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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娘手都成了这般,不早些歇息着,还要品书。”香儿浸湿了帕子,在女子手心轻吁口气,轻敷着。
霜璃半倚在榻上一手支颔,轻声说道道:“已无大碍,你就莫要担心了。”
香儿立起身道:“奴婢记起还有些烫伤药,奴婢拿来给娘娘敷上,估计明天晨起就好了。”
霜璃侧身躺在榻上,颔首微笑,看那丫头疾步跑出,不禁抿唇轻笑笑,香儿这丫头虽说莽撞,但明眼一瞧便是真心待自己,要知道,这宫中能找着一个真心待自己的人,简直难如登天,霜璃自当珍惜这份心。
下榻,欲点上盏灯,香儿拿这一药瓶子疾步跑来,把霜璃按在床上,口中道:“娘娘,你坐着吧,我来。”
那药敷上,清凉且还有一种淡香,先前的灼热感已消失了大半,霜璃抿唇一笑道:“果真觉得好多了,香儿,你快去歇下吧。”
“娘娘,香儿在此陪着您,待您想睡了,香儿熄了灯便走。”香儿坐在榻边,轻轻一笑道。
霜璃忙摇头道:“香儿,去吧,我自己便可,身子没那么羸弱。”
可奈香儿坐在榻边,就是不走,霜璃唇角含笑,便只好依了她。
翻阅书页,红烛摇曳,榻上女子轻掩唇,微闭上眸子,轻一瞧,香儿已伏在榻边睡了过去,霜璃蹙眉,轻声唤道:“香儿,快些回房歇下吧,在这般可是要染了风寒。”
香儿抬首睡眼惺忪,轻应,转身退了下去。
霜璃闭上眸,合上手中书本,下榻熄灭烛光,夜凉如水,风儿在外敲打门窗,听着自然美妙的奏乐,霜璃安逸的进入梦乡。
次二日,香儿斟了一盏茶放置霜璃手边道:“娘娘,可好些?奴婢把那药在给您敷上。”
“不必了,今晨起一瞧,已不痛不红了,香儿过一会子陪我出去走走。”霜璃含笑说道。
香儿垂眸道:“是,娘娘。”
走在石子路上,闻一阵打骂声:“你这该死的贱蹄子,本宫上好的花瓶竟被你一失手给摔碎了,看我不打死你。”
霜璃蹙眉道:“走,过去瞧瞧。”
向前走上两步,那口放厥词的女子正是馨月,那丫头跪在地,脸颊已是通红一片,几缕散下的青丝垂在耳边,狼狈不堪,霜璃打眼一瞧,这丫头可不就是刚进入之时,初遇的那小丫头芷冉。
霜璃薄唇紧抿,迈动莲步上前去,含笑说道:“姐姐教训下人,不在自己宫中教训,还叫外人看笑话。”
馨月凤眼微眯,拿起一旁的帕子轻擦拭着手:“本宫教训自己的丫头,好像与妹妹没有半分关系。”
“打骂丫头是无关紧要,可是要劳烦姐姐亲自动手,不值当。”霜璃掩唇轻笑。
馨月秀眉微挑,轻声道:“妹妹垂爱,不如妹妹帮我训诫一下这个不懂事儿的丫头。”
霜璃垂眸轻笑说道:“妹妹训诫姐姐手下丫头,叫宫人看来成何体统,可这宫女愚钝,叫姐姐生了顿闷气,不如让本宫带回宫去,好好调教调教。”
馨月嗤之以鼻的笑道:“调教?本宫说上两句客气话,你倒真把自己当做高高在上的嫔妃了。”
“妹妹不敢,只是顾忌馨月姐姐家世品性颇高,如今为了一个奴婢大动干戈,训诫奴才倒是无妨,叫人看了去,一传十十传百,倒落了个姐姐脸上不光彩,若传入皇上耳中,对姐姐平日里温柔娴淑的形象,也是会大打折扣。”霜璃垂眸说道。
馨月秀眉微挑,一脸娇怒之态,咬牙切齿说道:“眼下,你竟敢拿皇上来压我,本宫先前得皇上宠爱之时,你还不晓得在哪儿呢,如今刚刚得了宠,便这般嚣张跋扈,不把本宫放在眼里。”
“姐姐说得好,‘先前’二字,‘如今’二字,又是我这新人怎与姐姐旧人可堪比。”霜璃眸眼含笑,轻声说道。
馨月听闻这席话,那巴掌大的小脸儿气的是由红变紫,大快人心,也当是灭灭她的威风。
霜璃转身,继续说道:“只不过一个丫头,本宫想要明儿个我那琉璃阁门槛儿都是怕要被人踏破了,这丫头不懂规矩,叫姐姐生了一肚子闷气,妹妹可是为你好啊,香儿,去把那丫头带过来,出来走走,有些乏了,走回宫。”
香儿应声,把那丫鬟搀起,随在后向琉璃阁走去。
馨月秀眉微蹙,沉声说道:“本宫倒是要瞧瞧你的狐狸尾巴还能藏多久,回宫。”
一阵风吹过,树梢上的雪沙沙落下,芷冉眼中噙着泪,跪在地上道:“娘娘,奴婢谢娘娘救命之恩。”
霜璃蹙眉,轻声道:“芷冉快些起来,莫要再哭了,这脸怕是要冻坏了,香儿,回宫先给芷冉上药,唉,下手如此狠重。”
芷冉垂眸起身,随在一干人后向前走,苟玥轻声问道:“娘娘,为了一个奴婢得罪了馨月娘娘,值当吗?”
“什么值当不值当,人自当是要救得,馨月一定查出我与芷冉初识,今日打骂她便是做戏给我看呢。”霜璃扼腕叹息道。
苟玥蹙眉道:“眼下,所有人都针锋相对。”
“那自是没有办法的事,走一步看一步吧。”霜璃喟叹道。
踏入琉璃阁,香儿便拿出药匣,敷在她红肿的脸上,收起药匣香儿轻声道:“芷冉,你就去先歇下吧。”
芷冉眼中噙着泪,拘礼道:“谢谢香儿姐姐。”
“谢我作甚,还是娘娘对你上心呢,瞧为你了娘娘可是第一次得罪人,也叫我知晓了娘娘原来如此厉害。”香儿欣喜说道。
芷冉垂眸道:“是芷冉连累了娘娘。”
香儿取出帕子轻拭女子眼角的泪,轻声劝慰着:“瞧瞧你说的哪里话,既然进了琉璃阁,我们就是一大家子,娘娘温柔随和,待奴才都好,你便安心在这待着。”
芷冉轻应声,随在香儿身后像后院走去。
走在甬道里,香儿叉腰大声吩咐道:“福德,你去内务府领一床厚棉被回来,送来芷冉房内。”
福德蹙眉,小声咕囔道:“整日对我吩咐来吩咐去的,伺候完娘娘,还要伺候你们这些小丫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