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药熬制之后,已经迟了半个时辰,初一加快脚步往萧可人的住处走。
萧可人要是知道是自己送药竟然敢送迟半个时辰,肯定不会饶过自己。
走到新房的时候,屋内就传出了陆之远的声音,陆之远显得有些不镇定,话中还提到了四弟,若说陆之远的四弟的话,应该就是那已经消失了有段时间的陆之允了。
初一敲响了门,也打断了其中说话的声音。
那玲珑见着是送药的,刚想接过,便看到了一张令她恨之入骨的脸,竟然是这个初一给大少奶奶送药!
萧可人见着时辰好像晚了些,本来想好好责罚那个送药的丫鬟,但此时陆之远在自己的面前,要是做得过了些……
“晚了些时候啊,这次我就饶过你了,下次……”萧可人一边往着门边走,一边笑着说道,但是在看到初一的脸的那一刻,所有的话竟然都堵在了嘴边。但她毕竟是萧可人,只是迟疑了几秒钟之后,便又接着说道:“下次可不允许了,你快些离开。”
玲珑端着药,看着萧可人,“大少奶奶……”这是继上次一来,第一次名正言顺可以修理初一的机会,大少奶奶竟然要她放走!
陆之远看着萧可人同玲珑脸上的神色有些奇怪,便有些疑惑地问道:“怎么了,刚刚来得是谁?”
萧可人笑着回道:“是一个送药的婢女,药送得有些晚了,我便稍稍地斥责了她一番。”
陆之远听到这里,只是抱住了萧可人,“可人,你的善良还是如此惹人疼爱。”
萧可人满面笑容,笑着向陆之远介绍起了药。
初一离开新房的时候,心终于平静了下来,幸好今日陆之远来得凑巧,不然刚打开门的时候,玲珑所露出的那满脸邪恶的脸就预示出了她的命运。
萧可人一向是喜欢在陆之远面前装作贤惠的女子,她这也是给了萧可人一次表演的机会。说来也奇怪,看到了这么多的事情,自己对于陆之远之前所存有的执念,似乎全部消失在空气之中了。
初一安全回来的时候,煎药房里的几个丫鬟似乎露出了愕然。
果然是这几个丫鬟搞得鬼!既然她们这么喜欢暗算,那初一她也得赏给她们一些恶果子吃啊。
这时候李瑜走进了煎药房,几个小丫鬟都围了上去,李瑜虽然始终一副温文尔雅的模样,但是他的眉头始终也是皱着的。
初一还是第一次真正地看到李瑜,果然是个偏偏俊公子,怪不得这些小丫鬟如此痴心,再见之前那几个惊愕的丫鬟,也都围着李瑜打转。
初一心下一计,又继续观察着那李瑜。
李瑜只是来到了管理丫鬟那里,要来了几包药,说是家师发现了可以代替的新药,这些旧药要全部给他回收回去。
那几个丫鬟见李瑜都不理会她们,都纷纷朝着李瑜诉苦。
“李大夫,我肚子疼……”
“李大夫,我头疼,你快来帮我看看啊……”
李瑜听到这里,终于无奈地说道:“我瞧着你们的痛,都不是身体表面的痛,都是心病,我也算是个庸医,只能治着体表的病症。”
说完之后,李瑜便离开了,那些丫鬟纷纷垂头丧气地回到了自己的位置,连着之前最喜欢拿着李大夫给自己看病的碧水也没有多说什么了。
初一缓缓地走到了李瑜的门前,说是李瑜的门前,其实也不是,就是平日的时候,那何大夫,同着老头子,还有李瑜的书房罢了,他们三个人会在这里探讨些医学问题。
“有人在吗?”初一见着屋子里有些烛火,便问道。
没过多久,李瑜开了门,见着穿着一身桃红色衣裳的初一,又皱了皱眉头,“姑娘,有什么事情吗?”
“李大夫,我的身子有些不舒服,就来这里看看了,你现在有空吗?”初一笑着说道。
李瑜看着初一一副进入不进门,绝对不离开的眼神,只要让开了身子,初一走了进来。
那老头子看见了初一,又揶揄着李瑜,“徒儿,你这桃花还真是满天飞,我这老头子也是羡慕得紧。”
李瑜也没有理会那老头子,直接将初一带到一个桌前,“坐下吧,手伸出来。”
初一乖巧地伸出手,李瑜叹了一口气,“你无大碍,就是最近有些疲劳了,多喝点水,多加休息,便行了。”
这才没过多久,李瑜就表现出一副要赶人出去的样子,初一直接抓住那李瑜的手,李瑜刚想要甩开,就听初一说道:“李大夫帮我看了病,我也没什么好报答的,不如就让我来帮着李大夫看看病吧。”
李瑜眉头皱得更紧了,“姑娘,还请自重,夜色不早,早些回去吧。”
那老头子倒是对了初一的话表现得有些好奇了,“哎,别让她先走,姑娘你倒是说说,我这徒儿有什么病?”
初一缓缓地说出了两个字,“体寒。”
李瑜脸上微微有些吃惊,除了那个老头子,根本就没有知道他体寒。
老头子依旧还是满脸的笑容,“哦,你又是从何得知的?”
“先是李大夫今日进入煎药房的时候,里面空气闷热,李大夫身上穿得也算可以,但是那布料,却不是一般薄薄的纱布,入了夜之后,李大夫你身上可是裹了两件衣服,再者就是,李大夫帮我诊脉的手,如冰一般。”初一娓娓道来。
那老头子点点头,“我还以为你这小丫头会些医术呢。”
“你叫什么名字?”李瑜直接问道,“谢谢你帮我诊断了。”
初一笑着回道:“我叫初一。”
李瑜也笑着点了点头,出乎意料的发现,面前的那个姑娘,没有平日陆府里的丫鬟的‘攻击性’。
初一慢慢地走回了自己的房间,今日月色正好。
第二日的时候,天空下起了小雨,初一跟人和打着油纸伞,来到了煎药房。做管理的那丫鬟瞧了一眼初一,“昨日你迟了大少奶奶的药,这次你就不用熬她的药了。”
初一听到这里,露出了满脸沮丧的表情,但是心底却是窃喜的,而那些个昨日使坏的丫鬟中的一个,挤到了初一的旁边,那做管理的丫鬟便把萧可人的药给了她,那丫鬟接了药之后,又是得意地看了一眼初一。
初一却装作什么也没有看见,拿了属于自己的那份药,前去煮,想要扒着萧可人,也要看看有没有那个本事和有没有那个命。
翠柳见着初一来了,也看到了之前的一幕,语气里还是夹杂着嘲讽之意说道:“哎,这么好的机会给人抢着了……”
初一瞧着翠柳,笑道:“是机会,还是厄运,以后自有分晓。”
过了几日之后,初一还是时不时地会受到那几个丫鬟的无意攻击,譬如,初一走过道拿柴火的时候,那几个丫鬟会偷偷将药壶底下的火全部浇灭,都是些小打小闹而已。
初一有些搞不懂了,这些个人到底跟自己有什么仇?她不过才进了煎药房十日左右,除了翠柳之外,她也没得罪过什么人。
这日,煎药房的丫鬟们显得很是兴奋,因为那李瑜和那老头子要带上几个煎药房的丫鬟,去京城里的几个店铺里挑选药材,原先供给陆府的一个药材店铺里药材质量有些差了,药材的批发之类的应该是交给三夫人的,但是三夫人对这些事情也是一窍不通,便让懂的人去做。
煎药房的丫鬟大多都想随着李瑜他们一起去,陆府的二等丫鬟一般都出不了陆府的门,但随着去的名额是由李瑜选定的,几个丫鬟早早地就在私底下斗了。
李瑜走进煎药房之后,屋里的丫鬟们一个个都兴奋不已,有的还围了上去。
“李大夫,你要跟老头子出陆府吗?我也想去……”
“李大夫,你选我吧,我可以帮着拿药,还可以,还可以……”
“碧水!”李瑜先念到一个名字,那些个丫鬟将愤恨的眼神先是放在了碧水的身上,接着又回头期待地看着李瑜,李瑜却将目光光放在了此时还在专心熬药的初一身上,“还有初一,你们两个随和师傅一起去吧。”
李瑜的声音刚刚落下,那几个丫鬟就不高兴了,碧水就算了,初一为什么要一起去?难道初一就凭着那几分狐媚子的相貌勾引了李瑜?
“李大夫,初一才进煎药房没有多长时间,怕是对这挑选药材的事情不熟悉啊。”有人急忙说道。
李瑜沉凝了一下,接着说道:“这个……我们这次出去,煎药丫鬟只是负责拿东西的,挑选药材的事情根本就不用负责。”
李瑜话都说到这个地步了,那些个丫鬟也知道不可挽回了,之前对着初一使坏的那几个丫鬟此时脸上布满阴沉,又是那个丫鬟,萧可人的药交给她负责,又是大夫人底下的人,这回还被李瑜看上了。
那群丫鬟愤恨地盯着初一看的时候,初一转头对着她们露出了笑容。
初一随着碧水同李瑜和老头子一起出了陆府,直接走向了那几个药材店里。
李瑜跟老头子一边说着话,一边仔细观察着药材。
初一同那个碧水站在一边,碧水长相很是甜美,一副乖巧的样子,并且目光一直都放在了那李瑜的身上。
“初一姑娘,之前我们都没怎么说过话呢。”碧水小声地说道。
初一朝着碧水微微一笑,“我来煎药房没有多久,所以你同我没有说过话也算是正常。”
“那初一姑娘,初来都没有多久,能被挑出跟随出来,还真是幸运呢。”碧水说话的时候,总是一副笑意盈盈的样子,不得不让人喜欢她。
碧水走到卖药材的柜台前,伸手拿住了一种药材,“老板,这个……”
那老板一本正经地说道:“二两银子,姑娘来得还真是凑巧,这个可是本店最后留下的了,再来晚一步,这可就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