃去,一咬牙,往留音阁走去。
公主坐在古筝前,双手搭在古筝弦上,手指作出拨动的姿势,嘴里还在说着什么,大概是在请教什么吧。陌逸寒站在公主身边,俯身对着沐绾,一边讲解,一边用左手指着沐绾拨动古筝弦的右手,给她纠正着。两人隔得很近,男才女貌,怎么看都是珠联璧合的模样,千落忽然觉得心里酸酸的,太奇怪了。
守在门外的侍婢看到千落前来,忙然给她行礼“奴婢参见王妃。”
“没事,你起来吧,我来找公主的。”
屋外的声响惊动了屋内的人,沐绾慌忙的把纤纤玉手从古筝上抽回来,却不小心触到了陌逸寒温暖的手掌,脸蛋瞬时如红透的苹果。沐绾的心此时就像小鹿般怦怦直跳,陌逸寒自是不知这是因他而起。看到千落进屋了,也把手从弦上拿回去了,直起身子,给她行礼,神情自然,似乎忘记了那晚的事情,这样更好。
“陌先生好。我来找公主商量点事情。”她觉得很尴尬
“王妃随意。”
“哎?王……找我什么事?”王嫂很少找她的
“公主,借一步说话。”千落拉着沐绾走到一边,把事情的经过大致和沐绾说了一遍。“公主,那件事情和秋霜姑娘无关,那晚是我送她去清竹园的,王爷不该惩罚她。所以,公主,拜托你了,去和王爷说说,让他对秋霜姑娘从轻处置。”她自然隐去了去地牢的片段,要是让恶毒王爷知道她违反禁令,私闯地牢,还不扒了她的皮。
公主显得有点为难,因为凌沐风一直不允许她插手这些事情,他不想让沐绾看到他这些手段。可是既然王嫂就拜托她了,她也愿意去试试,王兄的手上沾到太多人的鲜血了,她也不想看到他继续伤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