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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秀不敢再劝什么,只得叫了刑讯司的人去重华宫羁押如悦。至于皇后生不生气,太后又计较不计较,她一个小小宫婢,哪儿管的了那么多,主子指哪儿她打哪儿就是了。
玉沁被敬事房的内监抬去的时候,皇后娘娘正来灵犀宫串门子,见了盛装打扮的玉沁,说了些喜庆的话,冷眼看着她被轿撵抬走了。
虽说是去服侍皇上的,可玉沁在皇后的注视下乘轿撵离去,还是觉得浑身长刺般的难受。
“桔梗。”玉沁对着薄衫外的人影轻唤了一声,“都这时辰了,皇后娘娘是与姐姐有什么话聊啊?”
桔梗小声儿道:“听前头的几位姐姐说,好像是悦更衣今儿逾矩,去了乾清宫,是以,贵妃娘娘叫人把悦更衣送去了刑讯司学规矩去了。”
玉沁讶然,心道,皇后娘娘领着如悦走时,说的就是这话,如今,韩玉蓉可是把话儿原封不动的还回去了。
“这宫里,哪有什么规矩的。”玉沁嘀咕。
桔梗离得很近,也没听清楚,不由问道:“主子您说什么?”
“哦,没事。”
玉沁端正了下身子,只敢在心内腹诽了。
以前在乡下住着,说起皇宫来,那简直是人间仙境般的存在。可玉沁直到进到这宫里来,才发现,整座皇宫,从上到下,标榜的“规矩规矩”,实则是最没规矩的地方。
试问,哪户人家是小妾掌家,大妇躲在后头吃斋念经的?
谁家小妾害死了人,不问不究,直接掀过去了事的?
不说旁的,灵犀宫里见天儿闹腾,杀死个把宫人,也只是被罚种花种草,得了太后一句话儿,便风平浪静,不必受罚了。与这宫里斗斗,与那宫里斗斗,皇后皇上居然都听之任之,全然不管?!
将正经夫妻贬为妾侍,这是打从根儿上就烂起了的,也无怪如今宫中的光怪陆离。
在玉沁看来,这样子的后宫,早该扔给自家祖母整饬,且看祖母如今都六十有五的岁数了,可不把南边旧宅里的那群妖精管的服服帖帖。
到得乾清宫,因着皇上并未在寝殿龙泉殿,是以宫人们也不促着玉沁换装梳洗。
万一皇上兴起,与淳嫔小主共赴鸳鸯,一齐沐浴呢。
安顿好淳嫔在寝殿内候着,旁人倒也各忙各的,谁也无功夫精力来应付她。
玉沁一时觉得无聊,倒也活泛些,能四处走动,看着外头景儿似曾相识,知道这片儿离着御书房不远,是以禀告了这里候着的宫人,去那处看看野鸭,望望芦苇也好。
因是贵妃之妹,宫人也不曾拦她,于是玉沁带了桔梗,两个走走停停,便到了栖雁阁。
内监说,皇上在奉先殿批阅奏折,怎的御书房内反倒有人语争执呢?
韩玉沁大蹙其眉,举步不前。
桔梗惊疑不定,赶忙劝着玉沁回去。
谁想,二人避之不及,屋里头吵嚷的二人竟争执到了外头,其中一个赫然就是楚清帝了。
“臣之妹已死,皇上拿什么弥补李家?”
另一男子,长相魁梧,样貌也棱角分明,甚是标准俊朗,此时横木怒目,却敢与皇上叫板,叫杵在这里的玉沁为难。
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这一动,便要被那边儿发现了。
玉沁才见楚清帝几面,自然捉摸不透其性子,万一见她抬脚就走,毫无礼数,又兼有偷听之嫌,会不会狠罚她?
追出来的那男子咄咄相逼,吵闹起来,往昔跟着楚清帝身边寸步不离的付公公却不在。
“想当初,若非臣,皇上何以能坐稳这龙椅,到如今四海升平,内乱初定,外攘蛮夷,臣的功劳可还小?怎就求不得皇上护一护臣那妹子?”
楚清帝已是被逼得无法,斥道:“杀害嫔妃,又在她宫里搜出个男人来,那么多双眼睛看着,你道朕有法可想?什么叫你的功劳不小,你是你,湘妃自是湘妃,入了这后宫,朕不求她安生不生事,却也不能成日里祸害个没完!”
“可梦儿她死了!”
楚清帝自是不耐,却又要与他周旋:“梅贵人死的更冤!妃嫔自戕已是重罪,何况她戴罪之身。”
“别说死个把梅贵人,于臣来说,满后宫里没一个女子能比得过梦儿。不过是害死了皇上您的心头好,凭她什么绝色姿容,您想要,臣给您捆个把来,何苦为个死人难为臣亲妹。若非皇后逼着,臣之妹岂能死的如此冤枉,皇上以为,叫这乌氏放弃金印就算完了么?”
“够了!”楚清帝断然喝道,已然是瞧见了不远处惊诧僵立的韩玉沁。
那男子也知道,虽与楚清帝自幼交好,可如今对方已是皇帝,二人避着人时闹僵还好说,若传出去……男人愤愤然甩袖离去,竟走的是无比潇洒,把楚清帝与韩玉沁留在了这丝丝凉风中。
“嫔,嫔妾见过皇上。”
随着桔梗噗通一声跪倒在地,韩玉沁瞧见她那苍白无血色的面,终于回过神来。
刚生完气的楚清帝却能变脸,对她温柔一笑,修长挺拔的身姿,威武俊逸的剑眉星眸,立于这瑟瑟风中,长衫独立,好有不怒自威之气势。
但见他笑,神色偏有冷淡威胁之意,玉沁不禁被这一笑弄得心惊肉跳,往昔的机灵全用不到此处,粉唇与肌肤的雪白更是分明,弯柳秀眉轻蹙,眸中的不安便满溢出来,荡的人心内顿起微波。
她不过是个十六岁的女孩,从来没在京中贵女圈儿中行走,连嫡母都没好生待过她,已十分可怜。被韩玉蓉强拉进宫,强敌环伺,能保住一条命就不错,他何以自己动手伤她,心中念及此,多有不忍。
想着昔年里,父亲也是如韩家尚书一般,不甚待见自己以及母后,好在母后立住脚跟,执掌凤宫,端的是贤名儿,才扶持了自己起来。那些年的心酸,如玉沁的遭遇,叫他看着这周身透着鲜活生机的女孩儿来,总不忍她变成蓉贵妃一流,亦或是学的自己冷血无情,又被逼无奈来。
这样一想,身上气息便缓了一缓,为不吓着她,眼神也轻柔,语气也和软:“怎跑这里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