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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寡人原是可以看在宸王的面子上,饶你这一次,可是寡人若是放了你,你在大婚上公然逃婚的的事情寡人便无法释怀,所以,初樱,寡人倒是想问问你,为何要将大殿下和宸王的感情玩弄于股掌之中?”
夜修骥字字咬牙,却又感觉到无可奈何。
初樱从她的语气里听出来的尽是斥责,也知道自己罪孽深重,跪在地上也不敢动,只得厚着脸皮解释道:“还请王上恕罪,当日逃婚实属无奈之举,大殿若是早日告诉我他不是我要寻之人,初樱便不会答应与他成亲。”
“大胆,你一区区女流之辈,岂有嫌弃我王室成员之理,你可知王命不可违,你公然拒婚,便是违背王命,寡人大可要了你的脑袋。”
夜修骥厉声呵斥道,初樱知道自己说错了话,心中暗自想到,这下当真是完了,小命都可能保不住了。
“初樱知错了,还请王上饶命。”
一边连连认错一边暗自期待着能有人来救救自己,若是再待下去,自己的脑袋真的就保不住了。
“你知你错在哪里?”
见她认错态度诚恳,夜修骥脸色稍稍好看了些,开口追问道。
其实,他并不是真心想治初樱的罪,夜南冥如此宝贝她,若自己真的惩罚她,想必会生疏父子关系。
在父子关系和初樱的性命两者之间,毫无疑问他是更加在意夜南冥的。
至于初樱,他总是有办法的。
“初樱不该忤逆圣旨,更不该夜闯王宫。”
初樱认认真真回答到,心中却不是很服气,明明就不是她的错,为何要怪她?
夜修骥定神看着她,房间里至始至终都没有点蜡烛,但是他依稀可以借着月光看清楚那张隐在暗处的脸蛋,着实生得倾国倾城。
“罢了罢了,今日寡人也不责罚你了。”
他摆了摆手,表示不想再追究了。
见他不怪罪自己了,初樱心中大喜,忙磕头谢恩。
“你且先扶我起来。”
夜修骥抬手吩咐道,初樱跟着起身,上前扶他起来,看着墙上的画,感慨完全,那早已看透世事的眼睛里的折射出挥之不去的思念。
“你知道我和南音是怎么认识的吗?”
他突然的问题再一次让初樱疑惑了,摇了摇头,“初樱不知。”
“宸王没跟你说过?”
他疑惑,夜南冥既然这么在乎初樱,按理说这些定然会告诉初樱一二的。
初樱无奈摇摇头,“王爷没有说过。”
夜修骥若有所思的哦了一声,眸中闪过几丝落寞,或许,夜南冥并不是很愿意在别人面前提起她吧。
初樱肯定是想知道的,关于夜南冥的一切,她都想知道。
她斗胆问夜修骥,夜修骥倒是也爽快得很,命人掌了灯,将自己与南音从相识到、相知到相爱的过程一一讲与初樱听了。
原来南音并不是自己想象中那样出身富贵人家,而是一个平民女子,在夜修骥一次年轻时出游的时候,也是像今夜初樱一样误打误撞进了夜修骥的房里,两人便一见钟情。
南音虽然处身平凡,却是个很特别的女子,琴棋书画,样样擅长,性子也是极其温顺的,夜修骥跟她在一起,总是能把自己放松到最佳状态,根本不用刻意伪装什么。
所以他当年便不顾文武大臣的反对,毅然纳南音为妃,独宠她一人。
但是好景不长,他们在一起的第三个年头,南音便因为难产去世了。
听完这段故事,初樱只觉得心里难受得很,对南音的遭遇也是唏嘘不已。
想必夜南冥之所以不在自己面前提自己的母亲,也是因为这道伤疤吧。
夜南冥在外面久久未曾离去,阿觅匆匆赶来的时候他依旧保持着最开始的姿势。
“初樱呢,找到没有?”
他见夜南冥淡漠如斯,着急的问到。
夜南冥淡淡的睨了他一眼,“没找到。”说完便转身离开了。
阿觅见他这般奇怪,心中立马就不愿意了,忍不住大声问到:“你不找初樱就回去了,到底是何意啊?”
夜南冥没有回答,渐渐消失在一片夜色中。
南园中,初樱听夜修骥讲完,久久没有说话。
夜修骥这么喜欢南音,所以连带着喜欢夜南冥,这就是所谓的爱屋及乌吧。
因为南音的去世,夜修骥才将所有的爱给了夜南冥,这也就是夜南冥为何可以在他面前比夜离澈还要任性的原因了吧。
可是想到这里,不免为卿酒感到惋惜,若是她知道夜修骥心里住着一个南音,怕是也会介意吧。
可是,历代帝王,不都是这样,有几个能做到雨露均沾的?
“寡人素闻你酒量甚好,来吧,陪寡人喝上两杯。”
夜修骥今日说了太多的伤心事,轻叹一声,开口道。
随即便有丫鬟摆上了酒,这是的南园才勉强有了几丝生气。
初樱记着夜南冥的叮嘱,所以想拒绝,可是看到夜修骥微微悲凉沧老的面容的时候,又有几分不忍心。
她从记事起便无父无母,所以看着夜修骥,心中难免会幻想自己的父亲到底长什么样子,会不会也同夜修骥一样,深爱着自己的母亲。
而且她也很想知道,自己的父母,是否还健在。
“别站着了,坐下吧。”
夜修骥看了她一眼,沉沉开口,兀自端起酒杯喝了一口。
初樱坐下来,看着面前的酒杯,有些犹豫,但是最后还是端起酒杯,“王上,初樱敬您。”
说完便仰头将杯中的酒一口喝完。
夜修骥半带笑意的看着她,竟觉着她真真是有些趣味。
殊不知此时宸王府,夜南冥立在庭院中,望着皎皎的月轮,面色清冷,那隐在广袖中的手,紧紧攥在一起。
初樱至今未归,他大抵也可以猜到,到底是怎么回事了。
阿觅还在宫中到处找寻她的踪迹,可是他亦不知道,若是夜南冥不发话,他定然是找不到的。
之前只知道阿觅很厉害,可是一向无欲无争的夜南冥,才是别人根本看不透的存在。
“王爷,王上让姑娘陪他喝酒。”
郁尘进来,在他身后沉声回到。
从一开始,郁尘便派了暗影随时注意初樱的动向,如今那南园周围,全都是夜南冥的暗影护卫。
只是,没有夜南冥的吩咐,他们绝对不会现身。
听到郁尘的禀报,那本就攥在一起的手顷刻间攥得更紧了。
郁尘见他没有说话,抬头看了一眼,只是一眼,便可以将他的隐忍尽数知晓。
动了动喉咙,还是把话给咽了回去,他相信,自家王爷这样做,自然是有自己的道理的。
“下去吧。”
过了良久,他才沉声吩咐了一句。
郁尘只得退下,却私自做主加派了暗影去,以防王上会对初樱做出什么伤害的事情来。
而此时重华宫,夜离澈酒意初醒,起身打开门,月华如练,照得整个院子都明晃晃的。
看着那个种下不久,已经活过来的樱花树,嘴角升起一抹苦笑,喃喃道:“初樱啊,你当真,是来折磨我的么?”
让他夜不能寐,食不能咽。
那日在天牢里那般对她,想必这次,她是真的恨透了自己吧。
可是他也是被气昏了头,加上当时血隐故意来刺激自己,自己才会做出伤害她的事情来。
不然,他巴不得捧在手心的初樱,他怎么舍得伤害?
如今,夜仲伯被贬作庶人,与自己来说,再无作用。
尚书令被刺杀一事,蹊跷甚多,可是细究起来,却无从查证,就跟当年那起灭门案子一样,没有头脑。
“初樱,此时,你可有梦到我?”
他对她思念得深了,才会寄希望于梦中,希望她能对自己有哪怕一点点的牵挂。
“大殿,王妃来了。”
外面宫女小声禀报,夜离澈神色微漾,想到那日动手打她,竟莫名的后悔起来。
这段时间,他被初樱磨坏了脾气,更是受不得身边人忤逆,却也根本没有真下手打卫寒霜的习惯。
卫寒霜再怎么不惹自己喜欢,他都不会动手打她,但是那一次或许是真的被她气到了。
没有拒绝,便由着那人进来了。
扫了一眼进来的人,神情微凉,看不出多大的情绪。
“都说了别因为外人和本殿闹别扭。”夜离澈语气虽然松了些,面上却一派理直气壮:“你那朋友肯定不是什么好人,断了来往最好。”
说完便转身,伸手想要去将她揽进怀里。
卫寒霜推开他后退一步,轻轻触了下苍白冰凉的脸颊,云淡风轻低声道:“大殿也未尝是好人,臣妾也想与你断了来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