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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即使这样,张福来也不能反抗,不能说一句的不是,只能尽量的躲开,因为这个世界很讲究规矩的,在家从父,出嫁从夫,父亲管教你,你怎么能抗拒?所以,她只能偷偷的,放在心里祈祷,让张平贵走吧,安安稳稳的走,这样他好,大家都好。
她打听过三婶的事情,知道她的丈夫躺在床上五年,打骂了她五年,磨了她五年。
这样的日子,她相信是佛也会厌烦。
可在男尊女卑的世界里,妻子敢诅咒丈夫,那就是犯了死罪!
既然是死罪,一般人都会对此讳莫如深,不敢宣之于口的,一个字也不敢。
这样的话,她只能一点点的来,一点点的击中三婶的心理防线,最后崩塌。
首先是让三婶对她产生畏惧,不敢造次,又快又省力的法子就是粗暴的动手,打得三婶昏头转向,然后趁着她对自己产生害怕的时候,又用事实,就是她之前用媳妇狠辣,婆家的人不敢出面制止的桥段反泼给她,让她的心理防线紧绷。
果不其然,她入套了,大声的反驳,激动得很不寻常,唯恐别人会觉得张福来所言是事实,然后在李显推了她一把的时候,她就顺势装死逃避,想借此掩盖她内心黑暗的想法。等张福来毫不留情的揭穿,尤其又搬出众人都害怕的看不见的神明后,她紧绷的防线暴涨到极致,最后在张福来笃定的眼神之下被自己越来越疑神疑鬼的心理压力击垮,击垮得她再也承受不住而发疯的逃离现场,跑去她丈夫的坟头去忏悔。
三婶跑了,接下来就好办多了。
为了一劳永逸,她把对三婶的话一字不漏的跟大家伙儿说。
因为她敢肯定,这些话一说出去之后,今后村里人必定会对三婶指指点点的,然后随着时间的流逝,各种揣测、怀疑就会从各个地方冒出来,让三婶时时刻刻处于焦躁、被动的状态,更因为心里本就有强烈的心虚和不安会更因舆论的加大而无限扩大。长此以往下来,三婶的精神必定会奔溃,严重点的大概会抑郁而亡。
可只有这样,三婶就会没有功夫搞七捏三了,她也就可以无忧了。
虽然手段有点狠辣,但是她不后悔!
有句话叫做宁可死道友,也不能死贫道,她心里正是这么想的。
众人听了张福来的话后是各个面面相觑,比刚才看见三婶发狂都还要来得惊愕。
原因就是这个?这个就是原因?
大家伙儿有点不敢置信。
族长心里头也有点疑惑,望向张福来。
他们很熟知三婶这个为人,舌头灵巧得能把死人说活,脸皮厚得堪比铜墙,这样的人怎么会因为张福来没有任何证据的指责就给吓得一溜烟的跑了?
难道她心里有鬼?
一个念头大胆的从众人的脑子里浮现出来。
莫非当年三婶她男人……
张福来为了欲盖弥彰,让这事情显得神秘莫测,给大家留下猜测的余地,并没有再说什么,而是对族长殷勤的说道:“刚才要不是三婶打断,您早就喝上我泡得春茶了,现在天色还早,不如您进小四合院歇歇?”
听了这些话,族长对张福来刚才的微微不悦立马清除掉了,心道张福来还算上道。
不过心里想去,族长还是犹豫了片刻之后,才答应了。
因为有些时候架子还是需要端一端的,不然别人还以为他这个族长是谁都能够请的呢。
张福来就使了个眼色给李显,让他先带族长进去,她落后一步,跑向辣椒一家,说道:“让你们担心了,我没事!”不多说什么,就展开大大的笑颜来。
辣椒的奶奶拉起张福来的手,轻拍了好几下手背,长叹了一口气,说道:“真是为难你了,孩子。”
张福来摇摇头。
虽说过程有点艰难,但至少她挺了过来。
可奶奶在见到张福来摇头之后,这心更为她怜惜了。
她的媳妇周氏,辣椒的娘亲忙在一旁安慰道:“老话说‘今天的苦,明天的甜’,娘,阿福的日子还长呢。”
孙媳妇刘氏,也就是张福来的大伯母也在旁劝慰着老太太,让她不要太过伤怀。
就这么,你一句我一句的,老太太才把伤感放下来,不好意思的对张福来说道:“看我,人老了就容易多想。”回过神来之后,也觉得老是说这些不太好,就忙转移了话题,说道:“族长去你家了,你好好招待着,奶奶就不妨碍你了,等你有空了,记得到奶奶家来玩。”又想到李显,奶奶的嘴上终于真正的扬起来,再道:“还有你家的男人,也记得带来。”
张福来点点头,送走了辣椒一家。
围观的人群渐渐散去,张福来松了一口气,往自家的院门走去。余光瞧见站在墙角的狗剩,她脚下一顿,却并没有回头,只是嘴角扬起一抹无奈的笑意,然后也不管狗剩是不是有话要跟她说,径自继续往前走。因为现在她可不敢再跟狗剩有什么牵连,不然的话,谁知道会不会再有流言出来?之前是因为三婶的胡诌,大家伙儿还能勉强不信,可要是再流言四起的话,那就不是流言了,而是事实。如此的话,那时她也就可以洗洗睡觉,不用再醒来了。
狗剩见张福来脚步不停,一眼也没有看自己,心里很是的愧疚。
今天要不是他,张福来也不会差点没有了清誉,让三婶泼污水,险些闹得开祠堂。
又自责又失落的回家去,却见全家的人都站在院子里不善的盯着他瞧,狗剩想到自己没有跟家里人事先通个气就擅自去李显家,还被三婶抓个正着,乱泼污水在他和张福来身上,闹得差不多全村的人都去看热闹,心里不禁有些发虚,小心翼翼的过去,小声讨好的挨个叫过去。不过,在眼神停留在汪氏的身上时,尤其是她那已经略显丰腴的腰身,狗剩的眼神立马就冷了下来,责问道:“你怎么出来了?这几天不是喊着不舒服吗?难道是假的吗?还不回屋去?”越说越上劲,越骂心里头就越痛快,狗剩不由把从三婶那里得来的气,还有对家里人愧疚而积压下来的烦闷,全部都撒在了汪氏的头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