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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沁在那眼神里,竟不敢抬起头,暴露眼中情绪,低头垂眸道:“想来……母亲会很喜父亲在家中陪伴的日子,这么多年,母亲也不容易。”
她的违心,竟被楚清帝听出味儿来,咂咂嘴,举着杯中酒,含笑问道:“梅子酒、青橘酒,桂花、梨花酒?这坛里却不知是放了什么,清香、甘冽,不似果,又不似花。”
玉沁抬眸扫了眼室内,忍着心口肉疼,强自撑着自己没暴怒——楚清帝着人将她好容易酿的酒全抬到了楼上,土泥全掀封,每坛都舀出放于酒壶中,倒不怕自己醉死!
楚清帝见其眼神闪烁,似有火光,似笑非笑地举着杯子递于她唇畔,略略用力,便送入那绵软的唇舌间。
“咳,大抵是荔枝与梅子……当时好似把剩下的干桂花,还有新摘的梨花瓣都塞了进去,没想到成酒之后就如此好闻……”玉沁低头,揪着自己的帕子,万分的委屈也不敢发出来,低声道,“皇上,果酒制成后,封上个把月才醇厚浓郁,您看这么多酒,您也喝不完——不若叫了监人上来,把余下的重新封上?这样摆着,酒香窜味儿,也易把那果味发散出来,就不好喝了。”
楚清帝把玩着手中玲珑玉杯,笑的分外邪气:“淳嫔倒是爱酒之人——嗯,说的倒是有理。”
玉沁一喜,谁知笑意还没褪去,就听楚清帝吩咐宫人,将这楼上酒坛悉数搬去乾清宫。
“皇上……”玉沁一懵,越发不懂。
“喝酒伤身,玉沁年纪还小,可不能贪杯。”楚清帝淡淡笑出声,任谁都能听出那笑声里的邪恶与恶趣味来。
玉沁一瞬间就红了眼圈,赶忙低头拿帕子去掩——天知道她背着韩玉蓉弄这么老多酒水豁出去多大的脸面,才求了如秀送来这么多酒,还听了十大车的唠叨。
却原来是为他人作嫁衣裳,到头来,她只沾了沾唇边儿,根本舍不得喝的,全叫人拿走了?!
“沁儿觉得委屈啦?”楚清帝吃了喝了搬走了,还不算完,此时神清气爽地作弄她。
玉沁赶紧摇摇头:“嫔、嫔妾……没觉得委屈。”
楚清帝心里笑的开怀,嘴角也轻扬起,郁气才将将散了去,屁的没有委屈,瞧她那受气包的样儿,他心里竟觉得好玩儿的紧。
“好啦,不过几坛酒,至于的嘛!来伺候朕梳洗吧。”
玉沁猛地抬头,听他前头说话的语气,本就要急了,可听着最后一句,直接傻了。
“皇上,今儿您不是翻的玫妃的牌子吗?”
楚清帝不满看她,看她那双湿漉漉的明亮的眸子,还有憋气憋得粉粉的双颊,凑上带着酒香的唇,轻轻碾过那一片芳泽,水水嫩嫩,柔软而甜蜜。
“朕现在乐意在你这儿!”
霸道地说完,径自动手除去外裳,往隔壁备下的热汤中沐浴,徒留僵直傻愣的玉沁在原地,等听到“哗哗”的入水声儿,玉沁如遭雷劈,对赶进来收拾的桔梗、泽兰嘀咕道:“完了完了,玫妃这次岂不恨死我?”
看她还傻乎乎立在这儿,连搬酒下楼的内监都觉得她碍事儿,桔梗连连与乾清宫的宫人们低声说好话儿,给赏银,泽兰握着玉沁已冰凉的小手,软声宽慰道:“小主莫怕,总归前头还有贵妃娘娘顶着,娘娘巴不得看玫妃憋屈呢!皇上既宣了您伺候,您可就赶紧的过去吧,可万别与上次似得,又惹恼了皇上。”
连忙推着还没缓过神儿来的玉沁进了一旁的小室,泽兰也是长出了一口气:陛下虽不是阴晴不定的暴君,不会轻易发落人,可谁也猜不透这位尚算好脾气的帝君,下一刻会干什么,弄得映月阁上下俱都紧张兮兮。
偏偏自家小主看似得宠,可关键时刻总是犯迷糊,上次竟还将帝君伤了。虽外头没传出什么风声,皇上也没惩罚,可是一直不来后宫,不宠幸小主,大家也跟着提心吊胆,生怕小主会失宠,再至被贵妃娘娘厌弃,在这宫里可就再无活路了。
回身,与暗暗擦汗的桔梗互视一眼,俱都松了口气,偷偷给对方一个鼓励的眼神,又赶紧去安顿跟皇上过来的一队人马,还要去给正殿贵妃娘娘报信儿——映月阁明儿就搬了,铺盖都不全,淳嫔能凑合过,可能委屈了陛下?
众人匆匆,脚步不停,可只闻衣衫摩擦,环佩之声俱都消弭,不出半丝动静。
下头,付公公听着皇上果然留宿,不禁眯起眼睛,带着浅浅一丝笑意望着二层的窗,心道,这位淳嫔怕是入了陛下的心,甭管是一时的新鲜,还是什么,他只要小心伺候好了主子,就是太平。
这边儿想着,后儿小夏子肿着一张露着血痕和青紫的脸进来的时候,还是唬了付子明一跳——再是想提拔教导小徒儿上进懂事儿,也没料到那玫妃如此狠毒、大胆,竟敢陛下近侍的脸面如此折损。
不等小夏子跪下,付子明一把扶住了自己这个小徒儿,由着他吭吭哧哧把去这清心殿一遭挨得打叙出,也不敢哭,还以为自己做错了,生怕自己师傅发落,战战兢兢,小心翼翼的样子,分外可怜。
付子明一张脸阴沉沉如快要下暴雨的黑云彩!
“……玫妃娘娘说,皇上是翻得她的牌子,淳嫔这样是不守规矩,娘娘要亲自过来请皇上,被奴才劝住了。”
付子明袖着手,冷哼一声,斜睨他一眼,恨铁不成钢道:“你拦着她作甚?”
小夏子脸上的伤渗着血,都肿了老高,嘴巴都疼的不听使唤,说话都像是委屈的嘟囔:“总不能叫主子扫兴……”
付子明狠狠一叹气,气地去点他的榆木脑袋,听着后者狂抽冷气的声音,心下也是不得劲:“你啊你,这事儿也得分时候。罢,她玫妃既这样不识好歹,一夕也忍不得,那杂家就成全她!”
话音落,却俱成冷色。
小夏子看着师傅慢悠悠向外走去,吸了吸鼻水儿,擦了擦跑出来的眼泪,只觉得那不高大的身影,在他心里是十分的伟岸,就是他毕生不倒的靠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