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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送礼?是慕容轩吗?”洛柔猜想到,她知道爹与慕容轩走得近,因为他是福王的世子,也是爹以前看重的人,更有可能是爹爹的女婿。
“这个念春就不知道了,不过听说老爷并不是很高兴,但是也不愁苦,小姐,你说这是为什么呢?”念春皱着眉头道,她也是听别的丫头传的。
“那是谁呢?”洛柔更是猜不明。
下午时分,季府大厅内,季洪乐呵呵的喝着碧螺春茶,与大厅内上座的男子交谈侃侃,欢喜形于色任谁都能看出来。厅外一窈窕身影正徐徐明晰,不是别人,正是洛柔。
“爹,叫女儿前来所为何事?”洛柔一抬头便见慕容轩在厅堂内,应该是正与爹爹谈话。
“呵呵,柔儿,这位是慕容世子,你该记得的,快向世子问安。”季洪从心底觉得自己的小女儿跟慕容轩很般配,一个是闲云野鹤般的世子爷,自己的小女儿更是貌美倾国,季洪想至此不觉中笑意加深了几分。
“世子爷,日安。”洛柔微微一福身。
慕容轩温和的笑着,目光飘向洛柔时眼睛顿时一亮,有惊羡,也有惊叹。慕容轩想来昨日在明湖船上看见时已经开始怀疑,这个女子跟那幅画上的女子一模一样,可这个是季洪的亲生女儿,怎么会是那个不明来历的洛柔呢?
“季姑娘的芳名可是?”慕容轩试探性的问道。
洛柔一愣,慕容轩应该知道自己叫什么的吧?洛柔随即回答道:“回世子爷的话,小女叫季恩柔。”
季洪以为慕容轩对自己的女儿喜爱万分,便说道:“柔儿,世子这次来是带你出去散散心的,正好这几天炎热,世子说想请你去青渔山庄避暑,你说可好?”
洛柔听爹一说完,两眼瞪得偌大,心想,虾米?爹爹跟慕容轩倒是谈得很融洽,也不想想自己愿不愿意。这是要做交易还是做什么?
“爹,女儿这昨夜偶感风寒,还是待在家里得好,等日后身体好些再去,可好?”洛柔随口编个借口,反正就是不想跑到什么青渔山庄去避暑去。
“小柔,你怎么这么不听话,怎忍心拂了慕容世子的好意?”季洪有些生气,这样大好机会不能就这么失去啊。
慕容轩依旧是满面笑意,道:“不碍事,等季姑娘好些再去也不迟。”
季洪又笑得僵硬些,不住的向世子表示愧意。“慕容世子,真是对不住,小女身体不适才耽误您的好意。”
季洪恨不得训女儿一番,不久前听说福王的儿子慕容轩来了枫城,这几日季洪便派人不断的往青渔山庄跑,不就是把慕容轩引导小柔身边吗?季洪气自己的女儿小柔不懂事,好端端的就给推辞掉,季洪更加愁苦的是眼看季恩柔就要十八岁,亲事还没有着落,以前是没挑到般配女儿的,这次慕容轩出现是极合适的人选。
季洪还是不甘这件好事在女儿的胡搅之下作罢,仍然尽力的撮合。
“小柔,今天你就带着慕容世子在府里转转,请世子爷用过晚膳再回去。”
“爹——”
“就这样说定,慕容世子,就劳您尊驾在此用过晚膳再回去吧。”
慕容轩自是不推却,微微点头同意。其实慕容轩也想离开这季家,季二小姐对自己没好感他并不在乎,他只把她当成是不听话的小妹,慕容轩做这些的目的只有一个,掩饰行动,他永远只是一个逍遥的世子爷。还有就是慕容轩想知道季家小姐跟那个叫洛柔的女子是什么关系。
季家走廊上闲人都躲得远远的,放眼望去,洛柔前方路途宽广,连洛柔自己都觉得好丢人,爹这是做什么嘛,用得着这样制造机会?慕容轩身子略微靠后,也不出声,这气氛尴尬的连远远跟在后边的念春都看得出来。
“小姐,你不是说要给慕容世子讲讲府里好玩的事情吗?”念春鬼使神差的蹦出一句,洛柔气的想要剥了她的皮,连念春也撇下自己一个人奋斗。
慕容轩看着这主仆俩的话来话去,表情生动地早已出卖自己的内心想法。
“慕容轩洗耳恭听。”
洛柔不由得更加皱紧眉头,哪有什么好玩的事情嘛?自己对这个季府发生的事一点都不知道,还讲,编都编不出来。
嗯?编出来——洛柔暗自窃喜,所谓“船到桥头自然直,车到山前必有路”。
“好吧,我们边走边讲,”洛柔清清嗓子,开始慢慢讲来,“小时候,有一次我没事做,就逮了一只蚂蚁,蚂蚁挣扎个不停,就在蚂蚁奄奄一息的时候,蚂蚁问我一个问题,它说什么的牙齿是黑色的?,然后我笑嘻嘻的告诉蚂蚁,蚂蚁牙黑!,结果蚂蚁太震惊了,一口气没上来死掉了。”
“哈哈哈——”笑出来的当然是洛柔一个人。
慕容轩挑眉,念春则是张大嘴巴,念春想她家小姐讲的都是些什么啊,念春从有记忆以来都跟在小姐身边,可是从来都没见过听过这档子事儿。
“小姐——”
“嗯?”洛柔回头,他们的表情一个比一个夸张,洛柔继续笑,不过这次笑的是他们,感觉他们没有一点情趣。
“没什么,没什么,就是蚂蚁牙黑!蚂蚁牙黑!”
晚膳时间,洛柔迫于爹爹的威势同慕容轩一起吃过晚饭,客气的说过几句话,其他时间都是干闷着。不多久,慕容轩也就回青渔山庄了。
季家,洛柔接连几天都听见丫头说府里近日收到重礼的事,洛柔原本以为是慕容轩,但慕容轩不像是那种会委屈讨好之人,况且昨日也提到过知道了并不是慕容轩送来的,洛柔更加疑惑,便叫念春打听个仔细。念春回报说老爷不让外传,不准下人私下里乱嚼舌根,因此洛柔只好自己去问。
客厅内,季洪来来回回的踱步叹气。
“爹,我听说家里近来都收到重礼?”是谁送的?有人求官?可爹爹都已经辞官。洛柔还没等说完,就一看见爹爹一直是不发一语,明眼人一看就瞧见他的一脸愁苦样子。
“你怎么就让楚爷给盯上了?他最近每天让人大张旗鼓送来礼物,枫城怕是没几个人不知道了,这要是被世子爷问起,如何说好?”
季洪倒也不是真的担心慕容轩有什么意见,真正担心的是楚苏的目的,楚苏以前不送礼表示想要追求自己女儿,偏偏挑在这个时候,他是何居心。况且众所周知,楚苏是个名副其实的大商人,商人哪个不是是薄情爷,要真是把女儿嫁到楚家,想必楚苏不一定会好好待她。
洛柔说:“我不知道。”
季洪也没辙,一个是世子,另一个也不弱,枫城楚爷,富甲一方,想来也会得罪不起,季洪自是知道商人没几个是清白的。只是楚苏五年内就在商场迅速崛起,却没人知他的底细,或许他的根太深,叫人不好捉摸啊,。
“唉,罢了,我去打发楚苏。”季洪摇摇头。
洛柔也就回去韵桃阁。
季洪还没安宁几刻,就接到楚苏将来拜访的拜帖,着实拿捏不准该不该闭门谢客。
是日,烈焰燃着晒烫枫城的土地。
楚苏已来到季府门前,铁青上前敲门。护院通报后楚苏踏进季府,琥珀眸子凌厉起来,直到脸上挂上温和的笑容后才抹去那道目光。
没到厅堂内,季洪已快步走来,正对上楚苏的眼神时,心里顿时毛骨悚然。虽然楚苏看来很俊朗迷人,笑起来也很温和儒雅,季洪总觉得怪怪的,却想不出原因,以为是当是错觉。
“季老爷,近来可好?”楚苏手摇金丝扇子,一脸和蔼的问道。
好,好,怎么不好,天天送礼,闹得心里老不踏实,季洪心里抱怨连连。
“甚好,楚爷重礼不断,老夫受之有愧啊,呵呵。”季洪说着话时抬手请楚苏坐下,下人早已把茶水端送上了。
“在下只是久闻前尚书大人之名,却无缘拜见,寻思多日后即选今日特地来拜访,愿没有打搅季老爷清休。”
楚苏笑着坐下,端着茶水轻吹后才喝一小口。
季洪的笑有些挂不住,众人皆知自己已辞官归乡,现门庭冷落清净,他特来拜见是何意思,季洪不禁正色道:“老夫不知楚爷前来到底所为何事?”
季洪根本不信楚苏会无缘故来的,心里大致猜到跟柔儿有关,七夕那天发生的事自己可是知道的,若是女儿出去发生过什么事都不清楚,还敢放心让她独自出去吗?七夕那日,楚苏竟然把自己女儿邀去夜游明湖,而慕容轩被自己女儿晾在一边。
“季老爷别动气,”楚苏也不打哑谜,敛住笑意,“楚某是向季老爷贺喜的。”
季洪没想到他想说些什么。“贺喜?何喜之有?”
“楚某对令千金一见倾心,希望他日能与季姑娘结为连理。”楚苏又扯出笑容,“自从前些日子见到小姐以后,楚某可是费过不少心血呢。”
“楚爷的礼老夫一分都没动过,待会儿还请带回!”季洪真不知道怎么打发他,这样说楚苏该明白自个儿在赶人的。
“季老爷话说重了,楚某只想请季老爷好好考虑一下楚某的提议。”楚苏假装喝茶,不去看季洪的模样。
季洪脸都快气红了,居然要宝贝女儿,不过得看看他有没有本事。“想我小柔会是别人随随便便让人娶到的?”
“楚某愿与您一试。”楚苏淡淡的说道,他笃定季洪会输的。
“你——哼!”季洪甩头就走。
不出片刻,楚苏跟铁青一块离去。
夜里,楚府素宁斋内,楚苏照着字样临摹几遍,叹了口气,随即大笑,最合心意的一遍已写好。而地上窗外都是写过的字,还有一个纸团飞到花瓶的瓶颈处,卡的死死的。
书房里还有另一个人,七郎。七郎的眼斜睨一眼花,楚苏看去,说:“就让它那样放着吧,会有用的。”
“上次客栈里的不速之客,有眉目了?”七郎问来。
“等着就行,他会自己再次出现的。”楚苏信心满满的道。
七郎则是挑眉,想来有意思多了。七郎把锒月的行踪告知楚苏一声,“锒月已经去了京城,昨日走的。”
“火赶回来过,如今京城那边的事情怎么样了?”楚苏问道。
“火一直试图从胡世林口中得到任何信息,可能几个月之后我们也得进京,你的事情快些处理。”七郎提醒楚苏。
楚苏没有回话,七郎明白楚苏他自己很清楚的。
夏天雨淋过的城干净无垢,空气格外清新。
夜幕下,虫鸣声不断,树叶在风中沙沙作响。
洛柔踱步痴痴的走着,拿着的信看一遍又一遍,好烦心,该怎么办。信是楚苏派人悄悄送来的,约明日枫河水畔见,想清楚。
翌日,在季洪出门后,洛柔还是找个借口带着念春出来,没有让季洪派的人跟着。洛柔到河边却不见人影,心里顿生被人戏弄之感,恼怒快涌上心头,欲掉头就走。那刻她特别恨自己,为什么楚苏一句话,自己就乖乖的来,还那么的义无反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