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素素收回在半空吊得酸痛的手臂,沿着石堆返回地面,认真地研究了地面多余的小石块,决定搬到上面一些。当素素站在垫高了的石堆上面,双手轻松的攀上墙顶,一只腿搭上去翻到了顶上。
素素坐在上面,抬起头看见了空中最闪亮的一颗星星,有人说,你最想念的人就是你在晚上抬头时看见的最善良的星星。现在素素很想院长妈妈,也想从来没有建过的亲生妈妈,更想念娘亲和芯姨,除了血缘关系都是自己的妈妈,都赐予自己活下去的力量。
“院长妈妈,你知不知道我走了三年多了,那年,甜甜告诉我浩宇跟我分手是因为他喜欢上他们公司经理的千金,我不信,跑去找浩宇,结果出了车祸,你肯定伤心死了,其实小柔没有死。”素素不知不觉的对着天空讲着,眼角的泪水一滴一滴的流下去。“小柔的魂魄穿越到了这个莫名的异世,小柔本来很开心的,可是——好多事情,好多痛苦——比浩宇给我的还要多,浩宇背叛我,我会生气,现在,我不生气,也会放手了——小柔遇到的都是坏人,楚苏骗我,骗得好干净,我心里是很他的,可是还是委曲求全,妈妈,你说小柔是不是太懦弱了,什么都怕,只学会了苟活度日,妈妈,小柔好想你——”素素开始哽咽起来,却始终是咬着嘴唇,没有发出多大的声音。
这时,本来坐在斜后方的凰弈觉缓缓起身,飞到素素旁边,看着她无辜流出的泪水,素素全然不知。
“素素,进屋休息去吧!这里风大!”
凰弈觉的声音惊吓到素素了,她警觉性的眨了下眼,袖子快速地擦干湿润的眼眶,深呼吸后看着凰弈觉。“你怎么在这里?”
“怕你走掉,来看看!”凰弈觉撒谎,眼神里多了份戏谑。
“我还是要走的,如果你想一晚上都耗在这里,我会试一试的!”素素琉璃明眸里仍是晶莹闪闪。
“你——怎么这么倔呢!你别动,我带你下去——”凰弈觉靠近素素,素素却正在起身躲远,凰弈觉不由得加快脚步走近她。
“你别走了,我不想回房间睡觉,就算让我呆在墙顶一个晚上也不想下去,你别再过来了!再走我就跳下去!”
凰弈觉仍是往前走,他在赌素素不会跳下去的,最多只是吓唬自己,素素的脸色因刚才的哽咽越来越苍白,看着凰弈觉肆无忌惮的步履,心一横,整个人往园子外面栽下去。
“素素——”
一滴滴粘稠的血液从素素额头流到脸颊,素素的嘴角也尝到了淡淡的咸腥味,嫌恶着那味道。凰弈觉跳到素素跟前,因紧张而微微颤抖的双手抱起头晕目眩的素素往御琼居里面跑。
房间里,素素躺在床上,被子裹住身子,凰弈觉翻箱倒柜找出止血药,先捏碎一颗给素素敷到额头,在向素素嘴里送进一颗。素素一直半眯着眼,看着凰弈觉跑来跑去,自己只是疲累的动弹不了,突然想到了自己的幼稚,本以为自己长到了,会为人处事了,会释怀了,原来还是这么的小孩子气,跟自己还没长大的孩子有什么区别。
素素瞄了一眼凰弈觉面部抽动的肌肉,原来他也会这么明显的表现出害怕,素素几乎以为他的世界里没有害怕两个字!还记得在销云阁里看的秘密账本,十年前苏家的惨案也清楚了,只是他不该不明就里的伤害自己,一开始就说过,自己不是季恩柔,他却还是一意孤行。
想着想着,素素的合上沉重的双眼,不安稳的睡过去了。
凰弈觉一直蹲在床边,等到血迹干涸才用打湿的毛巾擦干素素的脸蛋儿,从怀里掏出一个墨绿色的小瓶,给素素渐渐结疤的伤口抹上去。从刚才到现在,两个人没有说过一句话,此时,素素沉睡,凰弈觉只能看着她发呆,有种无可奈何地感觉,本以为自己能够轻松扭转局面,谁知似乎更加严峻了。
“你一直很懦弱,就算我曾卑鄙的伤害你,你也是一直懦弱的活在我的视线,因而我伤害的心安理得,这么久,我一直在反思,自己所占染上的这个算不算是爱呢,我不敢说出口,我怕你拒绝了,毕竟你受到伤害。其实,一个人面对这些时,心里是害怕的,害怕一切都只是自己在给自己陷阱,那比两个人一起纠缠还要恐惧。”
凰弈觉的心里是烦乱无序的,很少花时间来审视自己的过去、现在和未来,过去的苦痛不可观,现在依旧活在炼狱里,以后一招棋差也是要下地狱的。
“我已经无法估量我的生命了,过去腥风血雨种下了孽,我怕以后还都还不清,现在卡在我心里的还有一件事,办完了我只想悄悄的带着你消失,去一个没人的地方,你哭你闹都没用,我不再放你走,你笑我陪着你笑,你不愿意笑我等着你,你看着我是一种痛苦我就躲在你看不见的地方,但是那里只有我和你。或许我很自私,我很卑鄙,可是我只有那么个想法了。”
素素的双手在被窝里纠缠着,眼睛一动不动,第二次渐渐入眠。
凰弈觉眼前一片朦胧,清楚的记得这是第二次安静的讲着心头的话,为什么每次的场景都是一样的?
“上一次也是这样,对不起,只能在你的梦里告诉你,我还是不能放开你的手。”凰弈觉隔着被子圈起素素的手,仿佛时间就定格在那一刻。
第二日黄昏,素素醒来,饿扁了的肚子,苍白的脸色,整个人立马被比一堆金子还诱人的美食佳肴吸引,凰弈觉并不在那边,因而她吃的也心安理得一些。
看了眼天色,晚上怕是有大雨,素素打算离开就此走了,昨天的事情太幼稚了,额头一点也不疼,如今想想,吃苦头长个教训也是应该的。
素素回了内室,将自己的外衣换下,这是凰弈觉叫人给自己穿上的,素素还是想穿着自己之前的那件衣服走。素素的手里拿着很久以前沐芸儿送的白色小瓶,里面还有三颗药丸,那次在七郎逼迫自己喝下笑忘花后便偷偷往嘴里喂了一颗,素素想七郎给的笑忘花药性肯定很大,或许是这白瓶里的药丸救了自己,素素还是相信沐芸儿的。
素素转身,看见一旁的铜镜前单独摆着一直眉笔,似陈旧的样子,素素的手指碰触着凉凉的眉笔,眼前光景一晃到了三年前的那个傍晚,同样的夕阳黄昏,同样的铜镜台前,只是物相似,人已不似当初。
“眉笔虽在,然物是人非,奈何事事还不休?”素素隐约觉得有些事情还没有彻底结束,不想再一件一件的扒出来品尝。
素素跨出房间,一旁的丫头们呆呆的看着,唤着:“王妃——你要去哪里?”
“我要走了,你们别拦着!”
小丫头们没有赶出来拦着素素的,素素眉眼间的不知是冷漠还是淡然,都变得模糊不清了。
素素走到前院时,正看见敞着的大门外面骑马而来的凰如雪,瞄见自己突然的一脸兴奋,素素几步的时间,凰如雪已经翻身下马。
“素素姐,我来找你回去了!”
凰如雪开心的抓紧素素的手,握在手心暖暖的,俏皮的脸颊上尽是点点悦人的笑意。这时,凰弈觉一步步走进这边,凰如雪礼貌的喊了句:“觉哥哥!”素素没有回头。
“如雪来了!”
“嗯!觉哥哥,我想接素素姐回王府去!”凰如雪还不知道凰弈觉不打算放人的。
“哦——”凰弈觉意味深长的应着,看着纹丝未动的素素,以及她额头的伤疤,这时凰如雪也顺着凰弈觉的眼神看向素素,突然大叫起来。
“素素姐,你额头怎么受伤了?”凰如雪的小手轻轻抚上素素的额头,试探性的触摸。“还疼不疼?还好结疤了!觉哥哥,这是怎么回事儿啊?为什么素素姐额头被伤了?是不是你府里养了什么伶牙俐齿的小妾欺负我素素姐了?”
凰弈觉听凰如雪一说脸色不佳,对着凰如雪吼了句:“我府里哪辈子多出个女人?”
凰如雪立刻吓得说不出清楚话来。“觉哥哥——你别——生气嘛,我知道你府里女人都是尼姑庵的尼姑,都是尼姑——别生气!”
“你——”凰弈觉气炸了,凰如雪嘴里没几句好听的。
素素倏地笑了,光明正大的笑着凰如雪的口误,觉得也挺解气的,素素每次看见凰弈觉吃瘪时都想偷笑或是光明正大的笑。接着,凰如雪也肆无忌惮的笑话凰弈觉,心里不觉得多么可笑,可看见素素笑了也就不管了,大家同乐!
“凰如雪,素素是我的王妃,你凭什么带走她?”凰弈觉给了凰如雪一个警钟,凰如雪顿时停住,嘴巴都合不拢,什么,王妃?
“什么时候的事儿?觉哥哥,你在开玩笑吧!”凰如雪疑惑的看着凰弈觉,凰弈觉眼里尽是叫人迷糊的诡异神色,凰如雪接着看看素素,素素没有表现出一丝的欣喜,仿佛是与自己无关的事,丝毫不感兴趣。
“不是开玩笑,所以,如雪,你记好了,你要是把素素带出去受了伤,我就找你算账!”凰如雪后背突然凉意涔涔,凭什么又来找自己麻烦,跟那个狗屁锒月一样,想起锒月,凰如雪才想起刚才自己又整出一件麻烦事儿来。
“好好!觉哥哥,我答应你,素素姐,我们走吧!”
“嗯,走吧!你骑马来的,我们是要骑马回去吗?”素素和凰如雪手牵手往门外去,凰如雪心里的小鼓上下的敲啊敲,就想赶紧逃了,免得烦人的麻烦又来找自己。
凰如雪和素素刚刚翻身上马,回过头看看凰弈觉后打算离开,马儿一惊,幸好凰如雪一直拿着缰绳,看见那个大麻烦搞鬼时机灵的拉住马儿。
“凰如雪,跑到我家里捣乱,完事儿就想跑?”锒月的眉毛一上一下,怒火中烧,面色难看。“当我家里是菜市场啊!让你整了几次还不知好歹,一而再再而三的来挑衅我的底线!我今天非要你好看!”锒月张牙舞爪的,不停地指着凰如雪又捏紧拳头,眼看就要一把将凰如雪拽下马,凰如雪冷不防的从腰间抽出鞭子,硬生生的打在锒月的身上。
锒月跳开,好在自己的衣服是兽皮制成的,外加金丝镶边,不至于看起来被凰如雪修理的皮开肉绽,锒月怒了,平时邪魅的小脸一瞬间像是冰锒大地上的层层寒冰。元浩看见主子如此变化,不由得替凰如雪担心起来,元浩也得表示一下对主子的忠心。
“公子,接刀!”元浩的侍卫刀顺利的扔到锒月手里。
锒月露出得意的邪笑,看着凰如雪越来越生气的脸色就好解气。“臭丫头,下来吧!否则本公子让你掉下马来!”
凰如雪火大起来,不就是拆了他家房子,踢了几张凳子!“你所谓的家都是觉哥哥送你的,有什么了不起,我去你家是给你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