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七十一章 抵挡血煞

背对藏镜人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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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百七十一章抵挡血煞

    酬剑山庄,后山禁地。www.Pinwenba.com

    “我们不是她的对手,快跑!”伸手风声响起,翀白素恨恨出声,一定是龙雪焕在背后搞鬼,否则他们原本在天梯上怎么可能一瞬间被扔到后山禁地来?

    “放我下来,我自己可以!”凌紫沁陷在他怀中,入手可及处,他身上已经可以用瘦骨嶙峋来形容,不由自主的有一分心疼。到底是从哪里涌出的力气,能让一身风尘疲倦的巫医神子在生死攸关时还不肯丢下她一人逃命,抱着她他要如何安全脱身?

    “不可能。”翀白素狠咬下唇,用尽全力向前飞奔,在血雾之中,他们的一举一动都在南宫洛凶煞的窥视下,如果一击不中,根本没有再来一次的机会。只有不停的向前跑,跑到血雾尽头,血煞戾气最为薄弱的那一处,他和沁儿两人合力一击,或许还能留下生机。

    怀中的爱人生机不足,虽然看似神力元灵俱在,比他神气衰竭的模样要好上许多,但翀白素知道同样的伤,现在落在他们的身上后果完全不同。

    生机不足,至少需要百日才能愈合,这种愈合距离痊愈至少也要一年时间。此时被煞气侵身,会留下任何灵丹妙药也无法治愈的病根。翀白素忍不住在心底恨恨抱怨,该死的龙雪焕,暗算他也就算了,为什么要把沁儿也拖进来?如果沁儿有个三长两短,他绝对不会放过他们!身后南宫洛的笑声越发尖锐,腥风卷着无穷无尽的白骨从身后袭来。

    凌紫沁越过翀白素的肩膀,向后面看去,看不到南宫洛在哪儿,整个禁地都弥漫着她刺耳的笑声,还有高低起伏的淫词浪语,越发说的不堪起来。白骨成山,浓重的血雾之中又有脚步声传来,那不是活人的脚步声,沉重的脚步每落到地上,大地都会随之颤抖。

    “我们要到哪里去?”低声问翀白素,凌紫沁转回头来,前面的血雾已经淡去不少,她隐隐能够看到十丈开外的地上,无数黑影起起伏伏,挣扎拧动不止。定神看去,黑影不是鬼影,却是酬剑族男女,他们中的大多数都被铁索贯穿身体,只剩下少数人还在抵抗。

    凌紫沁皱眉看去,只见那些男女分分祭出护身兵刃,却不知道他们在与何人对敌。在他们面前没有任何人或者鬼影,甚至连白骨都没有。他们好像陷入幻觉之中,神色呆滞。

    “去血雾最稀薄的地方,这里被大阵控制,我们占不到什么便宜。沁儿,再忍一忍,很快就要到了。”翀白素余光瞥过身边倒地的男女,面无表情,他绝对不会让沁儿成为他们中的一个。绝不!

    突然血雾为之一变,不知为何,身后的白骨猛然消失,就连南宫洛的嘶吼咒骂也骤然间少了不少。翀白素没有停步,但也惊讶的向后看去,血雾都向另一边涌去,不过片刻竟然消失得干干净净,地上的男男***也像突然失去敌手一般,木然的停手,突然纷纷倒地没了声息。翀白素停下脚步,凌紫沁终于找到机会,从他怀中下来。

    “你受伤了。”他肩上一道伤口,凌紫沁立即皱眉,伤口很深,但是涌出的出血并不多。

    “无碍。”翀白素拉住她的手,“沁儿别碰它,你不能碰这些脏东西。”

    见凌紫沁皱眉,立即又加了一句,“你生机不足,容易被血煞冤魂伤及神魂,听话,如果待会儿南宫洛再转回来,不要管我,一直向前跑。只要离开血雾所在,她就不是你的对手。”

    “那你呢?”被他握住手的瞬间,凌紫沁立即察觉到翀白素体内空空荡荡,找不到一星半点儿元灵的踪影,这样的他要如何与血煞缠斗?甚至就连刚才,他抱着她飞也似地奔逃时候,是从何处来的气力,她都不得而知。

    他才是那个灯枯油尽的人不是吗?至于他口口声声说她生机不足?她却没有任何感觉,除了意外的心口发闷,再没有其他感觉。

    “不用担心我,我不会有事的。”翀白素笑笑,凌紫沁对上他温润的视线,一时间有些晃神,在他的注视下,丝丝不该出现的温暖浮动。翀白素的笑容就像是从污泥遍布的沼泽中,绽放的濯濯清莲,气质浑然天成,凛然清冽。

    她不懂,他明明一身污秽,为何会有这样的笑颜?

    俊眉一挑,翀白素在凌紫沁尚未回神的瞬间,俯身在她唇上偷了一个吻,“回魂,不然本公子就在这里,解决你。”

    言辞轻薄。

    凌紫沁蓦地皱眉,刚刚升起的一点好感眨眼间烟消云散,他的举止让她心中不喜,就算再漂亮又如何?行止不端,徒然惹人生厌。就像她曾经在永夜听到的那些传闻一样,巫医神子嗜好女色,留恋青楼无数,为了花魁一掷千金,更有数名本是不卖身只卖艺的女子,为了博他一笑宽衣解带,在人前做足了丑态,只为换他一笑。

    星眸暗光连连,凭借他的身份和钱财或许不会让那些人如此追捧,但是就是刚刚的一个笑容,想要迷惑他人真是再容易不过。凌紫沁没有察觉到她突然而起的怒气,已经从眼底溢出,脸色也变得冷凝持重,一甩长袖转身向血雾退去的地方走去。

    心中烦闷,她没有说,其实不只是现在,自从非离出现后,屡屡在她面前提及这位巫医神子,她就时常想起那些市井流言中关于翀白素的种种戏说。虽然她也知道戏说不可信,但是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他如果从不曾到过永夜青楼,没有大肆竞价花魁,不曾放浪形骸,谁又能将谎话编的有板有眼?更何况一人两人的虚言假语不足为奇,流传到人人皆知的传言,就不是凭空编造那么简单。

    一人被蒙蔽是谎言,十人被骗是流言,可是一路上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就是事实不是吗?

    “沁儿!”翀白素不知为何她突然变了脸色,急忙追过去,“怎么回事?”

    “多谢翀公子的救命之恩,紫沁他日定当偿还,但是——”凌紫沁皱眉伸手将他握住她手腕的手扯落,“我已经不记得过去的事,你我之间现在也没有那么熟络。请公子自重。”

    “还?”翀白素嗤笑一声,一把握住她的手腕,力道惊人,脸色发黑,“你要还我的太多了,只怕这一世你都偿还不完。凌紫沁,你记不记得你答应过我,要嫁给我?”

    “怎么可能!”凌紫沁蓦地脸色难看,“绝对不可能!”

    她的矢口否认让翀白素更加难受,忍不住质问道,“为什么不可能?难道就因为你在那个肮脏的血池里勾引龙倾未成,所以本公子就不能一亲芳……”

    啪的一声,凌紫沁挥手给了他一耳光,清脆的声响过后,翀白素的脸偏向一旁。

    翀白素倒退一步,却仍旧没有松手,让凌紫沁意外的是他的反应,不是暴怒而是悲伤。

    “沁儿,你为了他,”美眸惊现的凝重几乎压得她无法呼吸,“打我?”

    疑惑,在不到半丈远的地方传到耳边,却像是转眼间过了一度寒暑,悲伤横溢,凌紫沁咬着下唇,直至唇间被她自己的血充满。她打了他,可是心口的闷痛,却更加挥之不去。

    “我没有勾引龙倾。”谎言,彻彻底底的谎言,说完连她自己都不相信,难堪的转过头。

    翀白素深吸一口气,在心底一遍遍麻痹自己,她忘了过去,她不是故意的。

    “我去看看血煞。”可是再多的麻痹也只是徒劳的挣扎,阻止不了他这些天来不停的回想起那一夜在清凝镜中看到她全身赤裸的躺在龙倾身下的模样。

    说不气愤是不可能的,可是在她神魂未合时,争论这些事只是枉然。

    “你。”凌紫沁也觉得她刚才的反应是有些过度,不明白为什么最后会变成这样,翀白素转身离开的背影清瘦,映入她眼底疼痛不已。咬着牙,跟上去,他却没有回头看她一眼。

    十指微凉,没有他握住她温暖,夜色下的冷风似乎格外难以忍受。过不多时,凌紫沁不由自主的停下脚步,低头打量着衣衫,紫裙依旧,确实是她喜欢的颜色,可是她以前怎么不觉得这身长裙如此单薄?回忆中似乎一直都是温暖缠身,而今……

    “跟我来。”翀白素没有转身,只是停下脚步,低声说道。

    他在等她?凌紫沁扔下那些没头没脑的念头,不由自主的快步追了过去,脸上终于缓缓回暖。甚至站在他身边,也生出与此前略有不同的感觉。尽管翀白素身上血腥依旧狼狈不堪,但是这一刻似乎变得没那么难以忍受。凌紫沁眯起眼睛,打量着他的背影。

    “看够了没有?凌小姐。”翀白素突然转头冷声说道,恨不能立即狠狠收拾她,却在质问中不自觉的裹挟了一分温柔。

    “没有。”直觉他不是真的要如何,突然觉得这样的翀白素有几分新奇,凌紫沁挑眉。

    “你,这个妖女!”翀白素为之气结,脸上被她打过的地方火辣辣的疼痛此刻才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他以前怎么就没发现她打人还这么有一手?顿时心中苦笑不止。

    “既然我是妖女,那你就不要靠近,免得被妖精拉到无底洞里抽筋扒骨。”凌紫沁冷哼一声,不再理他,果然一点好脸色都不能给这样的人,他是故意要引起她的注意。

    “你想得美!凌紫沁,你给我站住!”翀白素恨恨跟上,几步追到她身边,却意外的从她唇边看到稍纵即逝的笑意,这个坏心眼的丫头根本就是故意的!

    “你让我站住,我就站住,你以为我是吓大的?放手!你要干什么?”凌紫沁不看他,一味向前走。没走出两步,就被翀白素扯住手腕,整个人都被带到他怀中。

    四目相对,她在他眼里看到了复杂难喻的情绪如海潮般翻涌,那双眼睛真的很美。

    “要你!”翀白素冷着脸,说完不管不顾的将她双手反剪身后,吻了下去。

    疼。

    疼痛难忍。

    不只是唇上被他凌虐的疼,还有心口蔓延的窒闷。

    凌紫沁试图挣扎,但是所有的反抗,都抵不过他的蛮力。

    黑暗笼罩,星眸失去焦点,最后一分光影,飞快的从眼前溜走,伸出手却怎么也留不住。

    “沁儿?沁儿?”耳边传来焦急的呼唤声,睁开沉重的双眼,眼前是脸色发苦的翀白素。凌紫沁又缓缓闭上眼睛,很累,那种疲倦无法言喻,身体精神的双重折磨。每一次,被他靠近时,剧痛袭心的滋味都是一次凌迟。将温暖剥离,填充以冰冷刺骨的寒意。

    “醒醒,不要吓我。沁儿,沁儿。”热泪落在颈间,凌紫沁突然变得格外清醒,是累到无法入睡的难受,被翀白素的眼泪灼伤的到底是这具身体还是三魂七魄,不得而知。

    “我还没死,你哭得不要那么大声。”无可奈何的推开他,血污刺鼻,她的洁癖从何而来,凌紫沁懒得再去回想。如果过去的一切曾经让她痛不欲生,那么今日何需再去执迷不悟?

    只要她还活着,一切都可以重新书写,过去的,就让它彻底过去吧。

    “我们已经离开禁地了吗?”凌紫沁向一旁看去,发现这里并不是冤魂铁柱的禁地。

    “应该还没有。”翀白素紧紧的拉住她的手,“但应该还在酬剑山庄,你昏迷的时候,有人调动护山法阵,已经将南宫洛禁锢住,你看两边,都是白骨,不知这里死过多少人。”

    凌紫沁皱眉,这才向远方看去,除了他们站立的地方略微干净,两丈内没有太多杂物外,其他地方都是成片的白骨。白骨中又有莹莹幽光闪烁,不像是鬼火。

    “沁儿,不要靠近,这些白骨还没有死透,随便一个都能化成凶煞。”翀白素手上一动,立即将她拉回自己身边,伸手指向最近的一处幽光,“冤魂不在,冥器早该无主,不可能显出这种幽光。沁儿?这是……禤鸾那张古琴?”

    那些莹光都是从死人随身的法宝中发出,白骨零散,却无生魂守在原地,看样子这些人死了不是一时半会儿,而且层层白骨绝非一时之难,恐怕是多年积压而成。翀白素担心的是,如果这里还是酬剑山庄的范围内,那么他们陷身的地方很可能不是刚刚的禁地,而是禁地之下的某处。抬头看去,早已不是血雾弥漫,但也看不到夜幕高悬,他们只怕不在地上,而在暗无天日的地底。还记得后山禁地的铁柱,整个禁地都有无穷无尽的精索缠绕,再看眼前的白骨,不难想象,凝练冤魂精索的枯骨从何而来。这里十有***,正是禁地之下。

    也是整个酬剑山庄不可告人之地,最为凶险的白骨熔炉。

    凌紫沁伸手,不知为何会有一张古琴出现在她面前。

    翀白素挑眉,幽冥之物竟被她完好无损的带入红尘,看来是古琴认主的兆头。也许他们可以凭借这件东西脱身犹未可知,当下靠近查看,古琴之上,蒙着一层浓重的血色。血色凝结多时,将琴身染得乌黑发亮,反倒是看不出这张琴原本的颜色。

    “禤鸾?他的东西怎么会在我手上?”凌紫沁说着将手按在琴弦上,她会弹奏,可是这张琴实在太过狼藉,从琴身到琴弦无不被血污侵染,她若弹奏神力尽出,等同于毁了它。

    神力至纯也至净,她直觉这张琴应该早已被毁了,如今护住琴身的就是这层污血,神力若至,将污秽除去,这琴就会立即烟消云散。最多,也只是能弹奏一次,一次之后再无此琴。

    “说来话长,等我们从这里离开之后再告诉你不迟。沁儿,试试看。”

    翀白素磨牙,冤魂厉鬼,既然他们被强留红尘本是逆转三界的事,如此说来本身的力量应该相当微弱。沁儿的古琴得自在幽冥深渊伺机而动的禤鸾,真正的幽冥之物想要镇压红尘中的无根死气,应该不是难事才对。

    山庄,后山禁地。

    龙倾闯入,让南宫洛放弃追逐,立即反身向他扑来,却在赶到通红的铁柱时,不得不停住脚步。龙倾双手结阵,直逼铁柱上的女尸,一身黑衫被冰冷的腥风鼓荡飞扬。

    “凌紫沁人在何处?说出来,我就放你一条生路。”龙倾的声音极冷,眼前的血影虽然全身上下都被精索穿身,甚至连脸上也被贯穿血洞,但是他一眼就认出她是南宫洛。父主提过一句,只说他再也不必担心南宫洛之事,而且墨书族长南宫缎亲笔信上也提到,南宫洛成妖,与墨书族再无半点关系,她的生死全是咎由自取。但是眼前的一切却脱离之前种种肯定,龙倾飞快的打量着血影,冤魂成煞不足十万取一,成煞之后还能保持神智记得仇人的更是少之又少。南宫洛成煞,恐怕另有隐情。“龙倾,你这么爱她?”南宫洛发出阴森的笑意,带动一身铁索哗哗作响,“难道她的滋味就那么好,你舍不得她死是吗?可惜啊可惜,凌紫沁必死无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