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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沁满意地点点头,领着白及就匆匆离去。
小径上,贵妃与玫昭仪的宫人互殴,连着各处的内监都挥舞着棍棒,被主子撵了来助阵,便是韩玉蓉与李菁茗,都多少受了伤,吓出一身汗不说,还多次被乱爪,乱棍波及,喝骂与怒斥,乡间那些俚语白话儿都蹦了出来,场面实在不堪。
玉沁蹙眉摇头,眼见着韩玉蓉望向她这里,却也只是冷笑一声,清声与白及道:“甭看了,咱们走。”
白及应是,眼中闪过浓浓的八卦之火,狠狠望了眼玫昭仪那群被推搡的不像样子的嚣张宫女,衣裙都碎成一块块一缕缕,发髻全都披散开来,活似市井里掐架的泼妇们,实在好玩,“嘻嘻”笑一声儿,在蓉贵妃的怒火里,信步追上淳嫔,叽叽喳喳的说起了笑话来。
乾清宫里,李挽莲白衣若雪,十指如葱,将费心做的精致小点摆放在楚清帝眼前的碟子中,淡妆清素的眼眸此时含了淡淡轻易,语气轻柔,呵气如兰:“皇上劳累,臣妇着御膳房做了些小点心,掺了不少的药材,您尝尝可对味儿?”
说着,挽袖,露出藕白的一节玉臂,举着筷子欲要亲喂楚清帝。
楚清帝眼中神色莫名,复杂,灼灼盯着那一弯玉臂,好似被什么所烫,立时回避,扭头盯着窗外,轻咳一声掩饰尴尬:“朕自己来便可。”
李挽莲神色难免受伤,轻叹一声,好似万千愁绪俱都聚在这曼声中,幽然而语:“昔年君未娶,我未嫁,竹马配青梅,只羡鸳鸯不羡仙……经年不见,皇上果真厌了我,亦忘了昔年的情分。”
那些年里,她是高高在上的李家嫡系千金,万千宠爱,前程似锦如繁花。慕容祁天乃先帝膝下不得宠之四皇子,登基无望,默默无闻。
那时的爱情,是纯粹的,是天真的,以为两颗心紧紧贴在一处,便胜却人间无数……
她为他量体裁衣,绣着嫁衣;他为她描眉贴鬓,采来繁花。只以为这一生便会是这样甘甜如蜜的,哪料,变故突生,先皇崩逝,祁天竟能登基为帝,他们的姻缘,却也由此断送了。
回忆往昔,使得慕容祁天神色颇为柔软,回身,低首,将那露出的白藕掖回袖中,软软一句:“莫要着凉。”
换来了李挽莲的欣喜与温柔,羞赧一笑:“陛下,还关心莲儿么?”
楚清帝凄苦一笑:“如今,君已婚,汝已嫁。冯侍郎为社稷故,你乃其孀妻,朕……自会关心于你。”
李挽莲神色顿时冷却,倔强地昂头与楚清帝对视:“祁天当真要忘却昔年与我之情吗?哪怕,如今冯晋儒已死,你仍旧不愿接我入宫?昔年,传出的那些事,我已解释,乃姐姐梦莲所泼脏水,诬赖我……你如今却还是不信我吗?”
那神情分外委屈,娇弱不胜风吹,盈盈而泣,仿若风雨中飘摇的一株带雨梨花,太叫人想拥在怀中呵护。
更何况,那么多年,那么深的感情,怎是说忘便可忘?
楚清帝喉咙一紧,身形微动之际,却听的外头付子明扬声唱喏:淳嫔到!
李挽莲垂眸拭泪,那被帕子掩下的神情,竟是无限的狠厉与恶毒。
楚清帝并未瞧见昔日心爱女子,如今的面目全非,只当一朵娇花,并不知何时已染剧毒——淳嫔来了,乃奉命而来,他竟也忘了。
却又是松了口气,还好,还好,冯侍郎一心一意为朝廷,他怎可对不起他。
哪怕眼前女子,一直一直都被他放于心中最深处,一直不敢忘,不能想!
“宣!”
楚清帝沉冽之声,使李挽莲身形一颤,已强笑道:“却忘了,陛下早有新欢,哪儿还记得我这旧人。”
娇柔软糯声儿中,玉沁已婷婷信步而来,见着殿内有人,略惊了惊,抬眸扫过眼前十分暧昧的画面——白衣素雅的女子,巧然而立,落于楚清帝身侧,距离那样近,又是举筷喂食,怎不暧昧。她敛下心中疑惑,脆声问安,清丽之声,竟也叫李挽莲蹙了那两弯柳眉。
“这位就是皇上新近所得的淳嫔了?贵妃之妹,倒是不错,清清爽爽,干干脆脆的一个美人儿呢。”话音娇而软,却也能叫人听出其中醋味。
因着随淳嫔觐见,付子明堂而皇之留于殿上,随着侍奉陛下,怕添茶倒水。
“回冯夫人的话,淳嫔确是贵妃娘娘的亲妹妹呢。”付子明笑了笑,恭声道,也借机与来不及告知消息的玉沁提点。
“原来是冯夫人,怪我眼拙,竟是不识——您也很美,沁儿自愧不如,到好似鲜花与那绿草比,终是比不得您的。”玉沁憨憨道,似没瞧出这殿中尴尬与别扭。
楚清帝轻咳一声,还未说话,却听外头继续有内监唱喏:灵妃娘娘到!
新欢,碰上旧爱!
四皇子与李家二千金的青梅竹马事,外间传的沸沸扬扬,哪怕二者皆大婚后,还是掩不了这段风花雪月事。
李挽莲是楚清帝昔年爱人,爱的可为其死,可为其生……
灵妃顾雅兰,在楚清帝最艰难时期与之相遇,相知,相守,多年过去,已在其心底占据一袭之地。
连慕容祁天自己,也都不知,哪一个,分量更重。
只不过,一位乃忠臣之妻,一位乃自己后妃,一个求之不得,一个始终在那里。
左右为难时,他常会想,到底亏欠李挽莲更多的,是以,这些年来,虽不好见她,照顾却始终不断。
灵妃自然知晓,这男女之情,最是求之不得才叫人心中难舍,每每李挽莲入宫,她都如临大敌。前些年里,碍于湘妃在,自然不允这妹妹入宫勾引皇帝,可之后,湘妃死了,李挽莲也按捺不住,频频入宫,今儿更是寻到了乾清宫,亲自求见皇上。
在听得宫人回禀,说李挽莲拎着吃食求见陛下之时,她心慌的,竟险些晕了过去——这些年的担忧呵,终于成真了。
她按捺不住了,她要出手了?
灵妃一路匆匆而来,竟只与淳嫔前后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