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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乎忘却了该如何去呼吸,我只顾怔怔盯着面前上嘴唇碰下嘴唇的厨师大叔,也就是名为腌臜的驭鬼能手,鬼手!
他、他……他……他不是耳聋嘴哑吗?可、可他怎么突然就说话了!一度怀疑是不是自己的耳朵或者视力出现了毛病,我揉了揉眼睛,又挖了挖耳朵,再次看向鬼手,见他嘴唇已经停止蠕动,脸上挂着和善的笑意,好像从刚才开始,他就一直以这样一副表情示人般,一时,我更加怀疑起自己来。
正在我犹豫着要不要问问厨师大叔以作求证,从后门处,鱼贯走出两队犹如蛇尾似的护卫队,同时在护卫队之后,相携走出两人来。一男一女,男人英俊不凡,女子更似九天仙女下凡,两人并肩而立,相携而出,说不出的般配和登对,任是谁,都无法否定他们将来会步入婚姻的围墙。
不由得,看着神色平和脸上暖意流淌的禾契笙和易初莲,我竟久久也无法回过神来,心中既羡慕又嫉妒且也神往,羡慕这一对世间难得的神仙眷侣,嫉妒他们眉宇之间偶尔流过的小幸福,神往……神往于他们能够青梅竹马两小无猜……
我怔怔地不知道过了多久,禾契笙和易初莲已经随着皇家侍卫来到我的面前,站定,禾契笙将我上下左右打量一遍,而后掠住我的视线,轻讽道:“陶爷今日的目光怎的这样一瞬不瞬,是不是也觉得爷我今天气度非凡?”
呃……人啊,不带脸皮这样厚的!
我干咳两声,说:“城主真会说笑,城主你哪日不是气度非凡?只不过今日的风姿更胜从前。”唉,身边跟着那么个绝世大美人。能不气度非凡意气风发么?
禾契笙欣然接受了我的夸赞,从旁淡笑着并不多言,这时。跟在禾契笙身边的易初莲步上前来,如禾契笙一样将我上下左右打量了一遍,而后笑了笑。她说:“若说契笙今日气度非凡,那叶叶你也毫不逊色呢。”
那个……契笙……?前日还一口一个禾城主禾契笙。今日怎的就突然契笙了捏?他们的关系进展也太飞快了吧?!嗯……也不能说进展飞快,人家两人光着屁股的时候就认得,说不定私下里就喜欢直呼其名或者昵称呢。
想到禾契笙会在背地里一口一个初莲或者莲儿的唤易初莲,不知道哪里涌出来的酸意,满鼻子都是陈年老醋的味道。
公主的夸奖,我一几尺破布围身的草民自然不能不理会,做足了谦恭的姿态。我推辞道:“初莲公主盛赞,陶叶一介莽夫,怎么可以和禾城主比拟?”……根本不是比拟不比拟的事,因为我和禾契笙……根本没有可比性,除非他某天变成女人……
禾契笙在一旁状似无心我们的交谈,实则我们说出的每一句话都分毫不差地落入他的耳际,时他听到我如此谦逊的推脱,下意识扬起半边眉毛,看向我的目光很是惊讶,但也仅限于惊讶而已。他并未就此提出疑问。
易初莲收回被禾契笙托握在掌心里的手,转而那只莹白纤润的手掌交付给她身后及时赶到的太监,也就是那个一直看我不顺眼我看他也不顺眼的白胖太监。
随着白胖太监的引领,易初莲莲步轻移。款步曼妙走向车队中领头的一辆马车,四匹高头骏马似乎感应到易初莲的到来,也知道易初莲是美女似的,在同一时刻,全全踏起马步打起响鼻,禾府后门所对的后街之上,立时因为这一声声动物的嘶鸣而热闹起来。
在与我擦身而过时,易初莲轻描淡写地朝我看了一眼:“陶爷果真是进退得体温文有礼。”一句话,除此之外再无其他,我没有看清楚易初莲当时看我的眼神,所以她这句突如其来的定论也让我感到莫名其妙,可我不能问,有些话,在面对某些人的时候,就应该一辈子憋在肚子里。
易初莲进入马车之后,我以为禾契笙也会跟上去。虽然说男女授受不亲是这个男权社会崇尚的真理,但对于禾契笙和易初莲来说,即使没有婚约的束缚,单凭他们两小无猜的过往,也没人能对他们共处一辆马车说出什么是非。
然而令我没想到的是,在易初莲进入第一辆马车没一会儿,他便就近坐入了第二辆马车,不久,他又挑帘伸出头来,朝我轻眨了几下眼睛,勾唇笑了起来,却是用谁也听不见的唇语说道:“丫头,你还傻愣在那里做什么?难道不想跟着爷上京了?”
四周望了望,在确定禾契笙是在和我说话后,我也学着禾契笙的做法唇语道:“你……你坐这辆车?”
禾契笙点点头,继续唇语:“除了这辆,你以为爷还有别的车可坐?”
反射性瞅瞅禾契笙所坐马车前面那辆金碧辉煌的四马拉车,扬起下巴示意道:“那不还有一辆?”
禾契笙抖了抖眉毛:“爷还觉得这条命不够长,你要是不想随行,大可现在反回倾城雅悦,把赌坊交给徐轮和你那新晋出师的几个徒弟,本城主可是一百个不放心。”
撇了撇嘴,我和禾契笙已经从唇语交谈变作现在声音越来越大,我说:“你不放心我那些乖乖徒儿,难道还不放心面糊糊?”语罢不忘朝禾大奸商甩白眼。
“陶爷,我刚刚好似听到你有提及小人。”说什么来什么,某只阴魂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从哪里冒出来的,我只觉这个声音发出后,我全身上下爬满了鸡皮小粒子。
一点一点把视线挪向声音发出的方向,不期,正对上那只阴魂的目光,我哇的一声朝阴魂相反的方向跳去,惊怒道:“面糊糊,你不是在赌坊里看场子吗?”缘何游魂似的突然而至?
面糊糊语气甚是理所当然:“刚刚我确实是在赌坊巡场,但现在我已经站在这里,跟随您和城主一起前去京城。”
顿觉空气中有一丝冷风吹过,我抖了抖嘴角,干笑道:“没想到你还挺会讲冷笑话的。”
本想着就此了了,却不曾想面糊糊又次接道:“谢谢陶爷的赞赏。”
呃……我在赞赏面糊糊?为啥子我自己都米发现捏。
无语地对着面糊糊眨了眨眼睛,之后又转回头看向禾契笙,目光里闪烁着颓丧的芒光。
一共就两辆马车,易初莲一辆,他禾契笙又是一辆,那……我呢?目光中的颓丧又掺杂了几分哀怨,瞅瞅直向一匹高头大马而去的面糊糊,我口吻中都带上了祈求,我对禾契笙说:“据说骑马很容易倦怠,城主……”吸吸鼻子,就差挤出两滴鳄鱼泪来讨禾契笙的可怜,“禾契笙……契笙……我不想骑马……”虽然古代的马车舒适度不敢贸贸然恭维,但……总比被马鞍磨破了白嫩嫩的大腿舒服吧。
禾契笙从前是经常奴役我,偶尔也会刁难我一下,但很多时候,他对我都是很照顾的,我想,我如此哀求他,他一定会空出马车让给我,于是,我信心满满地等着他,用一双波光粼粼的可怜目光盯着他……我以为他这一次还会照顾我女人的身份,然而悲摧的是……
禾契笙摇摇头:“瞧瞧你这一副瘦弱的模样,不用想也知道是缺乏锻炼的结果,此次进京,本城主且就培养培养你吃苦耐劳的精神,如此,以后也能更好的为我和倾城雅悦效力,”挑了挑眉,某奸商自我赞叹道:“嗯,此种想法甚好,甚好啊!”说着满意地摸了摸他那光洁见不到一点胡茬的下巴,同时撂下一层厚厚帘幕,将我彻底隔绝在了他的视线之外。
心中顿时五味杂陈,各色想法和情绪最终化作无边无际的愤怒,可这愤怒无论怎样急于排出,却始终找不到发泄口,最后只得狠狠咬牙,把禾契笙连同他祖宗十八代全都问候了一遍,这才心不甘情不愿的上了面糊糊拉过来的一匹枣红小马。
我以前并没有学过骑马,但这项本领犹如是天生的,前世拍戏的时候就有这种奇妙的感觉,骑在马背上,不仅不会有初学者的好奇与恐惧,而且好像还很轻车熟路一般。
可是无论我如何如何熟练骑马,骑马终究是要付诸体力的,坐在马背上颠簸了不到小半天,我的脸色就已经惨不忍睹。
车队一共就有两辆马车,除却易初莲和禾契笙,其他人都骑着各色各样的马匹,连同伺候易初莲的白胖太监,也颠颠的在马背上被颠来倒去,这个时候看他,排斥少了几分,倒是有了一些同命相连之感。
随护在两辆马车四周的,自然就是那些雄赳赳说一不二的皇家侍卫,前方开路,后方断后,左右护持,没有一丁半点的松懈,从此可见这些皇家侍卫训练有素,可不是某些吃干饭的侍卫侍从能相提并论的,就例如……副主府那些个灰白翅膀的侍从,唉——不提还好,一提起那些个侍卫侍从,还真是……有那么点想他们了……(未完待续)rq