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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恩月错愕,顿时怒目圆睁,满身怨气的看着眼前阴险狠毒之人。
“那晚见到了季洪老匹夫,我就先把他的下巴给拧脱臼了,看着他说不出话的样子真是痛快!”
楚苏说的时候是看着地上季恩月伤口流出的那摊血的,季恩月触及到楚苏的眼神儿则是打了个冷战。
接着楚苏极尽生动的讲诉了那夜发生的事——那晚,季府里头的下人都已熄灭灯火早早歇息,季洪的房间里原本寂静的很,坐在椅子上的季洪开始拼命的摇头,楚苏则是邪肆的大笑。
“没错,楚某就是找你,前刑部尚书大人!”楚苏的声音像是来自地狱的魔音,吸人骨髓,摄人魂魄。
季洪眉头紧邹,确实不知道现在已是自己女婿的人为何突然要对自己下此狠手,他们之间从无交情也无仇怨,季洪希望这之间出现了什么误会。季洪心头恼怒不已,怒眼前的贼子,看来是有一笔陈年老账了。
“你也别试图逃出这间屋子,不信你可以试试!”楚苏好心提醒着他,“今天楚某跟你叙叙旧。”
季洪不明白何来的叙旧之说,看来这个女婿真的是狼子野心,老奸巨猾。
“还记得十年前死掉的苏云吗?”
季洪恐惧得说不出话来,暗忖道楚苏跟苏云是什么关系,季洪还处于震惊状态,便又被那像蜘蛛丝般缠着自己一圈又一圈的往事惊醒。楚苏是那个逃掉的孩子?当年知情的人都被处理掉或是收服得妥妥贴贴,不过,跑了个孩子,就是苏云的儿子。季洪曾派人搜查了几个月一直没有找到那个孩子,想是极有可能饿死掉了,毕竟是个权势富贵人家的公子。
季洪不带丝毫疑问的确定楚苏就是那个孩子,如沉到海底的巨石的肯定。但随即季洪心头疑惑不已,楚苏怎会是苏云的儿子,父子两人一点都不像,才叫季洪跟本没想过平时就在眼跟前的那个漏网之鱼,没曾想如今却成了最大的隐患。
楚苏见季洪眼神一拢,若有所思,想必是记得了往事。
“记性不错嘛,看样子还记得我,想来这些年你都没有安心过。不过,楚某已不再是当年的那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孩子,那些账我也该跟你算算。”
是啊,季洪苦笑,楚苏的确不是当你的那孩子了,强大到就像是来自地狱的修罗!可是季洪不解楚苏为何在枫城隐藏这么多年,却能忍得住不动手。
“要不是事情生变,楚某也不会来亲自结束你的命。”
然楚苏并不是不想动手,反正是要解决的事,如今正好把这件事闹得朝堂喧然,一点一点让桓帝亲口承认那桩命案是一个错误,十年前季洪判处的案件原本就是一个冤案!
“当年是你诬告了我父亲?”季洪假装没听到。“你们是同乡,但没有利益冲突,却为何要置我父亲于死地?”
“当年,是你检举我父亲的罪状,也是你捏造一个莫须有的罪名诬陷我父亲,最后也是你判处的,而我父亲根本没有通敌叛国,对吗?”
季洪听着楚苏一件件数落当年的旧事,虽是对那些事心有余悸,可那些事不是他季洪愿意出面来做的。季洪想到当年若不是福王暗示自己往此处查,季洪也不会遇到后来定下莫须有罪状,以及后来的一连串的命案都是季洪意料之外的。
季洪时不时的面部抽动,神情扭曲,嘴巴不能说话,可还是保持着缄口不言的样子,就像自己能够说话不愿说那般。季洪无奈,有些秘密注定要烂死在肚子里了。
楚苏却极有耐心,一点一点提醒着,“还有,当年也还是你在我父亲进京途中,暗中指使人毒杀他,还安上畏罪自杀的名头,对吗?”
“桓帝是不是很忌讳这件事,还是这事牵扯到别的什么?”
季洪完全可以点头摇头的,却没有任何动作,他听着曾经以至多年来不为人知的事实,内心早已躁动不安,那些事终是让人开始揭出来。的确,季洪指示了胡世林暗下杀手,只不过季洪也是受福王的指示而为之。
虽然季洪一声不吭,唯独两片嘴唇上下抖动,季洪吃定楚苏无凭无据,打算宁死不认账。季洪那灰白的胡子因伪装而来的愤怒也上下抖动抖,楚苏却从季洪的嘴型看出来他想说什么。
“嗯?要证据是吗?你别急,我会让你心服口服的!”楚苏不紧不慢的道来,季洪开始额头冒冷汗。“近年来,鬼门的人没找出来的证据,我已经着人去红叶谷找过了,红叶谷,想来你也知道那是什么地方吧!”
季洪听得心惊肉跳的,竟忘了继续买断秘密!那些秘密已经过了十年的时间了!
所谓红叶谷,几年前乃是武林里最大的情报山庄,任何有心之人都可以出高价,譬如足够的黄金白银票子,请红叶谷的人封锁重要的秘密长达十年,十年之内,有人问起被买断的秘密,红叶谷的人是不会提及任何字的,自然秘密终究是秘密而不会随意流落出去。十年后,若是有心人不继续出价钱买断秘密,而恰好又有人出更高的价钱买逾期的秘密,红叶谷绝对会毫不吝啬的卖出。
秘密在红叶谷除非一直用钱保守秘密,否则总会被人挖出来的!那些被挖出来的大都是真真实实的秘密往事。
这些季洪竟然忽略了!季洪后背的冷汗一层层冒出来,可更叫季洪不解的是——红叶谷的人不可能随随便便把自己的事情告诉外人的,至少那个人是不会的!
事实却不是楚苏说来的那样,如季洪怀疑的那样,楚苏根本没有从红叶谷的人的手中买到任何消息。那也正是叫楚苏奇怪的地方——红叶谷为何不肯把季洪的秘密卖给他,莫非是嫌银两不够!楚苏曾说价钱好商量,红叶谷的人也仍是不肯透露分毫,到最后楚苏逼不得已,才动用鬼门的红衣人混入红叶谷的销云阁抄录一份秘密账簿。
“怎么,你不信啊?”楚苏嚣张的嘲笑季洪,那漫到眼角的笑意却掩饰不住心头浓浓的恨意。
“记得胡世林吧?你的远房亲戚,现在大女婿的父亲,哼——”
季洪想楚苏怎么会找到胡世林,当年胡世林都拿到好处答应死也不会外泄,现在更是一个坑里的萝卜,拔出来还会带着泥,季洪掂量着胡世林那家伙该不至于那么笨,把什么都摊出来。
“怎么,不点一下头认罪啊?”楚苏有些不耐烦,右手晃动着那把镶了宝石的短刀,“还是无话可说认了?”
“胡世林说,当年他跟你谈妥好处,你承诺会给他升迁的机会,他才答应帮你在押解我父亲进京的途中毒杀他,还谎报上面是畏罪自杀。这些,你自己心里最清楚不过了!”
楚苏的那些笑不知在何时已散去,满面的冰冷。
季洪现在是口不能言,要是能开口说话,他是绝对会反驳一番的,又怎会任楚苏自顾自的控诉自己的罪状。
“既然朝廷要包庇你,而不肯为我父亲洗冤,那么我就先拿你的脑袋祭拜我父母,顺便让桓帝瞧瞧他不愿意看见的事是如何让他清醒的!”
季洪的眼里尽是恐惧,他很清楚此时的楚苏简直就是个疯子!复仇的疯子!可十年前的事情季洪也是无可奈何的,季洪也不甘心,十年前季洪刚刚坐上刑部尚书之位,福王有意让自己办事,季洪不得不从。
季洪对于当年的事无奈至极,却突然想起女儿来——既然楚苏与季家有如此大的仇恨,那他娶小柔岂不是个天大的骗局,对小柔来说是个阴谋?
季洪无法开口说话,想问的事情还没问出口,就被楚苏一瞬间结束了最后一口气,镶了宝石的短刀锋利的刀尖轻轻一带,季洪便只剩下一双永不闭合的眼睛。
楚苏自是看出来季洪担心的是什么,痛快的割了季洪的喉咙是让季洪死了也不安心,死了也要担心季恩柔活得生不如死!那比什么都痛快解恨!
季恩月听着楚苏讲啊讲啊,就像是过了一个世纪那么漫长。季恩月捂住耳朵逃避那些如同来自地狱恶魔的声音,楚苏偏偏捏住季恩月的双手,让她听得个仔仔细细的。
“你为什么要娶我妹妹?她是无辜的,她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不知道的!”季恩月吼道,原来一切都是阴谋,针对他们季家的大阴谋。
“她无辜?那你又何曾不是无辜的?呵——”楚苏笑季恩月傻,都是无辜之人,只是,那当初季洪又为何要苦苦相逼,将人打入万劫不复之地呢!
“我的父母亲当年又何曾不是无辜的,那结果了?”楚苏本该好看的名如琥珀的双眸变得猩红无比,释放着浓浓的嗜血的暗光,“季洪颠倒黑白,给我父亲捏造假证据,蒙了个罪名?”
“我爹爹跟我提过皇胤十年的案子,他曾说那些都不是他所愿的,他也只是一个替罪羔羊啊!”季恩月把这档子事提出来,想分散楚苏的注意力,叫楚苏仔细的想想其中的缘由。
只是楚苏并不买账,“那又如何,反正都得死,即使事情不是表面上的这样,我自己会查清楚的,当年的事我要一件件的扒出来——”
“那你娶我妹妹,都是报复?”
季恩月问出了最后一个不怎敢说出口的问题,要真是那样,季恩月不敢想象妹妹在知道真相时,会不会——“是又怎样?那个蠢女人,我怎么骗她她就怎么相信,还真是可怜!”楚苏肆无忌惮的叱骂作为仇人女儿,有不屑,也有鄙夷的嘲笑,只当季恩柔是一个无关紧要的被报复之人。
“那你会把她怎么样?”季恩月不敢想象等到妹妹看见所有的亲人都死在楚苏手里后,还要遭受到楚苏的摧残会不会疯,季恩月痛哭流涕起来,妹妹完全是进了地狱,活生生的地狱!
“我都已是一个将死之人,我只求你别把这些事告诉小柔,不要让她知道一个字!”
“我要不要告诉她就用不着你担心了,暂时让你死了就有用!”楚苏再次走近季恩月,“对了,忘了告诉你,你的丈夫来枫城后每晚都去百花楼,你还不知道吧——”楚苏故意拖长了的声音叫季恩月听得清清楚楚。
胡越他还是像过去一样死性不改,季恩月苦笑,胡越那个男人简直是色鬼投胎,今生是改不了那个花心薄情的性子了。
“罢了,我也管不了那么多了——”季恩月的话刚说完,脖颈上柔软的肌肤便接触到冰凉的异物的触摸,保持着那个姿势好久好久。
楚苏随手一扔,没了呼吸的季恩月便躺到了地上,随后楚苏也消失在黑夜中,只剩下城外破屋里一盏灯光昏暗的油灯,一具体温渐凉的女尸。
夜深,漆黑的天地间吞噬着微薄的白光,蒙蒙的黑如纱一般,捂住夏日里吐气的娇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