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我没杀她

浅浅若素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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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韩玉蓉气的连饭都吃不下,有事没事便宣了韩玉沁过去说话,只等着玉沁的小日子过去,就安排她侍寝,好扬眉吐气一番。

    关雎宫那里,开头两天还能传出来李婕妤的喝骂,说皇后冤枉她,说蓉贵妃陷害她,最后如疯了一般,胡乱攀咬,这阖宫仅有的几个妃嫔,在她口中,全成了毒蝎蠢妇一样的人物。

    连素来远离争斗的慧娴夫人与灵妃,也都被她形容成十足十的恶妇。

    于是,关雎宫是关不住她了,李将军上表求情,也被皇上驳回,一封口谕,李婕妤就搬去了冷宫居住。

    对于李家,皇上也不是没有怨气的,只是惩处了李婕妤已算侥幸,不好再大动肝火,真把李牧绕给惹急了。

    选秀定在了太后寿诞之前,也是为皇宫添丁进口的喜事一桩,等着百花齐放,甄选良家淑女充掖后庭之后,再为太后热热闹闹的办一次寿宴,也是皇上的孝心。

    一时间,泰安宫里人人脸上都是带着笑模样的。

    李家也因为要调教几个有能力的女孩,而暂时放弃了扶植李梦莲的打算,连李牧绕都有心想着送了寡妹给皇上重温旧情,于是,似乎无人还能想起,当年曾宠惯六宫,风光无两的李梦莲了。

    丽正宫,比浣衣局和暴室都还要远,挨着一处高山,已算皇城的边界,此地,便是关押着芳龄未谢的李梦莲的冷宫了。

    韩玉沁打着伞,在绵绵细雨中,只带了小桃一个来到此地。

    足有百斤的铁锁铁链将丽正宫的大门拴住,贿赂了看守,才得以进去。

    偌大的宫室,像一处破败的庙宇,韩玉沁都怀疑能不能找到个躲雨的地方。

    “嘶,这里头阴森森的,小姐非要看那李婕妤作甚,没得吓人。”小桃抱着肩膀抖了抖,“听那看守的小哥儿说,里头关了好几位娘娘的,则如今一个人都见不到。”

    韩玉沁默然,遥手一指:“那不是李婕妤?咱们过去吧。”

    小桃骇了骇:“不是吧,小姐,万一她真的扑过来,奴婢可拦不住!”

    玉沁瞪了她一眼:“你家小姐我当年可还劈柴呢,这女人疯起来能有多大力气。”

    说着,执了伞也不理会叽咕的小桃,向李婕妤走去。

    “你为何要杀了梅贵人?她再得宠,能比的过你昔日湘妃的荣宠?”韩玉沁只觉得那时匆匆的一瞥,便再也忘不掉梅贵人的音容样貌,好似扎在心中的一个结,叫她纠结到如今。

    李婕妤披头散发,身着里衣,形容十分狼狈,却对着韩玉沁冷笑。

    等了许久都不见其说话,玉沁无奈,只得回身离去。

    远远,李婕妤嘶吼一声:“我没杀她,是玉秀推的她,是玉秀下的毒!”

    韩玉沁一愣,小桃的尖叫蓦然响起,等她回身瞧去,李婕妤却撞在了立柱上,鲜血犹如潺潺的水,涓涓染满了那白色的里衣。

    小桃惊道:“小姐……李婕妤她死了?”

    韩玉沁胡乱应了声,二人便不敢久留,匆匆从丽正宫离去。

    李梦莲的死讯传出来的时候,并未惊起多大的风浪,也根本无人理会,在其临死前,去过丽正宫的韩玉沁主仆。

    桔梗的伤好了,玉沁的侍寝日子也定了。

    敬事房的嬷嬷前来教导侍寝时,玉沁终于耐不住,含羞躲了出去。

    若是平常,这些精奇嬷嬷们只不过提点一番,扔下本春宫册子也就回去了。可韩玉蓉多能折腾呢,讲解一番还不成,非要玉沁学那床上媚术,把那玉料、木料做的男根当作皇上之物来把玩,可把玉沁羞得脸都要滴下血来。终于忍不住嬷嬷们探究的眼神,跑出了灵犀宫,还往御花园的那座小假山处躲着去了。

    她这里怕被韩玉蓉捉回去调教,却没料到,在假山凉亭那里看着了些不该看的。

    慕容祁天站在当日梅贵人出事的井边,莫名就叫人觉得孤独,韩玉沁只觉得那身影叫她心里一揪一揪的疼。

    这宫里,谁容易呢。

    “皇上,您在此吊念梅贵人么?”韩玉沁走过去,轻声问道。

    慕容祁天回头,见是新封的淳嫔,倒也没觉得被打扰,正好与她说说话,“梅贵人又不是死在这井里的,何来悼念。”

    韩玉沁点点头,看皇上神色仍不开怀的样子,说道:“那是嫔妾第一次见到那么漂亮的女子,好像冬天冰雪间的精灵,一身衣裳也不说多么华贵,可穿在贵人身上,偏似那雪间一株红梅,艳若血色,叫人连呼吸都忘了。”

    慕容祁天轻笑,现出一抹柔情:“她总是那样子,看着清高孤傲的紧,实际上只是不知如何与人相处。”

    “皇上很喜欢梅贵人么?”

    “淳嫔又想说什么得了朕的宠爱,便是死也值得了?”慕容祁天笑起,显然是想起来那日在御书房侍膳时,韩玉沁的那些话。

    韩玉沁一愕,低头柔声道:“嫔妾岂能拿已故之人说笑呢。”

    慕容祁天看着那口井,不知在缅怀人,还是当年相处的旧时光,与玉沁道:“她是御苑的舞姬,却自学诗书,调琴弄画。她家人得罪了官绅获罪,她便想着承宠得幸,刻意仿着旧年湘妃的梅间舞,在梅园一舞倾城,也因此,狠狠碍了湘妃的眼。那个时候结下的梁子,谁能想到,会丢了性命?”

    韩玉沁怎会知道,只不过看着个孤单寂寥的背影,便上前劝慰一句节哀,却引得皇上将这些秘辛说与她听,心中不是不惊诧的,却也难过,她觉得干净如雪的女子,竟也用过那等心机。

    “朕遂了她的心意,也好奇,她还会给朕于什么惊喜。”

    “梅贵人很多才多艺么?”韩玉沁问道,又是调琴弄画,又是诗书舞蹈,好似无所不能的才女,叫她心生艳羡。

    她自幼主母忌惮嫌弃,又被赶去老宅,在祖母身边与众多姊妹们周旋,哪里有人希望她好命的去读书识字。尤其刚当南边那几年,姨娘悲伤成疾,汤药不断,她还不得祖母抬举,过的比府中丫鬟稍好一些,却整日里上山、涉水,砍柴寻药,女子该学的东西一样没学到,只湛湛懂了个医理药理,气力也比寻常女子大,在山间埋个陷阱捉捉野物还能成活儿,叫她摆弄书本,跳舞弹琴简直能要了她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