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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嬷嬷凛然,以往玉沁觉她只对自己厉害,如今倒也瞧出夏嬷嬷的厉害来。
“慧娴夫人,有些事,您还当真要叫奴才们告诉您,什么叫好歹么?”
“放肆!”
夏嬷嬷却是不怕,不仅不退半步,反而迎然而上:“哼,您这样对待淳妃,就不怕皇上大怒之下,便是小皇子的身后事都大打折扣?这真相如何,暂且不提,只是您若犯事儿,呵呵,奴才可不知这宫里哪个心慈手软,连对个死人都宽容的!”
“你!”慧娴夫人暴怒,这番话,简直是在她的伤口上撒盐,“来人,给本宫狠狠打这刁奴!”
玉沁叱道:“谁敢,这是在长乐宫,不是你的柔福宫,要撒野,滚回你自己的地盘去!”
玉沁见着泽兰这当口已经吐出一口血水,不知是不是被人打了腹部,受了内伤,思及以往,自己就是多灾多难的,许多时候都是在连累身边的人受伤,如今与慧娴夫人撕破脸,也豁出去了,根本不给她面子。
“淳妃!你好大的胆子啊!”
慧娴夫人冷然道,双目瞧着韩玉沁,恨不得把她啃了。
玉沁却也不怕,挺身上前:“慧娴夫人,你也好大的胆子!”
正是一触即发之际,被明珏劝动了的灵韵夫人才姗姗来迟——不为别的,淳妃在这儿如果把孩子给掉了,已经对她没好脸色的陛下,还会踏入长乐宫吗?
就算是为了邀宠,她如今也不敢叫韩玉沁怎样!
憋着一口气,灵韵夫人神色不善,不过,有了她来,一时间玉华殿的气氛,倒也没那么紧张了。
玉沁暗地里松了口气,见夏嬷嬷望来,对她点点头,心里倒是安慰了些——虽然这位嬷嬷人老嘴碎,时不时还爱搞个小动作,不过说到底还知道护着她,这就够了。
“姐姐今儿是怎么了,好大的火气,淳妃入宫时日尚短,不懂规矩,您与她计较什么,不若到妹妹那里坐坐,聊聊?”
灵韵夫人得意非常地扫了眼玉沁,与慧娴夫人如此说道。
奈何,此时的慧娴夫人已经没有一点儿往昔的仪态,瞥了灵韵夫人一眼,冷嗤一声道:“本宫何时又与你那么熟了?”
继而便不理会黑了一张脸的灵韵夫人,对韩玉沁道:“淳妃,你最好想想清楚,本宫的儿子是死了,可赵家的人没死呢!若你不知道要说什么,就去问问你的贵妃姐姐,可别被人当枪使了,还替人遮掩!”
显见的,慧娴夫人对她儿子的死,已经有了凶手的模样,今儿来玉华殿一趟,除了威吓一番,还有逼着玉沁调转枪口的意思。
只不过,她却是打错了算盘,以为韩玉沁事事以韩玉蓉为尊,于是连带对她也十分不尊重,殊不知,韩玉沁骨子里就吃软不吃硬的主儿,如今被她这样欺辱,如何能与她和平共处,更别提慧娴夫人隐约叫她去指证谁的事了。
玉沁对上慧娴夫人威胁的目光,毫不退让,直到慧娴夫人觉得扫兴,冷冷哼出一声,连灵韵夫人在旁尴尬不已都不顾,径直带了人离去。
灵韵夫人以为如今自己与其平起平坐了,没料到对方对自己竟是如此态度,大受伤害,只想着,不过是其膝下有一子,如今还死了,还这样张狂,不由心中扭曲,瞪了玉沁一眼,没有丝毫好态度,紧跟着慧娴夫人一行,也离开了玉华殿。
夏嬷嬷可算松了口气,道:“这慧娴夫人今儿是发的什么疯!”
玉沁冷冷道:“她儿子死了,自然看谁都不顺眼。”
夏嬷嬷咂摸咂摸,不由说道:“慧娴夫人以前可不是这个样子,不过,那时候这宫里就嘉德皇子一个,由着她去骄傲自矜也无过,可如今,小皇子殁了,西苑行宫养着的三个皇子又被陛下厌弃,熙荣夫人那一胎也没了……”
说着,她把目光投注到玉沁腹部,惹得后者也是叹气:“唉,树大招风,也不知她这样一闹,能闹成个什么样子。”
韩玉蓉那里听着了风声,派人来接了玉沁过去,见了她,也是一阵安抚,不过,脸上的笑意如何都遮掩不住——是啊,夏嬷嬷说的对,如今宫中有孕的,可就剩下玉沁一个了,可不是个宝贝么?
“妹妹只是不明白,既然有三位皇子,为何不养在宫中,西苑行宫近些年来虽已经修葺,可是,到底离宫太远,起居之物也供给不上,皇子们又都不大点儿年纪,若有奴才怠慢,可不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韩玉蓉瞥嘴道:“那又如何,谁叫他们生母不显,又是些没福气的。”
玉沁对三个小皇子的事儿,也算有所耳闻,只听说,是身份卑微的宫婢产子。
只是玉沁也常常会疑惑,既然看不起其生母的态度,为何要临幸?产子后,皇子生母依旧被厌弃,为何还有了后头另外二位皇子呢?
只是这些事儿大家都没放在心上,玉沁问了几次,便也不问了,有些问题还是压在心中的好。
说着话,韩玉蓉叫人拿进来张图纸,与玉沁道:“本打算叫你回来灵犀宫住着的,可瞧皇上对你的心思,赐住了长信宫,如此,本宫也不好拦着,毕竟单独一处殿宇,总比偏居偏殿好些。”
玉沁忙道:“其实,现在的玉华殿也是很好的。”
韩玉蓉只不屑道:“有她顾雅兰的地方也叫好?听说今儿慧娴夫人冲过去找你麻烦,她连拦着都没拦着?”
玉沁苦笑:“最后还是来了的。”
“嗤,做样子的事,谁不会。慧娴倒也很剐了她面子,倒是叫本宫解气的很——下九流的东西,就会使些不入流的手段,没看见如今皇上也不喜她了?!”
玉沁张张嘴,很奇怪韩玉蓉的反应,不过还是说道:“陛下素来对灵韵夫人不甚上心的,如今册封,大抵是看在顾相爷的面子上。”
韩玉蓉再是不甘心,也不好说政事,瘪了嘴,最后道:“你也别怪慧娴,她不容易,这些年来好容易保住个儿子吧,还死的这样蹊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