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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清帝冷哼一声,显然很不满意。
自上次在映月阁里,被莫名其妙砸到腿,他已许久不曾入后宫,今儿难得翻了玫妃牌子,到了灵犀宫里。却并不往偏殿而去,反倒想来瞧瞧韩玉沁,在她身上的谜题,似乎越来越多。
撇下大队仪仗,只带了小夏子一个往映月阁去,却发现宫人们正忙着起桂花树下的酒坛子,原来,他的淳嫔竟还是个酒鬼?!
甩袖离去,往林荫小径而来,灯笼却也灭了,小夏子返程取灯油,他循声找到夜归的淳嫔,却被后者误作妖怪,尖叫之下,怕又不知要引来多少宫人。这等丑事若传出去,岂不叫人瞎掉大牙。
楚清帝当机立断,令淳嫔与他返还映月阁,权当刚才的事儿是个噩梦,赶紧忘了。
玉沁战战兢兢,远远走在楚清帝身后,说不清的紧张。
“皇、皇上……今儿晚上好似是玫妃侍寝。”玉沁乍着胆子,颤声试探,心说,还是早点儿把这尊大神请走,不然等玫妃知晓人来了她这儿,不定引出多少误会嫌隙呢。
哪怕现今的嫌隙也已经不少了。
楚清帝定定瞟了她一眼,就在玉沁忖度着这一眼是什么意思时,没想到楚清帝居然对她笑了。
“今儿就不去了,刚好碰到沁儿,朕怎忍心就去呢。”那笑是那样温柔,可那目光中精明异常。
玉沁只觉心突突跳了两跳,愣在原地,等反应过来那话的意思时,楚清帝已慢悠悠走了老远。
“桔梗……你家小主我是不是又得罪玫妃了?”玉沁喃喃出口,却不等音落,幽长一声叹息,人已追了上去,稳稳的,不远不近,依旧随在楚清帝身后。
桔梗还在想着说些什么,才能哄的小主甭去怕,却见后者心态低落的快,平复的也快。与小夏子“同病相怜”地对望一眼,二者也赶紧跟了上去。
映月阁
宫人们起了酒坛,却因手脚不及,碎了一坛,酒香四溢,倒勾起楚清帝的酒虫来,嗅了嗅,与玉沁笑道:“倒是平白浪费了你的好酒。”
话音落,那失手的内监立时跪倒在地,这当口,连求饶都不敢,抖得像个筛子。
玉沁向来护短,悄悄踢了那内监一脚,面上却与楚清帝讨好而笑:“这酒也不值钱,就是些掺了果子的普通白酒……皇上要不进屋一尝?”
楚清帝也当没瞧见玉沁的小动作,由着她打掩护,让宫人们全都散了,连跪着的那个也不知何时跑个没影儿,携了她的手,举步入屋,不忘说道:“有酒,怎好没下酒的小菜?”
桔梗半只脚都入了屋,当即请命道:“婢子这就去整几道小菜,还请皇上与小主慢饮。”
她一走,小夏子也不好跟着进屋,眼珠子一转,估量着形势不好,随着桔梗一道出去,便马上去寻自己的师傅付公公来救火。
付子明匆匆而来,见着窗上映着的两人倒影,心说,皇上与淳嫔好着呢,小夏子着急忙慌寻他来就是跟这儿耗着?
当即对着小夏子狠狠一敲,气鼓鼓地瞪眼。
小夏子哪敢表示半点儿不满意,点头哈腰,又是伺候茶水,又是敲肩捏腿儿,可把付公公舒坦的直哼哼,半晌方道:“眼瞧着皇上今儿晚上是要歇在映月阁啦,前头的火气怕也消了,你这急赤白脸的叫我来,救什么火?”
小夏子一脸苦哈哈,比着清心殿一拱手,牙疼道:“玫妃娘娘可早等着了……”
付公公眼珠一动,却是轻嗤一声,半分紧张不再,悠悠说道:“那位?呵,还想左右皇上睡谁不睡谁?叫个人去说声儿,皇上啊,今儿是歇在淳嫔小主这儿了。”
小夏子一激灵,忙哈腰出去,想了想还是自己亲去一趟,就提着袍角一溜儿往清心殿跑。
小夏子去了清心殿回禀,肯定会被打一顿,付子明略微抬了抬眼皮,舒坦地哼一声便闭目养神儿去了——不挨打怎出师?
玫妃势头堪比当初湘妃,可也得瞧皇上给不给李家这个脸。小夏子办事心细,可太软太面,若不使毒招儿,怕是早晚也提不起来,付子明这也是为的他好。
且不说小夏子这肉包子,且说阁楼上对饮的皇帝与淳嫔,竟一时相顾无言,一个饮,一个斟,安静,却也压抑。
玉沁说不上为什么,总是很怕这位并不常发脾气的楚清帝。虽然,之前很长一段时间,她确实得他照顾良多。
“皇上用些小菜吧,光喝酒很伤身。”玉沁垂着头,勉力才叫声音平静,没有颤音。天知道,她的心都跳到嗓子眼了。
楚清帝并不言语,只在她说话时,凝眸去看她。半晌,玉沁举着筷子的手都僵的快要握不住,对方才将小碟送过去,淡声道:“朕用了晚膳,此时饮酒无妨。”
话音落,似刚刚的审视是幻觉般,复又亲和温柔与玉沁攀谈起韩家的事儿。
“韩大人告了几日假,听闻为接你祖母回京,倒是累得病倒了,倒是对老太君极孝顺。”
玉沁顿了顿,方反应过来,可听在耳里的,与心中所想却迥然不同——韩大人为官多年,连嫡长子诞生那日,都未有一日离了朝堂、六部,风雨无阻地为朝廷办事,大公无私之举也享美誉,谁说起来,都说其品德高尚,为公忘私。连生母大病,都是陛下提出令他回江南照料,方启程回家乡——半路得老太君信件,说无甚大碍,便立时打道回府,直接上朝……
接老太君为真,但累得病倒却不见得是事实。玉沁忖度,或许是韩夫人与祖母过招,伤及无辜,累得韩大人被殃及池鱼——亦或是,韩大人怕上朝来,府中会翻了天,闹出大事!
想到此,玉沁竟憋不住轻抿薄唇一笑,笑容如冰雪初融,晶莹璀璨,叫楚清帝一时晃神,饮下盅甘甜清冽的酒水,方目光灼然而问:“沁儿笑什么?父亲大病,有何可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