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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如李显所推算的那般,下午申时二刻的时候,钱贵似喜似忧又似悲的回来了。
族长一颗心被钱贵的样子给唬得七上八下,忙不安的询问道:“怎么样?那人是不是常启祥?是不是常府的二老爷?”
钱贵叹了口气,点点头。
见此,族长大大的松了口气,忍不住责怪他道:“那你摆出这副要死不活的样子干嘛?”
钱贵神情复杂的望着族长,问道:“爹,真让妹妹进那常府吗?”
他对百合有着说不出来的感情,希望她过着一切安好,可却不希望她离自己太远。如果百合真的进了常府的话,那可不如现在能够日日相见了,而且她愿意吗?愿意进常府吗?
族长狠狠的瞪了眼钱贵,呵斥道:“她怎么会不愿意?能进常府那是她几辈子修来的福气,她怎么会蠢得把这么好的事情往外推的道理的?只要我们好好运作这事情,不仅她下半辈子可以锦衣玉食的过着,连我们也可以跟着鸡犬升天。”见钱贵的神色还是怏怏的,没有一点精神头,他忍不住又狠狠的骂了一顿钱贵,道:“给我打起精神来,接下来几天可是关键我们家今后的运道,要是搞砸了,看我不收拾你!”
钱贵望着疾言厉色的族长欲言又止,最终黯然的点点头。
族长眉头皱得紧紧的。
他怎么就生出这样没出息的儿子来?
罢了罢了,等攀上了常府,他就是没出息家里的光景也差不到哪里去。
叹着气的往后院走。
他要去看看百合如何了,有些事情也得要尽快的教她,免得到时候进了常府吃亏。
百合毕竟是处子,不似李许氏还生养过,直到夜幕降临的时候,她才浑浑噩噩的醒来,呆呆的望着床帐。
唐氏满腹的心酸,小心的询问百合道:“我的儿,渴不渴?饿不饿?想吃什么?告诉娘,娘给你做!”说着说着,看着百合那惨白的小脸,唐氏的眼眶里蓄满了泪水,又怕再刺激到百合,她硬生生的忍了下去,不让泪水流淌下来。
百合眼神飘忽的望着唐氏。
昨晚被折腾了这么久,而后又睡了这么久,她的脑子有些混沌,太阳穴处隐隐作痛。
可随着记忆慢慢的回笼,她呼吸变得急促,一下子弹坐起来,面目狰狞的指着站在床边的小唐氏道:“你这个毒妇!蛇蝎心肠的女人,你竟然敢害我!我要跟你拼命!”双手张牙舞爪的挥舞着向小唐氏进攻。
小唐氏微微的一闪,躲开了百合,并满脸无辜的问道:“百合,你说什么呢?我怎么了?”
“我的儿,你怎么了?什么毒妇?蛇蝎心肠的?到底是怎么回事?”唐氏轻轻的拍着百合的后背安抚。
百合失声痛哭,道:“都是她!都是她害得我!”
一听这话,唐氏的面色一下子铁青了下来,瞪大着个眼珠子,仿若要吃了小唐氏那般,咧着个大嘴,露出泛黄的牙齿质问小唐氏道:“是你?是你害了我儿?”呲牙咧嘴的样子恨不得当场撕碎了小唐氏。
小唐氏满脸无辜的解释说道:“这怎么会是我害的?百合就跟我亲妹妹一般,她以往要什么,我哪样不依着她的?再说了,我又不认识什么常启祥,怎么害着她了?我又怎么会去害她?这对我有什么好处?”泪眼婆娑的指着文媚娘所在的屋子,哭哭啼啼的再道:“就是她进门后,我哪里有碍着吗?还不是处处躲让着,唯恐她出什么事吗?”
“这……”
唐氏无言了。
小唐氏的话说起来是这个道理。
可是百合为什么会说她害了她呢?
小唐氏看唐氏犹豫的表情,知道自己的话听进去了,不由带着哭腔,再接再厉道:“如果不信我的话,那就让钱贵休弃了我!免得被你们怀疑这怀疑那的,终日不得安宁!”
女子被休弃,那她的下半辈子可都没指望,相当于毁了。
唐氏对小唐氏的话不由又信了几分。
百合却不依不饶,硬是说小唐氏害得她,要让唐氏给她出气。
唐氏左右为难,看看小唐氏,又望望百合,一时之间没有了主意,也不知道该相信谁。
正在这个时候,族长进来了。
看三个女人都哭哭啼啼的,尤其是百合,大声嚷嚷的厉害,想到她这个毛躁的性子进了常府铁定会吃亏,脸就不由拉了下来,喝斥道:“哭什么?你爹还没死呢!”
百合从小娇养着长大,族长他们也从没对她大声说过话。
如今见了族长的厉声呵斥,唬得她一下子没了声。
不过,下一瞬间,她反而哭得越发厉害了。
明明是她受了委屈,为什么爹还要如此对她?
哭哭闹闹着,任由唐氏怎么哄,怎么劝都不能让百合安静下来。
看百合如此哭得厉害,唐氏这个做娘的看着也心疼,忍不住质问族长说道:“你骂她干嘛?她受得委屈还少吗?遇到了这种事情,你让她今后可怎么活啊!”
族长的脸更黑了。
慈母多败儿!
就是唐氏如此宠着百合,她才会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可现在也多说无益,还是先让百合安静下来再说,只得又拉下了脸面,哄劝着百合。
百合见族长低下头了,反而闹得越发厉害,并且指着小唐氏说道:“爹!你要为我报仇,把这个毒妇给杀了!如果不是她,我昨晚也不会……反正你绝对不能放过她!”
这又关小唐氏什么事?小唐氏知道洗脱自己的紧要关头来了,在族长看向她的时候,她立马噙着泪水,委屈的哭诉说道:“昨天百合突然找我,让我把张福来哄骗到小山坡那里去,说要教训教训她。我想百合受了委屈,我这个做嫂子的绝对不能袖手旁观,就听了她的话,去小四合院费了很大的劲才把张福来骗到了小山坡去。”“事情办成之后,我跟百合说了,她说要过去亲眼看着张福来吃亏,我不放心也跟着去了,等到了地方,百合突然变得怪怪的,看见常启祥就……我是拦也拦不住,拉也拉不住,常启祥还威胁我说不要多管闲事,说他们是两厢情愿的,不然百合又怎么会这般的……这般的热情。我只好跑回来,接下来的事情你们也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