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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滚!走啊——”素素上前推了凰弈天一把,使得他无比的狼狈,他从生下来便是尊贵的皇子,却是真的为被人如此冷待,凰弈天一下子竟缓不过神来,可心头还记得她凶狠时的模样,蓦地心疼起来。www.Pinwenba.com
凰弈觉曾说,素素无辜被霓华下了毒几乎丧命,活过来时更是流掉了腹中胎儿。每当凰弈天想起这事,心头便莫名的心痛与懊悔,虽不是自己一手造成,却也因自己,其罪不可恕。
凰弈天自离开景霖宫便垂头丧气的,吼走了身后的一堆人,在途中遇见个端着酒壶的宫人便夺了美酒,放肆的边笑边喝,与那疯疯癫癫的普通人无恙。整个人摇摇晃晃的走着,不知怎么的便到了妃洛苑,眼神恍惚的看成了从前的承曦宫。
“曦儿——朕好想你!”
凰弈天打了个酒嗝闯进妃洛苑,惊呆了一路的宫人,念春被人告知后才赶紧的出来相迎,那担忧的一皱眉活像风曦,这也是凰弈天一直对念春不冷不热的另一个原因,只想要尘封着她,好像风曦不在了,却又在自己身边。
“皇上,你醉了?”念春心里是窃喜的,可面上没有表露出来,扶着摇摇晃晃的凰弈天进去了,然凰弈天那眼角的一丝晶光显示着他并非真醉。
绿芙带着其他宫人识相的退出了寝殿,看着自己娘娘扶着皇上进去的背影,心头蓦地一暖,皇上自从那一次来过妃洛苑便再无音信,但愿皇上会宠幸娘娘,她确实是个好姑娘。
念春就那样傻傻的推着那个喝醉的人,给他打湿毛巾后擦了擦,最后不知怎的便被凰弈天扯进胸膛,成了他身下羞愧的人儿,却在这一次,让她幸运的有了凰弈天的皇儿,那以后的路,才没开始那般苦涩的难回首。
辰霄宫。
天还未明,宽大的绣床上,屏妃双手拽得紧紧的,被噩梦纠缠的香汗淋漓,倏地睁开双眼,却见天未亮,自己却全身湿透,可一闭眼便回想起那一幕幕惊心动魄的画面。
梦里,自己如愿怀上凰弈天的孩子,而自己的哥哥奉命率兵攻打东水,两军阵前,自己左右为难,早在过往的多少个夜里把真心落在凰弈天身上,心里也明白他的诡计,只是面对起来那般难以抉择,眼见哥哥与丈夫不要命的互掐起来,自己心里好痛,便拿剑一抹脖子,了断了这烟雨纷飞的红尘俗梦。
屏妃拿了件衣服起身,正要下床,听得门口一声石子落地声音,本以为是守夜的宫女打掉了什么物件儿,可还是紧张的问了声:“谁?”
没人回答,但屏妃清晰地感受到那股来自身前的陌生气息,谨慎的将手伸进发间,却听得让自己熟悉的声音。
“是我。”
“哥哥?”屏妃惊讶的念着,还是不敢相信会是自己的哥哥。“哥哥,真的是你?”
赫连煜都轻声靠近,坐在床边让自己的妹妹看个仔细,终于,屏妃眉眼绽放了个欣喜的笑容,融化了清晨的寒冷气息。
“哥哥,你怎么来了?不是已经回歧国了?”屏妃简直不敢相信眼前所见,哥哥自从那次见面后已起身回国。
“我放心不下你,半路又折回来了。”赫连煜都宠溺的说,大掌抚上屏妃的发丝。“听消息说凰弈天那家伙突然地夜夜纠缠你,哥哥心里不踏实,便潜回来找你,其余的人掩护我装作继续回国,在边境等我。”
“这样?哥哥,我没事的,你不要担心。”屏妃心头暖暖的。
“还说没事,这是你说过最大的谎话,你心里很明白凰弈天这样对你,哥哥恨不得将他打烂!”赫连煜都从来没这么放肆情绪,略显难过的瞧着懂事的妹妹,这么多年过去了,她依旧是曾经的那个小丫头。
“哥哥,你别生气,他再怎么折腾,我都不会放在心上的,我不会理他的事情,等有朝一日,哥哥来接我回歧国,好吗?”屏妃眼里一滴晶莹的泪花,整整六年没有回过家,没有日日看见哥哥,没有见过歧国的一草一木,细雨绵绵。
“好,哥哥答应你,一定接你回家,不会很久了。”赫连煜都吸吸鼻子,心里微疼。
屏妃突然痛哭失声,抱住哥哥大哭起来,本想掩饰自己的情绪,可怎么都憋不住了,只想大哭一场,放掉平日里伪装的冷冰。只因想起梦里的事情,内心的恐惧不可抵挡的涌上喉咙,哑着嗓子哭泣,好好怕那一天成为真实的一幕,一个是自己的亲哥哥,一个是自己动过心的丈夫,一切都像是命运弄人。
许久,赫连煜都看了眼天色,该离开的时候,等会儿人多便不好出去,便轻拍屏妃的身子几下,道:“阿妹,时候不早了,哥哥该走了,给你安排的那几个人可还够用?”
屏妃点点头道:“哥哥,我在这里没事,没人欺负我的,也不敢动我,我会小心的,我心里有个事儿,凰弈天故意调走凰弈觉,我想其中必定有什么事,而素素还在宫中,我想放他出去,毕竟凰弈天留她在宫中无用,或许还会成为凰弈觉的牵制。”屏妃说了这么多,无非是不想看着凰弈天继续折磨一个无辜的女人。
赫连煜都本想说,凰弈觉的女人即使在凰弈天手里,怕也是有本事带走的,自己何必多此一举,可回忆起是素素,那一瞬的动作稍有迟缓,开口应道:“那好,哥哥再等几日离开,先打探她的情况。”
“哥哥喜欢素素?”屏妃歪着头问道,赫连煜都没回答。
“那日我见你看素素时有一瞬失魂丢魄,呵呵,哥哥这算是顺便搭救她一把吗?”屏妃笑着平时稳重而又张扬的哥哥,掩不住嘴角的笑意。
赫连煜都揉了几下屏妃的头发,无奈的看着她,她心思细腻,善于观察,什么都瞒不了她,可她不知道的是自己之前在茶坊便见过素素一面,两次所见到的感受是不一样的。
赫连煜都缓缓退出辰霄宫,顺着来时的那条路离开,那条通往宫外的密道,还是屏妃几年前写信告诉他的。
那些年,凰弈天不宠幸赫连玉屏,而她不忘本末,夜里便起身四处查看,终于在一天夜里意外的发现凰弈天从御花园那假山石前消失,才知那御花园有机关,亦可打开山门出宫,而有一条路却是通向天牢方向,因而屏妃得知凰弈觉被关在天牢却无人可探看时,便已猜到凰弈天将他关在那铜墙铁壁的天牢里。
百无聊赖的日子,素素在园子里走走停停,每日被囚禁在景霖宫,真像与世隔绝,真是比坐牢还难受,若不是锒月说他有法子,还真得想办法逃出去。
素素转啊转,心里想的全是凰弈觉的样子,要么是被关在脏兮兮的天牢,要么是被鞭打的血肉模糊,要么是痛苦的双目紧闭。不行,得去打听他打听他的消息,思来想去,最值得办事的还是绿芙,可一出门便被拦住。
素素双手绞成麻花,忽然摸到手上的玉镯子,脑袋里灵光一闪,这镯子是有次玩游戏从凰弈觉手上摸过来的,原本也是他要送给自己的。
素素迅速回到房间,在首饰盒子里把翻了几下,最后把那个暗红色的簪子取出,轻咳了几声,道:“外面的小公公,你进来一下!”素素这一喊可把外面的人乐坏了,一来喊得太平易近人,没有主子的威仪,而来,本该喊个名字,还是显得过于和蔼。
“就你,小太监,快进来!”素素被他们笑得坐立不安,火大的伸手钩了钩那犯傻的小太监。“快进来,关上门!”
素素没好气的看了眼他,心想有好东西给他也不手脚麻利点儿。那小太监战战兢兢地立在一旁,时刻关注着这位主子的脸色,平时她绝对不交任何人,今儿一叫人便是叫自己,还叫关上房门,他后背的那个汗啊流个不停。
“王妃,你叫奴才有何事?”
素素一直瞪着他,瞪得他不好意思才开口,心里倒也觉得有趣,看来这人不至于不帮这个忙。“我有个事让你去做。”
“王妃有何事?若是放王妃出去的话,奴才就算有天大的胆儿也不敢,皇上还不得宰了奴才!”他经不住吓的普通一声跪倒地上,好像真的会逼他放人般。
“你起来,我又没说让你放我走!过来!”素素抽出手上的簪子递到那小太监眼前,略带笑意的说:“这个是赏你的。”那小太监还不接,反而退后几步,诚惶诚恐的瞧着素素。
素素不高兴了,眯着眼道:“叫你过来,拿着!”素素将那簪子塞到了小太监手里,却听见那小太监慌张的接过,并问着:“王妃有何事吩咐奴才,您说就是?”
“好说,我不能出去是吧?只要你去把妃洛苑的绿芙给我叫来就行,我有事找他。”
“这个——皇上——”
“不行是吗?”素素冰冷的语气威胁小太监。“有事也是我先顶着,你赶紧去!”
小太监哪儿还敢说不行,一溜烟儿似的跑去找人。
绿芙进屋后在素素的示意下关上房门,紧张的看着素素苦瓜装的小脸,莫是遇到什么事了?“王妃,你找奴婢何事?”
“我一连被关了好几日,外面的事丁点儿都不知道,你有关于王爷的消息吗?”素素紧张的瞧着绿芙,看绿芙欲言又止的模样,肯定知道些什么。“如果你还关心我的话,你就快告诉我他的消息。”
绿芙转了个身,想了片刻还是原原本本的说出来:“王妃,王爷已经出征半个月了,怕是已经到了汾城了。”
“出征?什么出征?汾城是哪里?”素素错愕,还以为他仍在天牢,也或许锒月想出了法子,没想到他去打仗了。“打仗的话,他打得赢吗?”素素不敢确定,从来都只知道他是个商人,纵使成了王爷,哪里会打仗。
“这些奴婢也想到了,但皇上下的旨,王爷只能去打仗。”绿芙忧心的说道,昨儿个儿就在猜测皇上的用心,还不是至觉王爷于死地,觉王爷哪儿会带兵打仗,再说,有个战功赫赫的平南王在哪里,王爷那个先锋还有活路吗?
绿芙担忧的看着素素,有些话并没有说完,就像平南王是主帅,王爷只是个马前小卒了。素素想了片刻便让绿芙离开,开始计划着自己的离开计划。
东水的几万雄师越接近汾城,便是越寒冷一分。
囚车里的凰弈觉面色凝重,疲倦的双眸还能绽放几丝光亮,灵敏的感官觉察到不远处又有一股杀气闯入,看来又是对付自己的。
“吭!”一清脆的响声从凰弈觉耳际划过,那是暗器与刀剑碰撞的声音。一个杀气凌冽的蒙面人出现在十步以外的地方,而凰弈觉身边不知何时也出现了个紫衣包裹,黑巾蒙面的男人,凰弈觉笑对那前来杀自己的蒙面男。