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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干嘛那么啰嗦!带走!”陈生大声道。
百花楼后院的柴房里铺满灰尘,躺在角落的洛柔仍昏睡不醒。因为是白天,百花楼里的姑娘们大多在睡觉,而这柴房在老板娘的命令下,暂时不让人接近。
哒哒哒的一连串脚步声回荡在柴房外的走廊里,越靠近柴房越清晰。
倏地,门口已出现一伙人来,一个看来冷艳绝美的女子淡紫色薄纱遮身,白皙水嫩的脖颈暴露在空气中,柴房门口顿时香气袅然。女子细眉弯弯,黛青色眉峰浓密高耸,精致的脸蛋儿上涂抹上淡淡的胭脂水粉,将她的年纪掩去不少,却看出已有二十出头,不过正因如此反而别有一番韵味,恰是妖娆富贵花。
女子身旁一个惹眼的贼眉鼠目的就是陈生,旁边还有些百花楼的打手。
“把她叫醒。”领头的冷艳女子开口道。
“是,牡丹姐!”陈生应道,立即上前伸脚狠狠踹向柔弱的洛柔。
牡丹,是百花楼的老板娘,生的美貌不说,开青楼赚银子敛关系的本事更是八面玲珑,楼里楼外的人都尊称她一声牡丹姐。
洛柔感觉到剧烈痛楚才幽幽睁开眼,看见的却是一群陌生人。
“你不会轻点啊!笨手笨脚的,要是把人给我弄坏了,看我怎么收拾你。”牡丹美目突转狠戾,神色嫌恶的说道。
牡丹向来讨厌男人粗鲁的对待女人,虽然自己开的是青楼做的是伤风败俗的勾当。牡丹一直嫌恶陈生,陈生每次都会骗一些单独行路的年轻漂亮女子到死胡同,再由楼里的打手捉住,把人给带进百花楼来换钱。虽然牡丹厌恶陈生的下流,可生意还是要做的,所以陈生带来的女子都被牡丹留下。牡丹也不怕那些个女子责骂自己,她不在乎,牡丹要做的就是顾好楼里的生意,主子想得到什么就提供什么。
“是!是!是!牡丹姐。”陈生小心翼翼的回道,他知道牡丹是他得罪不起的,因为牡丹的后台就是枫城楚爷,楚爷向来对牡丹喜爱有加,没有丝毫的责备,陈生想,自己何必为区区一点银子得罪牡丹呢!
“你们是谁?这里是哪里?”洛柔的头还是昏昏的,感觉比晕船还难受。
“这里百花楼。”牡丹不冷不热的说道,美眸上挑。
洛柔还是有些不明白,百花楼是什么地方?她还没想起来是在哪儿听说的。百花楼?
“就是青楼!”牡丹看她满脸疑惑的样子,好心地提醒着洛柔。
洛柔突然抬头盯住说话的女子,心底冒出一万个问号,自己怎么到青楼来了?洛柔记得是跟一个叫陈生的人走着走着,又看见一群人,后来就不知道发生了什么。那个叫陈生的,嗯?就是他——陈生!门口的一堆人里的一个!
“你这个骗子!怎么骗我到青楼来,王八蛋!”洛柔太气愤,心中担忧的事还是出现了,虽然曾经经常被骗,但是没想到这里世道也这么黑的不讲理!古代还真是不是人人都能混的!
洛柔说着说着还来劲了,手指轻轻揉过额头,继而就撅起拳头。陈生见她这样子,心里还真受了不少惊吓,哪有这样看起来柔柔弱弱,实际上野蛮粗鲁的凶恶女人!
“吵什么吵!”洛柔呆住,听那美艳女子冷不丁的蹦出句话来,把洛柔刚刚才聚集起来的气愤给震没了。“告诉你,来了这里就甭想出去!”
“你不会是说真的吧?”
洛柔突然白痴的问出来,想自己不会这么悲哀吧,还是想唬我?
牡丹呆愣住,有这样的怪女人吗?长得一副清秀美貌,妖媚惑人,脑袋就只是个摆设吗?
“少罗嗦,我劝你还是听话老实点,否则别怪我动家伙!”
牡丹冷淡的面上没有意思开玩笑的意思,眼神清淡,双手仍是交叉在胸前。洛柔却没有从牡丹脸上看出真假,随即想着,大多这种情况都是真的,女子被无辜骗到青楼,然后就有去无回了,洛柔心里暗叹霉运不断。
“欧买噶的!杯具啊!”洛柔为自己曲折的命运感叹,这叫什么重生嘛,居然险象环生的。
“你们这是强抢良家少女,逼良为娼!”
“哼!”牡丹冷笑,“我们是从陈生手里买过来的,做的是正当买卖,官府要找也是找陈生贩卖人口!”牡丹继续冷冷说道,瞧也不瞧身边的人。
这会儿陈生后背冷汗直流,没曾想牡丹姐如此狠,出事便把一切全推到自己身上,丝毫不念及一年来的合作关系。
牡丹轻移莲步上前,身子妖娆娉婷,恰若随风摇摆的清脆色的柳枝,意兴盎然。牡丹伸出白葱玉指,提高声音慢慢劝解着。
“小美人,我劝你也别打歪脑筋,牡丹我在这枫城打滚多年,你跑是跑不掉的。我看你也像是个落难的小姐,长得妖娆妩媚,可比我楼里的那四个头牌强多了,你要是从了牡丹的意愿,牡丹我定是让你做楼里第一头牌,你那时想要什么都行!”
洛柔更加感叹自己命运曲折,难不成非得在阴沟里翻船。在现代自己是很坚强,生活困难靠自己打拼也不会哭,可这会儿用这种方式打拼的话,她还真想哭!
“我才不会答应你!你们是逼良为娼!我要去告你们!”
“哼!别不识好歹。”牡丹转身,轻轻拂袖,姿态优雅的离开。“牡丹希望姑娘现在给个准话。”
洛柔打算不理他们,一声不吭,现在自己不说话还不行吗!
牡丹快走到了门口,清冷的声音打破沉寂,“不说话是吗?你们,给我好好教训她,直到她服软求饶为止。”
牡丹丢下话就转身离开。
牡丹身旁的几个凶恶男人开始往前移动,在洛柔看来就是往她的方向来的。洛柔以为那只是错觉,以为那个叫牡丹的凶恶女子只是说着玩的,直到她的身影消失在柴房门口才明白那是真的。
教训我?要被揍了吗?
“你们别过来!想干什么啊?”洛柔心里真是担心的要命,真的是神仙也救不了自己吗?恐怕是,这里这么恶势力,都是地头蛇,谁会管自己!
“小妞,长得这么勾人,你说我们能干什么?”
“就是,牡丹姐说了,要我们哥儿几个收拾你,你要是现在服软我们也就不动你,不服软的话——哼!”另一个强壮凶恶的男人嚷道。
“是啊,你说要是毁你清白,你不就跟个青楼女子没什么两样了吗?”另外一个男人邪佞的笑着说,“那时候连个初夜都没得卖!”
“就是!你呢还是挺牡丹姐的话,好处是少不了你的!”
洛柔从那些人脸上看到自己内心的恐惧害怕,还有孤独,全身只有冷的感觉。脑袋到此刻总算是清醒过来,看着门口的几个人,跑是不好跑出去,该怎么办呢?
洛柔还没来得及细想,眼前突然出现的阴影,让思绪被拉回现实,不知道是个救自己的人还是那几个恶人。蓦然的恐慌让她反而不敢抬头,就像那样低着头什么也不想,自己或许就回到现代,即使是变回一缕孤魂野也可以,这里太恐怖了!
“嘶!”
嗯?洛柔猛地抬头看见几个恶人正围在四周,其中一个还动手撕开素旧的衣服,正是这刺啦声把她惊醒。洛柔的左肩头上凉凉的,接触到初夏的热空气反而冷,只是心冷,洛柔突然觉得自己不恨什么,只是有一股莫名的寒意浸透着自己身心。
或许真的不该来到这个莫名的时空吧!即使是魂魄穿越,因为它违背某种已存在的原则跟时序。也许要想重生,就要像凤凰涅磐般经过极大的磨难跟痛苦,才可获得异世光华。
是这样的吗?这一劫躲不过吗?
当洛柔再回到眼前的惨景时,看见的是几个男人仍是邪笑着,只是衣服没了大半,上身的双肩亮在外面,格外耀眼,连她自己都被那白皙,看来像丝绸般柔滑的肌肤怔住,只是美,美得会令人痴迷的那种。
洛柔从那些恶男人的脸上也看到,发觉自己此时有多么丢人。洛柔双手交叉着紧紧抱紧双肩,心里不断恶骂他们。洛柔从未遇到过这样子的危险情况,头一回恐惧的要死。
“你们走开!走开!”
门外一道锐利的目光早已注视里面许久,人却一直没有动作只是看着,那人就是楚苏,牡丹在他身后静静地看着他。
刚才牡丹刚从柴房出来,打算在窗外看看里面的情况,看看那个绝色的女人怎么点头认输,乖乖给百花楼揽客卖力。牡丹一抬头便看见楚苏出现在眼前,目光冰冷,金丝镶嵌的扇子往嘴边一送,牡丹明白那是噤声的意思。
牡丹没曾想楚苏突然来了,还是直接来柴房看这个陌生女人,这倒叫她没瞧懂。这女人明明是陈生在街上骗来的,或许是个落难的小姐,难道她跟楚爷认识?若是认识的话怎么又不帮忙搭救她,这百花楼可是他楚爷的地盘。
牡丹一直疑惑的看着里面惊悚的一切,看着楚苏,他的沉默代表着什么?楚苏平时的温和沉稳像风一样迷惑着外人,只有极少时候的冷漠凛冽目光足以封杀无知的人,牡丹还记住的就是他的冷血无情。而这件事情,直觉告诉牡丹这里面不简单。
柴房里面,洛柔闪躲着恶男人的或邪恶或贪婪或虚假的目光,身子也躲躲闪闪,怎么也发不出呼叫求救的声音,也发不出认输的言语,只是凭着自己自尊下的任性蛮横大力的抵制着一切。
洛柔的身子被人摁倒在地的那刻忘记了呼吸,眼泪在眼眶中转了许久许久也落不下来,她还不想认输,多么希望有个人出现搭救自己。洛柔的双手还在拼命地挥舞挣扎时,却被人牢牢地摁在地上。
“放开我!放开我!你们走开!”
声音在他们的疯狂取笑中湮没,剩下洛柔无力的叹息。看着一张令人恶心的嘴脸扑来,洛柔感觉天都黑下来,闭紧双眼不断地摇头躲避。
许久,预料中的痛苦没有降临,洛柔不由得睁开眼,却被看见的情况惊呆住了!
恶男人的后颈被人紧紧捏住,是楚苏!洛柔从不曾想过会是那个没有交集的人出现,不管他会不会救自己。
突然地,洛柔的脑袋在高速运转,却又在霎时间停止运转。
楚苏的手一用劲,凶恶男人被颈上的强大力量拖着弹出去,人一瞬间被摔在地上。凶恶男人发出哀痛的呼号声,其他人都浑身发抖,胆战心惊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