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邱芳很生气的说:“师兄,我要走你也不拦着我!自从我下山,你也不找我!来了京城也不到我家看我!你好狠心!”邱芳马上就要哭出来了,人前她是高贵的公主,只有在辛三禹面前,她是敢哭敢笑的江湖侠女,她只记住了在山上的快乐时光,每天看见师兄她会很开心,回了京城什么都没有了。
辛三禹赶紧哄着泪水即将决堤的小师妹,自从小师妹说要走,自己最害怕的就是下一次再见怎么面对她,以至于后来不敢亲自不找她,却没想到再见是这样的情景,就像小师妹还没离开,他们还在山上的时候。
“小师妹怎么哭了,你从来不哭,莫非是看见师兄把你惹哭了,那师兄走了!”
邱芳马上憋回眼眶的泪花,紧紧拉住辛三禹的胳膊,撒娇的喊着:“不要!师兄你再走我就不理你了!不能走——”邱芳就那样紧紧抱住辛三禹的胳膊,他是一步都动不了,怎么会走呢,而辛三禹也不忍心就此离开。
辛三禹拍着邱芳的小脑袋,温和一笑,说:“你怎么还这么野,我有时候看见你举止端庄,大方得体,好端端的一个皇家公主,还这么本性难移。”
“我还不是看见了师兄才笑的!你还敢说,跑到我家后院偷看我还敢溜!要不是我发现了,你都不会来看我!”邱芳说着说着又要哭了。
“不哭不哭——师兄这不是来了!师兄送你回家!”
“不要!我要糖葫芦——”
“现在人都散了,哪里还有糖葫芦?”
“我就要吃!吃完了才回家!”
“呵呵,好,师兄给你找!”
“你是哪个宫的宫女?”
李齐成尖着嗓音问,本是给屏妃娘娘传话的,却发现有一宫女正趴在御花园的假山石后面,脑袋盯着御花园中央看,而御花园里面不正是屏妃娘娘和珂才人吗?
那宫女小巧的耳坠随着敏捷身子转身的同时左右摇晃,轻启贝齿,回着李齐成的话:“回李公公话,奴婢是蒲菊,霓云宫的宫女,公公真是贵人多忘事!”蒲菊嫣然一笑。
李齐成尴尬一笑,竟没看出来趴在假山石上的是蒲菊,蒲菊不是在霓云宫吗,出现在御花园自然奇怪。“你怎么在御花园瞎溜达,不用伺候娘娘吗?”
蒲菊移步至一边的平展石头上,动作优雅的端好托盘,上面盛着正散发着丝丝温热香气的瓷罐,李齐成也注意到了。“近来娘娘身子未见好转,就叫奴婢取了珍藏的补品做汤,这个是娘娘特地命御膳房炖制的补汤,奴婢刚才是去取补汤的,因听见御花园中央有人过来便停留片刻,还望公公见谅!”
李齐成也在奇怪,蒲菊怎么没直接回霓云宫,反而绕到了御花园这边,难道还能迷路了不成。李齐成对蒲菊的态度倒不成疑问,甭管哪宫娘娘多么得宠,自己在皇上跟前办事,娘娘们都还算看得起自己,那些小宫女就别说了。
“你回霓云宫怎么绕到御花园了?”
“奴婢只顾着关心瓷罐里补汤不荡出来,不知不觉的就走到了御花园。”蒲菊灵慧的双眸扫了一眼李齐成,谈吐得体。“公公要是得空,可随奴婢回霓云宫见娘娘,皇上有两天没来娘娘这里了,娘娘希望公公是适当言语一番。”
李齐成爽朗一笑,眉眼朝着御花园中央挑了几下,敛好笑意,说:“皇上命杂家来给屏妃娘娘传个话,就不能去云妃娘娘宫里了,至于皇上,这阵子一直忙于政务,娘娘还是多体贴皇上,杂家该走了!”
李齐成转身离开,往屏妃那边去了,蒲菊一手托着盘子,另一手抚了几下快要松散的头发,再才迈着幽幽莲步往霓云宫方向去。
霓云宫。
云妃正摇着小皇子的摇床,哼着欢快的小曲儿,小皇子被逗得眉开眼笑,嘴巴一直张着咯咯地笑。云妃身上没有丝毫冷艳高贵之气,化作普通的慈眉善目的母亲,贪恋自己儿子的欢声笑语。
蒲菊一脚正踏入霓云宫宫门,便喊着:“娘娘,奴婢将补汤取回来了!赶紧趁热喝下吧!”蒲菊小心翼翼的将汤放在桌上,满脸笑意的看着那边慈爱的云妃,就像从来没看见过云妃这样,云妃的第一个孩子是公主,在这皇家,公主哪比得上皇子更得圣心,除非皇上异常宠爱娘娘所生的公主。
“先搁下吧!本宫马上就去!”
云妃仍旧拿着棉娃娃都小皇子玩儿,漫不经心的问着蒲菊:“蒲菊,有没有看见李齐成,知道皇上今晚在哪个宫里歇息?”
“回娘娘话,奴婢出去走一圈倒没打听到皇上今晚在哪个宫里,碰到李公公时,他只是说皇上要他去给屏妃传话!会不会是——”
“哼,又是在那个小蹄子宫里!本宫被那丫头下毒,皇上除了一开始天天陪着本宫,这不有两天就去了屏妃那儿!屏妃虽说比本宫进宫早,可论姿色哪比得上本宫,论为人处事,本宫已经学得滴水不露,再者,皇上应该需要本宫的帮助的,宠是宠本宫,怎么就不能独宠本宫呢?也不知道皇上是被屏妃的哪点吸引住了?”
蒲菊已经将瓷罐摆好,浓郁的香味正四处扩散,蒲菊转身面朝向云妃,恭敬地劝着:“娘娘,还是先来喝下补汤吧!怎么说都是身子要紧,身子骨都夸下了还怎么跟那些个妃子争啊!您还要陪着小皇子长大,保重自己要紧!”
云妃终是把蒲菊的话听到心里了,起身,说:“你倒是嘴皮子愈发的厉害了,本宫知道怎么在这深宫生存,当年王爷教过的没齿难忘!”
蒲菊皱眉,对于云妃口中的什么王爷还不清楚,只是笑着说:“娘娘,奴婢去陪小皇子玩儿,娘娘喝完补汤再过来!”蒲菊灵巧地转身,姿态矫捷的奔着小皇子去。
云妃往桌子方向去,和蒲菊擦肩而过时正打量着脚步敏捷的蒲菊,心里突然觉得蒲菊今天怪怪的,到底是哪里出现异样却说不出来。
蒲菊只是一心逗着小皇子玩儿,云妃捏着汤匙搅了几下补汤,眉头微微拢紧,再将汤匙里的补汤递往嘴边时,冷艳美眸里尽是凉意,正渐渐生出杀意。云妃搁下汤匙,将瓷罐往宫门口大力一掷,满罐美味醇香的汤汁散落满地。
“啊!娘娘,发生什么事儿了?”蒲菊大叫,并未转身,而云妃正用狠毒的目光凌迟着蒲菊的后背,微微移步靠近蒲菊。
“你别再走了,否则,你的儿子就笑不出来了!”
蒲菊的声音顿时如寒冬冷冰,叫云妃纤瘦的身子一震,自己怎么这么大意。“你是何人?胆敢独闯本宫宫门!本宫劝你放下皇儿,否则霓云宫叫你进得来出不得!”
蒲菊仍未转身,纤细有力的手指始终在小皇子的脖颈处徘徊,小皇子仍是天真的嬉笑着。“娘娘好本事,竟然闻出汤里的东西,那只是普通的软骨散,我来只是有问题请教娘娘,娘娘怎这般急躁?”
“敢给本宫下药!不知死活的东西!”云妃厉声驳斥着不知是何人的蒲菊,不,云妃心里现在很清楚了,眼前的宫女不是蒲菊,是个陌生人。不过小小的汤里下药也敢拿来糊弄自己,云妃嗤笑眼前为非作歹的女人,想自己也是名师出高徒,在跟前下毒只是班门弄斧。
“娘娘勿须动怒,受人之托,忠人之事,为了小皇子的安全,娘娘还是仔细回答我的问题吧!身陷天牢的叶素素是你陷害的吧!怎么给自己下的毒?”
云妃心底一慌,她怎么说的不差,难道是蒲菊搞砸了,不知道蒲菊那死丫头躲哪儿去了。“谁告诉你的?竟敢拿这话来污蔑本宫!”云妃细眉上翘,美眸眯着,注视着眼前之人一举一动。
“娘娘心里比谁都清楚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却还躺在软床上喊冤诉苦,娘娘也太狠心了,连才满月没多久的小皇子都狠得下心残害!”女子冷言讽刺着云妃的恶劣行径。
云妃心里乱了,怎么能随意指控自己,眼前的女人太放肆了,云妃打算先出手灭了她。云妃宫装长袖刚刚随着手臂上台而晃动时,扮作蒲菊之人倏地抱起小皇子,正面对着即将动手的云妃。
“云妃,看来你一点也不在乎你儿子,要是叫皇帝看见了,还不得想杀了你!”云妃缓缓收紧伸出的手臂,冷眸掂量着眼前之人的来意,会不会是凰弈天的人,还是纯粹是为了扳倒自己就叶素素?
“你来是为了叶素素,还是——”云妃不自信的问着,“露出你的真面目!”
那女人并未听从云妃的话,自顾自的摇晃着臂弯里的小皇子,慢悠悠的说:“娘娘若是不急,我就将小皇子抱到皇帝面前说出真相!”
“那得看你有没有本事走出霓云宫!”
“看来娘娘不打算放过我了?娘娘这般好功夫,也是该出来亮一亮!”
“你!本宫劝你放下皇儿——”云妃气结,自己不该在这女人眼前露底的,就连常在身边伺候的蒲菊都不知道自己会武功,知道自己底细的只有两个人。“否则你死!”云妃豁出去了,打定主意不让她活着踏出霓云宫。
“你不就是想知道叶素素怎么成替罪羔羊了吗?本宫告诉你!本宫自己给自己吃了巴豆,也给皇儿吃了!至于红花麝香,本宫也在怀疑,到底是是何人要害本宫?”
扮作蒲菊的水梨胸口一紧,自己现在十分危险,听了云妃的秘密,云妃果真是深藏不露,若不是怀里还抱着小皇子要挟云妃,怕是死得比谁都快。身居深宫的云妃居然比江湖女子还身子敏捷,看来武功不必自己弱,而听云妃的口气,似乎对毒了如指掌,若是木护法在,胜算的可能性比较大。
云妃说完时已经接近水梨五步之内,纤细白嫩的手指携着妖野红色的指甲,就要掐向水梨的脖子,水梨不想还没将消息带出去就死在云妃手上,只得暂时用小皇子保命。云妃邪魅的手掌还未接近水梨之前,水梨将小皇子抛至云妃眼前,再带回自己怀里,云妃适时地收了手,换一招继续攻击水梨。
屋子里被打落了几颗花瓶,宫门口守候的宫人听见声音,瞧见里面恐怖的打斗都尖声惊叫,几个回合下来,水梨渐渐觉得体力不支,双手开始发软,而云妃毫不掩饰脸上的阴狠霸气,胜券在握。
水梨忽然反映过来,自己很可能中毒了,为了摆脱云妃的纠缠,水梨将小皇子顺着打开着的雕花窗口扔出去,想自己在云妃惊诧的瞬间从窗口逃出,再接住小皇子威胁云妃放自己离开。
水梨扔掉小皇子的瞬间,云妃脸上惊恐万分,随即看见消失在窗口的水梨,等自己奔至窗口跳出窗口时,发现凰弈觉正和那陌生女子抢自己的皇儿。显然,那女子丢下皇儿独自逃跑了,云妃也不便再追过去,看着凰弈觉轻轻飞落地面,结实的臂弯里正躺着自己安然无恙的皇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