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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岳思洋表态离开的那一刻,我已经勾下了头,既不敢正面迎视姑姑,也不敢开口说话,只能保持着沉默,等待着姑姑的说话。
沉闷的气氛,仿佛挡不住的阴雾,笼罩在了不大的屋子里。
我有着窒息的感觉,也有着惊恐万状的窘迫。
一秒,两秒……时间仿佛停滞了一样,我好像能听到心跳声。
“抬起头来,面对着我,我不想听到半句假话。”
姑姑低沉的怒声,吓得我猛然一个哆嗦,还没准备的时候,头已经抬了起来。
映入我眼帘的是一张沉怒的脸,是两道怒光闪闪的眼神,姑姑的神情已经陷入了最严肃,最愤怒的状态。
我噤若寒蝉地瞅着姑姑,嘴唇颤抖了好几下,但就是说不出话来。
“你告诉我,这个屋子是不是岳思洋为你出钱租的?”
姑姑发出怒问声的时候,眉头紧锁着,愤怒变成了震怒,震怒好像升温到了更直接的仇恨。
我立即点头的同时,又忍不住地摇了摇头。
“是他租的,但钱我是要还给他的。”
心虚的恐慌,让我根本就没勇气叫出岳思洋的名字,因为房子并不是岳思洋租的,而是李晓峰,所以我才用了个模糊的他来搪塞。
其实,我根本就没想到姑姑会追查租房子的事情,不过,我更加的惊惧,有可能不只是这一件事情的震怒,或许还有着其它更吓人的发现。想到这里的时候,我还是没法抬头迎视姑姑,只能再次勾头,毕竟我心里有着太多不敢面对的行为。
“留香,我真想让你马上离开县城,我感觉你在县城上班,肯定会让我无地自容,也会让楚家的脸面彻底丢尽。一个未结婚的女孩,上班不住在单位宿舍,居然单独租房子,你到底想干什么?”
姑姑说到最后一句话的时候,直接变成了怒吼,而且还是敞开了嗓门的声嘶力竭。
我被惊得猛然抬头扬目,姑姑愤怒着的脸上,居然出现了青紫色。
“姑姑,你不知道实际情况,不是我不住在宿舍,而是单位没食堂,我没地方吃饭,租房子时为了做饭方便。”
为了消除姑姑的震怒,我只能说出了最真实的解释,当然,这个解释确实是我租房子的真正意图。
“少在我面前找理由,如果我没见到岳思洋的话,也许我还能有点信任,可是,现实太真实了,让我没办法相信你。”
姑姑继续着怒声大喊,瞪着的眼睛里闪出了决然的眼神。
我已经意识到了,再多的解释也无法让姑姑消除心中的愤怒,也没法让姑姑立即改变愤怒的情绪。
“厂里可能在入冬之前开食堂,一旦食堂开起来,我立马就搬进宿舍绝对不会租房子住在外面。”
由于想到了小雅的事情,也想到了杨华嫂子的事情,我只能赶紧表态,做出了承诺。而且,我也感觉到了姑姑的坚定心态,根本就不会听我的解释,只能表明态度,或许才有可能让姑姑息怒。
“没地方吃饭,可以来我家,也可以在食堂包伙,但绝对不能住在别的男人租下的屋子里,更不能无耻到跟别的男人痛处一室。虽然小雅打胎的事情弄清楚了,但是,你跟岳思洋住旅店的事实,我并没有追查,因为我想给你悔改的机会。”
姑姑说出了令我无地自容的事情,也让我哑口无言到了欲哭无泪的地步。而住旅馆的事实,我根本就没法解释,也解释不清楚。
这一刻的我,确实有着想死的感觉。
下一刻的我,不知道该怎么说话,更不知道姑姑还要说些什么。
我不仅有着身陷囹圄的感觉,关键是有着难以开口的羞耻,虽然跟岳思洋只是住在了旅馆,可是这样的事实,绝对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的现实,更是我难以开口的关键之处。
“岳思洋的为人我不知道,但是,一个男人肯花钱在一个女人身上,绝对是非奸即盗,更何况你们已经有过住旅店的经历。我限你三天之内想清楚了,也想明白了,马上搬进宿舍,否则我让你立马滚蛋。”
姑姑怒骂着绝情的话,也说出了最后的通牒。
我沉沉地点着头,但绝对没有脸抬起头,住旅馆的事实在姑姑心里,已经无法消除了。
“另外,我还要告诉你,不管你愿不愿意,年底前必须跟丁不凡结婚,绝对不能让别人知道我有你这样的侄女,更不能将楚家的名声,让你跟小雅彻底毁掉。”
姑姑喷着粗气,好像是站起了身子。
“工作虽然是改变生活的必有条件,可是,做人更重要,维护楚家的名声是大事。我不知道你上学念书,到底学了些什么,居然能做出那么下贱,那么无耻的事情。”
她好像顾不了身份一眼,第一次骂出了脏话。
我甚至感觉她有可能在外面受到了什么刺激,要不然绝对不会失去理智,也不可能口出脏污的话语。
在我的记忆中,姑姑最讲究身份了,也最注重教师这个职业了,绝对没有过因为愤怒而大骂出口,也没遇到过如此的不在乎。不过,我也能理解姑姑这样的心态,关键是小雅打胎的事情,已经给姑姑的心里烙下了无法消除的恐惧。
“我已经跟丁不凡通过了电话,他基本上原谅了你,但是,我希望你多打电话联络,能解释的尽量解释清楚,不能说的话千万别说,必须要一口咬定,跟岳思洋绝对没住过旅店,还有,岳思洋租房子的事情,也不能告诉丁不凡。”
姑姑的情绪稍微改变了一些,但还是有着低沉的怒气。
我听到她是叮咛的说话,这才慢慢地抬了头,小心翼翼地迎住了姑姑的怒视眼神。
“姑姑,我想知道丁不凡怎么知道我跟岳思洋住过旅馆。”
没忍住的问了一句话,因为我感觉有些诡异,丁不凡远离在省城,怎么可能会那么清楚的掌握我的所有行动。
“你问我去问谁?不过,我告诉你,如果怕别人知道,最好不要做那些不要脸的事情,做了再隐瞒也会被人发现,天下就没有不透风的墙,也不可能做神不知鬼不觉的地步。”
姑姑站着的姿势,显得特别的高大威武,让我面对着的时候,忍不住地有着惊心动魄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