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鲜红血腥的断指

阡陌霓裳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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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胡世林遣走下人,推门入内,然后走到床边解下官服扔至一旁。胡世林再回头时,只见一张狰狞恐怖的面具忽闪至眼前,身形犹如鬼魅。胡世林全身一阵战栗,随即身子往后一倾瘫倒在床上,压得床嘎吱嘎吱作响。

    胡世林支撑着笨重的身子,从之前的瘫软样子缓缓起身。

    面具男人那双如猛兽捕捉猎物般的眸子紧紧盯着眼前的猎物,有趣的看着胡世林的窘迫之态,继而走到中间的圆桌边坐下,胡世林这才从刚才那一瞬间的恐惧中反应过来。

    “你——你——你是谁?怎么会跑到本官的房间?你想做什么?”

    “胡大人,你最好安静点。”面具男人提醒他,胡世林像是想到什么,接着坐直在床上。

    “你想做什么就说吧?”

    “胡大人问的这般爽快,之前本主的人去请你出面,你可是固执得很!”

    “你跟那个人是什么关系?”胡世林隐约猜到他们就是一伙的,为的也是同一件事,凰胤八年的那桩命案。

    “他是我的属下,胡大人现在明白了?”面具男人由先前锁定在别处的目光转向胡世林,瞧得胡世林后背冷汗直流。

    “胡大人,本主问你,可还愿意在朝堂上讲一遍当年的案情?”

    胡世林自是听见眼前的这阴冷男人的问话,可是胡世林确实不该说那些往事的。

    片刻之后,胡世林像是做了决定,慢慢答来:“本官是绝不会在桓帝面前说出一件早该是定局的案子!”

    “哈哈——”面具男人大笑,笑得令人恍如见到的是来自地狱的魔焰。“胡大人,本主还会给你一次机会的,要是想要答应的话,明早来风月酒楼长天字号房间。”

    随着声音的消失,面具男人从胡世林眼前离去,待胡世林确定人影儿真的消失在黑夜中时,才伸手摸一把额头上的汗珠。

    胡世林不知还能说些什么,只能说,纸终究是包不住火的!

    黑漆漆的夜阑随更夫的打更声渐渐转向微明,东方天际始露鱼肚白。

    歌尽一夜阑珊时,酒满金杯添一樽,醉卧美人怀,尝尽百花魂。

    百花楼。

    百花楼四大头牌之一的红雪房里旖旎风光巧楼床头,胡越**的胳膊紧紧攀住红雪的细白脖颈,人早已攀向梦中。窗外墙壁上人影攒动,鬼鬼祟祟破开窗户门,随着人影窜入房间的那刻,一点光色异常的物件儿瞬间飞射进床头。

    “啊!啊!疼——疼死我了——”

    胡越在剧痛中瞬间清醒过来,一双饱含痛楚的眼睛看向自己的右手食指,早已血肉模糊,整个手掌是血淋淋的,血滴四溅染红软滑丝被。

    红雪在胡越的一声声尖叫中惊醒,睁开眼看见胡越满手的血滴,心里一阵阵的恶心,红雪忍住欲涌上喉咙的酸水。红雪虽说都是见过不少男人的女子,早就被调教的似男人如河水,心要波澜不惊,可看见鲜红血腥的断指心头还是会发怵。

    “胡公子,你的手——你的手怎么流血了?”

    “我怎么知道!不知道是哪个王八蛋动的手?”

    胡越的左手紧紧捂住正在不停流血的手,边大声喝道:“来人啊!快去给本公子请个大夫来!”

    可现在是凌晨的,花楼里的公子哥姑娘们的都睡得死死的,连下人都还没有睁不开眼,怎么会一下子蹦出来去请个大夫。

    胡越边叫喊见下床,红雪原本是往床里侧瑟缩的,待胡越翻身下床后见床上的被子都沾染上鲜血,红雪因厌恶害怕才蹑手蹑脚的下床。

    胡越奔出红雪的房间,他还清晰的记得,在清醒的那刻看见门口人影晃动,再看看门外,门已是大开着的。胡越手上的痛楚一阵阵袭来,胡越也顾不得去细想指头怎么断的,只想赶紧的去找下人请大夫来治伤。

    驿站内,昨晚后半夜才开始睡着的胡世林在打鼾,响彻房间每一个角落。

    “咻!”

    倏地,一阵细微的木棍摇晃的声响惊醒了胡世林。

    胡世林睁开眼,坐起身来,看见床架的木块上正镶着一把普通的飞刀,飞刀上携着一个信封,信封一角微微**的。信封里的气息缓缓地散发到外面,一股淡淡的血腥味蔓延开来,胡世林心底没来由的一慌,赶紧的拿下信封拆开来看。

    胡世林先是抽出一张白纸条,上面道:“案子还有求于胡大人,这次断的是令公子的手指,午时之前请到,否则断的不只是令公子的手指,怕是令公子的小命。”

    胡世林看完全身一软,两眼发黑,伸手扶住床畔,内心的恐惧像是从四面八方袭来。胡世林当年也从季洪口中得知苏云的儿子逃脱,搜查那个漏网之鱼未成,胡世林猜测那个带着面具的人可能就是那个孩子,苏云的儿子苏锦离。

    胡世林起床,再无睡意。“快来人,把越儿叫来。”

    “老爷,公子昨晚就出门去了。”

    胡世林听闻只得长长的叹一口气,对于自己的儿子,胡世林再也无能为力将他劝好,本以为恩月能够敦促丈夫学好上进,博得桓帝的喜爱,将来好承袭自己的官职,奈何胡越不思长进。

    面具男人辗转于百花楼和驿站两处,正靠近楚府大门时将面上的半截银白色狼牙面具摘下,一张儒雅俊秀的面容迎接着清晨少有的静谧与安宁。

    楚苏将面具揣进怀里,行至大门一侧的院墙,正要翻飞进府时,马路另一侧不知何时已出现迎风而立的娇俏女子。

    水梨静若一树梨花,白洁照人,只是楚苏不曾真正探花细细赏看。水梨行至楚苏身后,声音清脆,道:“主上。”

    楚苏不知水梨何时来跟踪的,也不恼怒,也不欣喜,脸似万年不变的寒冰,“何时来的?”

    “从主上出府之时。”水梨心头想着事情,便已也不得安眠,才起身出了鹰堡,怎知不知不觉的到了楚府,正好瞧见楚苏的鬼魅身影离府。水梨才一路跟着楚苏的行踪,因害怕被发觉,水梨总是躲得远远地。

    “何事?”

    “夜不能寐,才行至主上府邸。”

    楚苏知道水梨的话是真的,水梨原本是个无心无情的女子,跟着自己久了,心思也繁重起来。楚苏管不得水梨怎么想,早就已经提醒过多次,须点到为止,因而楚苏又是直接忽略水梨的好意,是伤害,也算是保护吧。

    “睡不着就去研究易容术,白衣人最近任务不多,你好生管制着,别出岔子的好。我的事你看见了当没看见,想问什么的话记得回去到冰室受罚。”

    水梨该看见的都看见了,便不想再问什么,有些事注定要发生就不可避免,不发生也是天意。水梨道一声:“主上请回府,水梨无事退下。”

    水梨明媚而忧伤的脸蛋迎着东方的第一抹光亮,敏捷的步子毫不迟疑的往前行,不曾回头。楚苏注视着水梨离去的方向,只能顺其自然,水梨是自己最衷心的下属,她的心比明月明净可照。

    天渐来明曦,春乾大道上。

    胡越正匆忙赶回驿站,由于刚才看大夫治伤耽误时间,因而胡越必须要在老爷子醒来前赶回自己房间。胡越心里紧张不安,丝毫不注意地面路况,大步子,走得又急,时不时的有几步显然不稳,身后的下人总是机敏的上前扶住胡越。

    这样的情况发生的多了几次,胡越还嫌下人多事,咧咧的骂道:“本公子伤的是手指,又不是腿,我自己会走!”

    胡越刚刚踏进大门,仓促不安的脸转为惊讶慌张,老爷子居然就坐在大厅里,就像是在等自己一样!胡越思考不及,心神便被胡世林的咆哮声吼道九霄云外去了。

    “不孝的混帐!到哪儿鬼混去了?”

    “爹——”胡越还没反应过来,就先遭到老头子一顿臭骂,心里极不爽,可又不能反驳。“我昨晚睡不着,出去溜达溜达——”

    “混账话!下人都说了,溜达?怕是你又溜达到青楼去了!”胡世林说到激动处还大大的吐口气,才接着训斥不小的儿子,“恩月到现在还尸骨未寒,你怎么好意思出去鬼混!”

    “爹——我只是——”胡越还未说完,胡世林就瞄见儿子的手指头包裹着,真的是——“你的手指头是不是让人给剁下来了?”

    胡越心里直哆嗦,心想老头怎么这么消息灵通,自个儿没告诉别人,老头子居然就知道了。

    “爹,我的手指头不知道怎么就让人给剁下来了,我那时候正睡得香,结果手上痛得要死,才看见手指头没了,血一直流个不停。”

    胡越满目哀痛的解释,突然觉得奇怪,他的爹不是很心疼,反而紧锁眉头,好似自己是瘟疫。

    “爹,你——”

    “好了,你赶紧下去歇着吧,我好好想想。”

    不等胡越问话,胡世林便一起身往内室走去。

    夏日的清晨,和风迎来金光四洒的朝阳,春乾大道上一派沉寂安宁之景。

    风月酒楼也是大门紧闭,忽然一位衣着朴素的中年男人上前敲门,“我找人。”

    酒楼里的人一听,便道:“请进。”中年男人便被请进了长天字号房间。

    “胡大人果然守信。”

    胡世林刚进屋就看见里面的人正是那个戴着半截银白色狼牙面具的人,心中暗暗想到,他确信自己回来,还早已等候多时,胡世林怕这个人很难摆脱。

    “你们说的我答应,可以在桓帝面前再次提起,但要是桓帝不愿意受理,老夫也没有办法。”

    “这个你放心,到时候会有人帮你的。”

    胡世林又是不解,有人会帮着翻案,会是谁呢?“那个人是谁?”

    “胡大人别着急,时间到了就知道了。”

    胡世林还想问,眼前的人是否就是当年逃跑了的那个孩子。“你是不是就是苏锦离?”

    面具男人哈哈大笑,仍是不回答,到最后胡世林也不知道眼前的人该不该是了。

    “胡大人了解的还真是多啊——”

    两个人接着又谈了一盏茶的工夫,面具男人几句话下来点拨了胡世林,要把这个案子举国皆知,之前就再也不能打草惊蛇了。前两次潘城玉提出翻案,王爷们故意阻挠,后来桓帝是直接找借口推了的,胡世林哪能不知道。

    胡世林也怕这次会不能成功的翻了案,毕竟自己手头没有证据,况且当年的事两个权势遮天的王爷自是知情的,这会子在说出来,自己的脑袋怕是不想要了。再者,胡世林也曾参与当年的事情,这些面具男人都是知道的,这会儿自己还有利用价值才会没有生命危险,胡世林之所以答应也是为了先稳住面具男人,怕他狗急跳墙。

    末了,胡世林要离开时,只听得屋子里的人一句话来,“胡大人此次回京,就烦劳贵公子留在枫城玩赏几天。”

    “这——不好吧!小儿拙劣,还是不能留在枫城惹是生非!”胡世林哪能不清楚这点意思,只怕是难以挣开这苦苦纠缠。

    “胡大人可是要想清楚啊,即便大人能把公子活着带出枫城,也是要横着进入京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