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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的阳光照入屋内,一身华服的女子坐在榻边,眉弯如月,容色端庄,手中的剑折射的寒光,每一个起落都是落在榻上之人的咽喉。
“郡主,你还救她做什么?要不是因为她,王爷怎会至今不提成亲的事情,让你受尽羞辱。”一身青衣的侍女端着汤药进门,满腔气愤,“反正她现在半死不活,扔出去死在外面,也没有人知道。”
“死?”公孙安阳冷冷而笑,“那太便宜她了,我会让她好好活着,生不如死地活着,眼睁睁地看着我拿回属于我的一切。”
她是公孙安阳,从小被捧在手心的郡主,论美貌,家世,放眼整个晟州,有几个能胜过她?
她本与夜南冥青梅竹马,本可与他成为人人艳羡的一对璧人,可就是因为初樱的出现,让自己成为晟州的笑柄。
她,如何甘心?
翌日。
初樱醒来,眼底一片无边的黑暗,隐约听到屋内有呼吸之时,不由出声问道,“是谁在边上?”
公孙安阳凤目微抬,含笑起身,“你醒了?”
“安阳郡主?”初樱微微皱了皱眉,又继续开口问道,“你怎么在这里?”
“我是专门来看看你的,而且是要带消息给你的,太子殿下前日已经痊愈,王上召他觐见去了。”公孙安阳说道。
心里的怨恨,早已经不是一般而语,为何这世上所有优秀的男人,都被她初樱一个人遇到了?
初樱虽然讨厌公孙安阳,但是听到夜离澈没事,不由的长长松了口气,所幸这些日的辛苦都没有白费,喃喃道,“我知道了。”
公孙安阳端着药走近,递到她手中,说道,“你也伤得不轻,先把药喝了。”
初樱回到公孙安阳没那么好心,可是不管她想怎么样,怕都是不能将她怎么样的,端起药碗一饮而尽,方才问道,“你怎么会在这里?”
“今日王上召我入宫面圣,想着太子殿下刚去,我便等一会儿,顺便,就来看看你。”公孙安阳淡笑回道。
初樱闻言点了点头,苍白的唇勾起一抹讽刺的笑,“有劳了。”
有劳?
公孙安阳无声冷笑,还真当自己是万千宠爱了吗?
“太子殿下他什么时候回来?”初樱试探着问道。
“听下人说,晚上才能回来。”公孙安阳接过她手中的空碗,放到桌上,拿着丝绢仔细擦了擦手,似佛是要擦掉那从碗上沾的肮脏之物“等太子殿下回来,我就告诉他你想见他了。”
初樱没有回答,终究是不想搭理公孙安阳,也不知道这个女人,到底想做什么。
公孙安阳出了门,转过走廊看到青衣的侍女,道,“小水,让你找的人,可安排妥当了。”
“郡主请放心吧,已经安排好了。”
“太子殿下几时回府,可打听清楚了?”她淡淡问道。
“已经问过了。”
“那便好。”公孙安阳满意一笑,低头自袖内取出一个小包,将一小截紫色的香料放入香炉,“给她点上。”
那药与初樱所服的药中一物相合,一旦发作,便是会迷人心智,有引人合欢之效。
“郡主,这样做万一被宸王殿下和太子殿下发现了怎么办?”终究是迫于夜南冥和夜离澈压力,让丫鬟都有些害怕了。
“她不是想见他,我便让她见。”公孙安阳回头望了望初樱的房间,冷冷一笑“让把她当宝贝的两位殿下,好好看看她在别人床上的模样,那时想必精彩。”
夜色深沉,子时二刻,安静的屋内渐渐弥漫起淡而奇异的香气。
初樱苍白的脸渐渐泛起异样的红晕,连呼吸都变得灼烫,无处发泄的情热在全身流窜奔走,
与体内那股阴寒的巫毒相互碰撞,让她身体有如撕裂般的痛,耳朵也开始阵阵嗡嗡作响。
她开始恐惧,怕自己会真的因为巫毒的作,渐渐失明,失聪,最后失去所有的知觉
“王爷,”她低低唤着那个盘绕心中的名字。
你若不来,我怕再也看不到你,看也听不到你了。
房门推开,一张充满猥琐的脸探头进来,一步一步朝床榻上靠近,榻上的女子因为痛苦的挣扎,衣襟微开,露出精致的锁骨,如玉一般莹润光泽,勾人心魂。
他喘息着倾身下去,压上的不是温软馨香的身体,而是一柄森凉刺骨的剑,长剑一挑,他被拨得踉跄后退。
持剑之人扫了一眼女子手腕未褪的瘀青,道,“王爷,是他。”
话音一落,一道黑影飘了进来,宛若无天的仙人掠影,男子一身黑色长袍神秘危险,剑光照亮了昏暗的房间,风帽压得很低,根本看不起他的面容。
只那一身优雅尊贵的凛然气度,便已让人不敢直视。
他直直走近榻边,修长如玉的手指迅速移动,封住了女子几处大穴,让她渐渐安静下来。
黑衣侍卫长剑一指墙角瑟瑟发抖的男人,冷声道,“杀吗?”
黑色斗蓬的男子坐在榻边,为昏迷不醒的女子一件一件穿好衣物,最后拿披风裹住,抱着起身,淡淡道,“脑袋暂且寄放在你脖子上,今日之事说出去一个字,你全家的脑袋,一并取了。”
子时三刻,太子殿下回来了。
公孙安阳早早候在东宫门口,看到从里面缓缓使出来的马车,连忙上前拦住“太子殿下!”
一身华服的夜离澈从车上下来,月色下,眉目俊朗,轮廓分明,俊眉微皱望着拦在马前的女子,“何事?”
公孙安阳抱拳禀报道,“初樱醒了,在等你。”
男子薄唇微抿,一双黑眸霎时间翻涌如夜色下的深海,沉吟许久,道,“知道了。”
公孙安阳虽然一心想嫁给夜南冥,但是如今夜离澈身居高位,她定然是不可以轻易忽视的,所以趁着今日进宫,将所有能打听到的消息一并打听了,试探了,自己回去也知道该怎么做了。
没有正眼看过她的夜离澈,对她全然没有半丝感情可言,亦或是,根本没有半点情绪。
马车继续朝东宫缓缓行进,公孙安阳被留在原地,眸中含恨的望着远去的马车,却又带着几分得意,很快,一切,就会变得不一样了。
经过一个长巷的时候,迎面过来一群人,却没有要让路的意思,马车被一名黑衣男子伸臂拦住,“请稍等。”
“太子殿下的路也敢拦?”一名副将上前咆哮如雷。
话还未完,寒光冽冽的剑锋,已经抵上他的咽喉,“莫说太子殿下,王上来了也得给我家主子让路。”
说罢,身后一身玄色斗蓬的男子缓步走来,每一步都走得小心而沉稳,似是怕惊醒了那护在怀中的人。
走过,与夜离澈一行人错身而过,越走越远。
梵听作势要去追,被夜离澈拦住,如今他最要紧的,是回去看看那个刚刚醒过来的人儿,而不是在这里浪费时间。
可是,当他回去的时候,房间里已经空无一人,摊手放到被子上,还有若有若无的余温,说明,她并没有走远。
不由想到刚刚那个不把自己放在眼里的男人,一个念头升将起来,让他眸子有几分寒冷。
“出去找。”简简单单三个字,说得异常有力,可见,他此时此刻的心情,并不是太好。
而他不知道,他刚刚就和初樱擦肩而过了,那男人怀中的女人意识模糊,体内两种蛊毒相碰撞已经让她难以沉受,再加上迷药的作用,更是生不如死。
而那句浅浅的“王爷,”声音呢喃,被骤起夜风卷走,无人可闻。
“帮我。”
床榻之上,初樱浑身烧得难受,开口喃呢到,尽是祈求。
可是站在他面前的阿觅却愣住了,他,该怎么帮?
就在这时,房间的门突然被人狠狠踹开了。
踹门的是郁尘,但他不过是,服从那人的指令。
阿觅看清进来的是谁时,先是震惊,随后立刻解释今晚的事——“王爷想必是误会了,我……”
王爷,初樱在听到这两个字时,本垂着的眸子中划过一抹无可奈何,他还是来了。
抬眸,正对上那人深谙冷凛的黑眸,虽然看不到,但是她已经知道他的脸色了,她敢确定,夜南冥现在,想必是动怒了。
床上的人儿,脸颊因为迷药的因素变得绯红诱人,迷离的目光看着眼前的男人,却不为所动,没有开口解释,甚至
唇角勾起淡淡的笑意,声音因为口渴有些沙哑难受,却透着无形的诱惑传来——“终于是来了。”
她终于还是等到了他。
“王爷”
就在阿觅还想再继续解释什么时,就看到床上的人儿被男人拽住手臂,生生将她从床上拖下来。
初樱重心不稳跌落在地上,膝盖擦破了皮,却是咬住唇不让自己发出疼痛的声音。
再然后,她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被带出客栈的,只知道,夜南冥今晚真的很生气。
“王爷”
阿觅被郁尘拦下,只能看着初樱被那冷厉的男人强制扣在怀里带走,他看得出,这一刻的初樱,在害怕。
“阿觅师父,王爷让属下转告你,纵使你是樱姑娘的师父,也应当懂得分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