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媚园的石桌上摆放着些许水果,洛柔紧紧抓住沐芸儿的手,看着好久不见的沐姐姐。沐芸儿则是注视着洛柔一张渐渐消瘦的小脸,心头渐渐沉重起来。
“柔儿,楚苏对你好吗?”沐芸儿先前虽是看出端倪却不能点破,一来没有足够的证据,二来沐芸儿怕楚苏觉察到反而对洛柔更加不利。“楚苏像大婚前那样对待你吗?”
洛柔不语,握着沐芸儿的手更紧了紧,“我们还好,还好。”
沐芸儿看出来洛柔不想多说什么,看着她因晒了太阳才渐起红润色泽的脸庞,问道:“沐姐姐给你的药丸还留着吗?”
洛柔点头,从怀里掏出小瓶子,里面的药丸还完好无损。沐芸儿继续叮嘱道:“这些药丸的用处我也给你说过,只是你一颗都没有用掉,记住,要是遇到危及性命的事情时吃下一颗,不要让任何人知道这药丸,好好留着。”
洛柔点头,一直记得沐芸儿说过的那些话,这些药丸或许真的会用到的,洛柔小心翼翼的收好小瓶子。沐芸儿在楚苏回家之前一直陪着洛柔坐在庭院里,看着刺眼的太阳,天边散漫的浮云,时光静好,伤事暂时隐于尘埃。
洛柔又坐在媚园里的石头凳子发呆,本来就喜欢呆呆的凝望眼前的模糊视线,这阵子越发爱做这事儿了。
念春看着眼前发呆的小姐,心里虽万分焦急也无可奈何,若是小姐再这样郁闷下去,念春怕小姐是会变呆傻的。念春本以为小姐的救命恩人,那个女大夫能够解救小姐,在昨天她们交谈了很久而自家小姐没有任何转变后,念春不知道那个大夫到底能不能够医病救人。
“小姐——”
“我没事。”
洛柔虽在发呆,心里也知道念春是在关心自己,可自己就是放不开,放不开眼前的一切,放不开自己,也放不开别人无心或有心的舆论,或许洛柔更加在乎的是楚苏的看法。洛柔清楚地意识到,楚府里的人没有谁不规规矩矩伺候自己,风言风语一句都没有传到自己耳朵里。但是,洛柔的心里还是难以安定而不让自己去乱想,因为楚苏没有过半言半语能够温暖到自己心底的安慰关怀。
好几个晚上都是洛柔一个人数着泪珠,舔着泪水睡下的。洛柔以为楚苏会痛苦地说道要去把欺负自己的人抓来报仇,或者心疼的说他不在乎那些事,只在乎她这个人在身边就好。一切的场景都成洛柔的假想,是啊,有哪个古代的男子会不在乎这样的丑事呢?谁还能接受一个不干不净的妻子呢?就算能够接受,自己是不是该要无欲无求任劳任怨的在别人的鄙夷下活过去?自己没有去寻死,是不是已经被所有人看成了个笑话?
洛柔还记得有句话,若是真爱,是不会在乎与爱无关的杂事的。而自己的所谓的爱是真爱吗?好像不是,若不是的话,又是什么呢,会让自己如此的痛苦,就像刻骨铭心的爱过那样。
正当洛柔胡想时,一个声音惊醒了她。
“小姐小姐——不好了——老爷死了!”
“什么!啊!”
洛柔与念春大惊,以为自己听错了,直到季府里头的下人跑到洛柔眼前时才知道有大事发生了。跑来报信的这个下人真的是季府下人,洛柔跟念春都是见过他的,前院的护卫。
“你慢慢说到底怎么了?”洛柔焦急地问道。
“今天一大早有下人发现老爷被人杀死在内室。”下人一句话说明事情的大概。
洛柔听后脑袋一阵眩晕,念春即使扶住自家小姐,洛柔踉踉跄跄的攀住石桌,待洛柔稍稍缓和过来就跟楚府下人匆匆离开,往季家赶去。
洛柔一到季家大门口就见下人个个表情严肃,神色恐慌,大院里面几乎没有任何嘈杂声音,简直是一片死寂。洛柔前脚奔进大门,后面不远处的县衙官兵就急急奔来。
“爹!爹!我回来了!我回来了!”
洛柔大喊着,一路奔跑至季洪的房间,洛柔的眼睛直直的掠到了季洪的尸体,他表情狰狞的斜躺在地上。而且季洪的眼睛是大睁着的,洛柔猛地想起来那句死不瞑目,好像在说爹爹不甘心,爹爹恨凶手。
“爹,你怎么了?你快醒醒啊!”洛柔泪水溢满眼眶,一双柔弱无力的小手使劲晃动着季洪的身体,“爹,你醒醒啊,你不管小柔了吗?”
任洛柔再使劲晃,季洪也不曾吱个声,叹口气,留下的渐凉的身体,不愿闭目的眼睛还直直的瞧着一方天空,只是气息跟魂儿早去了地府。
“官府办案,闲人都回避!”
不少府衙的官兵冲进来,将季洪的房间围了个水泄不通,捕头、仵作等一堆人立刻挤进屋子,围在季洪身边准备查看。
“什么女子?还不快闪开!”一个官差在门口喊道。
“吼什么吼,这是季家二小姐,”捕头立刻走近洛柔,“二小姐,你先到一边去,我们官府要办案,请你配合!”
洛柔一动不动,任泪如雨下,这时,捕头使了个眼神儿,身后的两个官差上前强迫洛柔离开,把她架到一旁并困住手脚不得再次上前,官府的人这才开始办案。仵作仔细查看着地上的尸体,捕头以及其他的官差也在仔细的查看屋子的每一个角落。
突然有个官差似乎在床畔发现了什么,大喊着把捕头请去,捕头捡起地上的东西,是条沾染了血点的白绢儿。
这时,楚苏已赶来案发现场,之前楚苏去城西看店铺的经营情况,回家后下人来报季家出事。楚苏到季府后,不顾官差的阻拦,还怒吼门外阻拦的官差,蛮横的进屋了,看见了这情况也是一阵惊愕。
洛柔本是无意看了一眼别的地方,正好瞧见捕头手上抖动着的白绢儿,洛柔脑袋顿时一片空白,那白绢儿不就是大婚那天晚上那个陌生男人拿出的,那晚在洛柔闭上眼之前瞥见面具男人取出了白绢儿,带走了自己的处子血,如见那个白绢儿上的血迹就是自己留下的!
洛柔疯了一般冲上前去,右手猛地抓过捕头手上的白绢儿,捕头先是没反应过来,接着意识到有人要夺取办案证物,想要动物一掌劈倒眼前之人。洛柔并不知道自己此时多么危险,在捕头的拳头落下之前被刚来的楚苏挡下,楚苏一时气愤,竟用尽全力将捕头的手臂折断,这时房间里没有打斗声,只有捕头的痛哭狼嚎声。
“楚爷——”捕头好不甘心,本是认真办案,怎料到横遭此祸端。
“我不拦住你,你是不是准备一掌劈死我夫人!”
洛柔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刚才命在旦夕,看见身后是楚苏,一颗担惊受怕的心安定下来,把夺来的白绢儿藏进怀里,拖着身子走开。
一旁,捕头还在据理力争。“楚爷,你夫人拿走了案发现场的重要证物,本捕头只是取回而已。”
“少了我夫人手里的东西,难道你们就办不了案子吗?”
“这个——”捕头着实不知道如何办才好,已经断了一只胳膊,他不想再断掉一只。“楚爷,案子我们一定会办好,你放心。”
“废话少说,死的人可是我夫人的亲爹,你们要是不差个明明白白就不要带那顶帽子了!”
“是!是!”
捕头完全忘记了断臂之事,也不敢再想,目前能做的只有立刻查清楚季洪之死的原因,否则都得吃不了兜着走,恐怕两官老爷都得受牵连。
“你的手,我让人送断续膏来。”断续膏是楚家独有的接骨药膏,一般情况下使用三天可以确保完好如初。
“谢过楚爷!小人会尽心办案!”
时值黄昏,官兵细细审问季府里的每一个下人,案情仍是没什么头绪,只是知道季洪被人杀死于昨天晚上,季洪的下颚被人用蛮力经脱臼了,季洪的脖子上有被锋利的凶器割断喉咙的痕迹。然而枫城的地方官员又不得不尽快调查清楚,毕竟季洪是前刑部尚书,这会儿在枫城死的不明不白,朝廷是不会轻易放过自己头上的这顶帽子的。
整整一天,洛柔都随着官府的人在案发现场,最后官差都离开,洛柔还是坐在椅子上一动不动。楚苏瞧着洛柔眼泪滴了一把又一把的,不免吸吸鼻子万分无奈。
“小柔,我先扶你回家,好吗?”楚苏哄道,洛柔大喊着不要回去,楚苏更加无奈,趁着没人注意时挥手劈昏洛柔,这才抱起洛柔往楚府赶回去。
傍晚,媚园。
洛柔睫毛如蝉翼动了动,后眨了眨眼睛。
“你醒了?”洛柔睁开眼后第一眼看见的就是楚苏坐在床畔。洛柔眼眶里没有一丝激动的情绪,对于白天发生过的事还心有恐惧,随即那些一幕幕的又回到她的脑袋里。
爹死了?怎么可能?一切来得太突然太没有预兆,而且自己才出嫁也就五六天而已,爹怎么就被人杀死在家里了?
洛柔眼里波光闪闪,继而泪珠顺着眼角滑落出来,染湿两鬓的长丝。楚苏眸光深邃的看着眼前时不时的擦着泪水的女人。接着楚苏体贴的接过一旁念春手上的银耳莲子粥,搅拌几下送到洛柔的嘴边。
念春上前把洛柔扶起身来依靠着床架坐起。
“小柔,来把粥喝了,你都一天没有吃口东西了。”楚苏舀出一勺送至洛柔嘴边,洛柔本不想吃的,可最后还是讷讷的张开嘴巴咽下。粥是甜的,放了些许糖的,可洛柔吃起来却是苦的。
这些一把一把的泪水、伤心难过可着实把洛柔变成了个土生土长的古代人了,怎么还会是当初那个不会哭泣的女孩子。
“你说爹怎么会被人给狠心的杀死?是谁那么仇恨他?”洛柔眉头从来没有松开过,始终紧皱在一起。
“你先别多想,官府肯定会尽快查出来的。”楚苏安慰道。
“官府?他们可以查清楚吗?”
“会的。”
洛柔没再问,楚苏也就没再提起跟命案有关的事情,怕她在问起什么更加伤心。不过这个案子并定会成为一桩无头案的,是谁那么狠心?楚苏在心底冷哼,当然是阎王爷!
洛柔吃完东西也就继续睡下,之前楚苏对洛柔保证过会等官府查清后,把季洪的死亡之因仔细告诉她的,洛柔才放心一点。
夜里,一身黑色锦衣楚苏自魅园出来,往园子门口走去,消失在漆黑的夜色里。
铁青也从魅园的一个黑暗的角落里出来,往园外方向走去。铁青自从上次发现楚苏去过一个神秘地方后,每晚都会在隐蔽角落监视楚苏直到后半夜。果不其然,铁青发现楚苏今晚又出门去了,铁青清楚的知道自己的行踪可能早就暴露了,上次跟踪一队训练有素的黑衣人围攻能够侥幸逃脱已是大幸。
园子门口,铁青一步一步的慢慢的往回退,好似前面有可怕的魔鬼般。
“楚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